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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俊和林婉儿大婚那日,我扛着一副棺材去给他道喜。

黑漆楠木,金线描边,棺盖上刻着四个大字——“背信者死”谢俊一身大红喜服站在高堂之上,脸色瞬间煞白。

“阿缨……”我笑着拍了拍棺木,“谢将军,我的贺礼送到了,我爹当年把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如今你也该躺回去了!”

五年前,我爹从战场死人堆里把他扒拉出来时,他就只剩一口气了,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断箭。

“是条狼崽子。”

我爹说。

后来他成了我爹的亲兵,我的师哥,替我挡箭、教我射箭,在荒漠的星空下红着脸说:“阿缨,等我建功立业,一定……”一定什么?

一定像现在这样,穿着别人绣的婚服,娶我的死对头?

林婉儿一把掀了盖头,尖声道:“宋缨!

你疯了不成!”

我反手抽刀,寒光一闪——“唰!”

她的大红盖头,被我钉在了喜堂正中的“囍”字上,满场哗然,谢俊猛地拔剑指向我,可他的手在抖。

“谢俊,”我歪头看他,“你这一剑要是敢刺下来,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他没动。

我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不用回头也知道——谢俊砸了合卺酒。

那年漠北战争结束后,尸体堆积如山。

我爹带兵巡视,中途突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呜咽。

十五岁的谢俊被压在尸山最底层,浑身是血,手里死死攥着半截断箭。

我爹伸手拉他,他却一口咬住我爹的手腕,眼神像头垂死的小狼。

“是条狼崽子。”

我爹不怒反笑,硬把他拖回了军营。

我讨厌死了这个阴郁的少年。

他总用戒备的眼神盯着所有人,包括我这个将军嫡女。

“凭什么他能用阿爹的银甲?”

我摔了筷子,“连我都只能用铜的!”

谢俊沉默地站在帐外,手里还端着给我爹的药。

我冲出去踹他:“滚远点!

野种!”

他踉跄着后退,药碗摔在了地上,我抬手要打,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小姐,药很贵。”

那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战场上,谢俊奋不顾身用身体替我爹挡住了致命的一箭。

箭扎进他后背三寸,他愣是咬着牙没吭声。

军医拔箭时,我躲在帐外偷看。

“为什么救我爹?”

我小声问。

满头冷汗的他睁开眼,对我说了第二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