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慕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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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时,慕容府的大门缓缓开启。

两尊汉白玉石狮静立门侧,历经岁月的雕琢,褪去了往昔的凌厉威严,反倒生出几分憨态可掬。

它们爪下托着的莲花灯,此时正飘出柔和的暖黄光晕,宛如守护家园的忠诚卫士,以最温柔的姿态迎接着每一位来客。

门楣之上,”慕容府“三字镌刻的匾额,在经年累月的打磨下,泛起温润如玉的包浆,与两侧爬满蔷薇的月洞门相得益彰。

蔷薇开得正盛,粉白的花朵缀满藤蔓,偶尔有微风拂过,便轻轻摇曳,洒落几片花瓣,为肃穆的门庭增添了几分灵动与诗意。

穿过垂花门,一方新天地在眼前徐徐展开。

蜿蜒的青砖小径,宛如一条细绸带,穿梭在葱郁的竹林之间。

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如梦似幻。

不远处,一方池塘清澈见底,锦鲤们欢快地游弋其中,时而衔起飘落的花瓣,时而在莲叶间嬉戏玩闹。

池塘边,一架紫藤花架静静伫立,垂落的花穗几乎要触碰到石桌上摆放的青瓷茶盏。

几只麻雀蹦蹦跳跳地落在石桌上,啄食着茶盏中未干的茶渍,叽叽喳喳的叫声为庭院增添了不少生气。

沿着回廊漫步,转角处,一棵老梨树盘虬卧龙般生长着。

它那虬曲的枝桠上,系满了祈福的红绸,在风中轻轻飘动,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有人在耳边轻声诉说着美好的祝愿。

庭院的每一处角落,都经过精心的布置与雕琢,连墙角不起眼的青苔,都生长得恰到好处,为整个庭院增添了一抹岁月的痕迹与自然的韵味。

这里的一切,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每一笔都饱含着细腻的情感与温柔的匠心,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只想捧起一汪月光,永远留在此处,静静感受这份独属于慕容府的宁静与美好。

慕容府会客厅推开嵌着螺钿的槅扇门,慕容府会客厅恍若一幅缓缓舒展的工笔画卷。

金丝楠木梁柱流转着琥珀柔光,琉璃宫灯垂下的流苏摇曳,将暖金色的光斑碎影,筛落在八仙桌上的宣德炉。

袅袅青烟裹着龙涎香,丝丝缕缕缠绕在墙上水墨山水间——远处留白处的半枚朱砂印章,与门把手上的铜环暗纹悄然呼应,似藏着不为人知的密语。

主位之上,慕容博文一袭玄色锦袍沉稳华贵,膝头放着雕龙纹的檀木匣。

身旁蓝羽晴身着月白襦裙,珍珠发钗微微颤动,眼尾泪痕未干,望着丈夫的目光里盛满痛楚:“我的倾儿才回来几日,竟被人推入了水中,到现在还未醒。”

话音未落,指尖己深深掐进锦缎扶手,绣着并蒂莲的帕子也被攥得发皱。

慕容博文眉头微蹙,眼底泛起冷冽的暗芒,转瞬又化作柔情。

他长臂一揽,将妻子轻柔纳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夫人莫要伤了身子,谁敢动我们的女儿,我既是太子太傅,便连朝堂风波都能平定,何况宁远侯府的庶出世子?

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说着,掌心轻轻摩挲着蓝羽晴的后背,目光却越过她肩头,落在墙上那幅藏着玄机的水墨画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森冷弧度。

——这慕容府的主人,既是执掌东宫的帝师,更是不容任何人欺侮妻女的铁血丈夫。

话音未落,会客厅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福伯白发凌乱,锦缎长衫下摆沾着泥点,扶着门框气喘吁吁:"老爷!

夫人!

大少爷......大少爷回来了!

"他声音发颤,布满皱纹的脸上却绽开狂喜的笑纹。

"爹!

娘!

我回来了!

"清朗男声穿透雕花槅扇,裹挟着料峭寒风卷进厅内。

一袭天青色云锦长袍率先撞入眼帘,腰间鎏金螭纹玉佩随着主人疾步晃动,发出清脆声响。

慕容清发冠微斜,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凌乱,却难掩眉眼间的欣喜,"听说咱们府的大小姐找回来了?

"他跨步上前,靴底踏在青砖上的声响,惊得梁间琉璃灯轻轻摇晃。

慕容清刚跨过门槛,忽见母亲蓝羽晴埋首在父亲怀中,肩头不住轻颤。

檀木案几上的宣德炉仍飘着青烟,却掩不住空气中紧绷的气息。

他心头猛地一沉,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娘,这是怎么了?

可是有人惹你生气了?”

蓝羽晴猛然抬头,珍珠耳坠随着动作晃出细碎银光。

她慌忙推开慕容博文,沾着泪痕的脸颊泛起薄红,却掩不住眼底的痛色:“还不是为你刚回来的妹妹!”

指尖紧紧攥住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几乎要将丝线绞断,“倾儿才回府几日?

就被慕柔儿推下了水!”

话音未落,她喉头突然哽住,泪水又扑簌簌滚落,“听说……听说宁远侯府的世子当时也在场……”慕容博文抬手按住妻子颤抖的肩膀,玄色衣袍下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向儿子的目光如淬了冰:“清儿,你即刻去查。

若真是慕柔儿下的手,便是养女,慕容府也绝不姑息!”

“是儿子这就去查。”

慕容清袍袖翻飞,腰间螭纹玉佩撞出脆响,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了博古架上的白梅。

刚迈出三步,忽听身后传来父亲低沉的声音:“且慢。”

他顿住身形,回头见慕容博文掌心仍虚揽着母亲颤抖的肩,玄色锦袍下摆垂落在云纹地毯上,宛如蛰伏的巨蟒。

“对了,既然回来了,去看看你的弟弟和妹妹吧。”

父亲目光扫过墙上那幅暗藏朱砂印的水墨画,尾音拖得极长,“尤其是你二妹妹慕柔儿。”

慕容清心头微动,垂眸应了声“是”。

踏出会客厅时,檐角铜铃突然叮当作响,穿堂风卷着龙涎香的余韵扑面而来。

他走得越远,父亲温声哄劝的话语却愈发清晰:“莫要气坏了身子……明日我便请宫里的太医来瞧倾儿……”混着母亲压抑的啜泣,在暮色渐浓的庭院里,像一张悄然收紧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