她兴冲冲地跑到霍承钧的房间,房门没关,温栀南刚准备推门,就听见房间内传来的谈话声。
“恭喜钧哥享齐人之福,祝你跟许若棠新婚快乐。”
“钧哥跟许若棠玩真的?特意跑来安道尔跟她结婚,安道尔可是规定一人只能结一次婚,只有丧偶没有离婚!”“算重婚吗?”有人好奇地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钧哥为了等许若棠长大,当年就没真的跟栀南姐领证。
这五年,钧哥一直是未婚!”“还是钧哥会玩。”
门外的温栀南整个人僵在原地,浑身血液凝固。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坠冰窖。
“我对棠棠自然是真的。
她为了输血救栀栀连命都不要,也甘愿一辈子活在栀栀的阴影下,她会跟我一起疼爱栀栀。
她只想要一段长久的婚姻而已,我给得起。”
霍承钧语速缓慢,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
温栀南下意识后退两步,眼前浮现出许若棠那张成熟妩媚的脸。
五年前,温栀南车祸,是刚上高中的许若棠将她送到医院,并且给她献血救了她。
许若棠出身贫寒,只有一个病重的母亲相依为命,为了感谢许若棠,温栀南和霍承钧包揽了她的一切费用,还会安排她出国学习和旅游。
霍承钧说,许若棠救了温栀南,就是救了他。
他愿意付出所有表达感谢。
只是没想到,他的感谢方式还包括将她养到成年娶回家做老婆。
更可笑的是,五年来她竟全然没有发觉。
“那栀南姐呢?你就不怕她发现?”霍承钧的兄弟忍不住问道。
霍承钧垂眸,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快速点了几下,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笃定,“我会一如既往爱着她,她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你们都管好自己的嘴,不许闹到栀栀面前。”
下一秒,温栀南的手机震动了。
她看着霍承钧发来的消息,心口一窒,寒意蔓延全身。
“老婆,我想你了。
我一点都不想出差,离开老婆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会争取在纪念日当天赶回家,爱你。”
温栀南攥着手机,抬眸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霍承钧,他嘴角噙着笑,习惯性地解开衬衣顶端两颗扣子,眸里闪烁着不明的光。
她视线逐渐模糊,滚烫的泪水涌入眼眶。
这个不是她的霍承钧。
她的霍承钧是那个跟她青梅竹马,爬窗户帮她捡掉落的发卡摔断腿,还哄她不要哭的男孩子。
是那个十八岁爬上雪山顶端只为跟她告白,发誓爱她一生一世,永远不会骗她的少年。
是那个二十岁亲手写下9999封情书,为她亲手做了一百款蛋糕向她求婚的男人。
是那个二十二岁亲自为她策划了一场世纪婚礼的男人,婚后日夜缠着她不愿分开的男人......而不是眼前这个一边说爱她,一边跟另一个女人结婚的骗子。
温栀南心如刀绞,死死咬着嘴唇。
房间里的谈话还在继续,她却已经没了听下去的勇气。
手机再次震动,霍承钧打来了电话。
她不由地想起有一次她出门忘记带手机,霍承钧三个小时联系不到她,当即发动霍氏集团所有员工去找她。
找到她的第一时间,他红着眼将她抱进怀里,“栀栀,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不能没有你。”
从那以后,温栀南再也不会忘记带手机,更不会不接他的电话。
此刻,她却没有接听的意思。
房间内的霍承钧立刻变了脸色,他紧张地握着电话,又拨了一次。
温栀南依旧没接,霍承钧一颗心悬了起来,不由站起来打断了其他人的对话,“都别吵了,我老婆为什么不接电话?”房间陷入短暂寂静。
“钧哥别急,说不定栀南姐没看到。”
“你就是太紧张老婆了,偶尔不接电话很正常。”
“不正常!我和老婆的爱你们不懂!”霍承钧拧眉,满眼担忧和不安不似作假,他拿着电话来回踱步,一遍一遍给她打过来。
温栀南站在门外,只觉得可笑,他明明爱上了别人,却还能如此在意她。
他的心真的能装下两个人吗?温栀南给他回了条消息,“在洗澡,待会儿找你。”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染上了笑意。
“老婆,我不能没有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看着这条信息,温栀南终于忍不住落泪。
他们在一起七年,结婚五年,他时时刻刻都会用这样直白的语言表达对她的爱。
可事实上,他连一个合法的夫妻关系都没有给她。
屋内响起脚步声,温时念逃似的躲到了楼梯间。
霍承钧带着众人走出来,他输入密码打开对面的房门。
许若棠穿着一条红色高开叉旗袍,身段婀娜,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妩媚和妖娆。
她一看到霍承钧,就贴了上去。
“老公,我这件旗袍好看吗?”“好看,我的女人穿什么都好看。”
霍承钧勾起唇角,揽过她的腰,朝着电梯走去。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许若棠身上,丝毫没有察觉楼梯间门后有人。
温栀南的心宛若被钝刀切割,延绵不绝的心痛令她窒息,她整个人蹲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抱成一团。
若是刚刚她内心还在挣扎,还在给霍承钧找借口。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霍承钧真的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几乎哭到昏厥,温栀南才缓缓站起身,她不是娥皇也不是女英,她决不接受他同时爱着两个女人。
既然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那就成全他们。
她会从霍承钧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温栀南打车去了机场,买了最早班的飞机回国。
她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预约了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