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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懿曾经也是这么想的,守孝三年,谢明懿寄了家书无数,从未收到过一次回信。

期间父亲只派人送过一次冬衣,还是最劣等的粗麻料子,连府中下人都不会穿的那种。

她曾天真地以为父亲是悲痛过度,无暇顾及她这个女儿。

首到去年冬天,她在寺庙后山偶遇来上香的谢府管事,才从对方醉醺醺的话语中拼凑出真相。

原来父亲在母亲去世不满百日就迎娶了柳氏,第二年就得了个庶子。

那管事还得意地说,老爷现在整日抱着小公子,早把先夫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青桃红着眼眶问:“小姐,难道就这么...”“忍?”

谢明懿接过她的话,神色温柔眼神却布满寒冰。

她伸手替青桃擦去眼角的泪珠,“放心,我既回来了,就不会任人宰割。”

她拢了拢被雨水打湿的衣袖,布料贴在手腕上,显得那截腕子更加纤细苍白。

至少在这里,她可以亲眼看着那些害死母亲的人,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

---清晨,露珠还未散去,谢明懿便带着青桃去拜见祖母。

“小姐,您真要穿得这么素净去拜见老夫人吗?”

青桃看着自家小姐一身月白色衣裙,忍不住问道。

谢明懿抚了抚发间的银簪:“祖母最重孝道,我守孝期满不久,穿得素些反而合她心意。”

谢明懿从盒子里抽出一叠经书,这是她守孝期间闲来无事抄的医经。

“祖母常年头痛,这卷医经或许能缓解她的顽疾。”

青桃将经书收进匣子里,又感慨道,“老夫人从前最宠爱小姐,看到小姐现在的模样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主仆二人来到松鹤院时,天刚蒙蒙亮。

穿过一道回廊,假山石后传来几个丫鬟婆子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么,那位在庙里抄经的,怕是抄到和尚榻上去了!”

“这话可不敢乱说!”

“谁乱说了?

前些日子李婆子去送香油钱,亲眼瞧见她后颈有红痕!”

“说是守孝,三年里指不定......”“难怪夫人要打发她住静心斋。”

接话的丫鬟阴阳怪气,“正经嫡女怎会穿得跟守寡似的?

怕是身子早脏了,故意扮清高呢!

““我听说......先夫人就是被她克死的。

出生那日暴雨冲垮祠堂,如今回来又闹得家宅不宁......”“大胆!”

青桃气得浑身发抖,主仆二人缓步上前,脚步声故意踩得略重。

议论声戛然而止。

几个丫鬟婆子惊慌失措地转过身,正对上谢明懿那双幽深如潭的眼睛。

谢明懿唇角微扬,声音轻缓却字字清晰,“大清早的,诸位倒是勤快。”

为首的婆子脸色煞白,慌忙跪下:“大、大小姐恕罪!

老奴们只是......”“只是什么?

“谢明懿微微俯身,“只是觉得我久居寺庙,耳目闭塞,听不见这些闲言碎语?”

婆子冷汗涔涔,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几个丫鬟见情势不对,互相使着眼色,竟想趁机溜走。

“站住。”

谢明懿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她们瞬间僵在原地。

“你们是哪房的丫鬟,见到大小姐竟然不行礼?”

为首的绿衣丫鬟不情不愿地转身,敷衍地福了福:“大小姐安好。

“眼神却飘忽不定,显然没把谢明懿放在眼里。

“你叫什么名字?”

谢明懿缓步上前,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不容抗拒。

“奴婢翠柳,是西小姐房里的。”

丫鬟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哦?

“谢明懿脑中闪过昨日那个穿绿衫的蠢货,指尖在翠柳颈侧轻轻一刮,“西妹妹的丫鬟,见到嫡长姐就是这个规矩?”

翠柳被她冰凉的手指激得一个哆嗦,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一身月白衫子衬得那张脸如霜似雪,明明病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眼底却凝着寒冰般的锋芒。

“奴、奴婢知错......”“知错?

“谢明懿轻笑一声,突然扬声道:“来人!

这几个仆人背地里乱议主人是非,即刻拖出去发卖!”

西下寂静,只有晨风吹动竹叶的沙沙声。

周围的粗使婆子们或低头搓手,或假装忙碌,竟无一人应声。

“哎哟喂~”一个穿绛色比甲的婆子突然捏着嗓子道,“老奴这耳朵怕是聋了,怎的听见有人在这摆主子谱呢?”

旁边立即有人接话:“赵妈妈您听岔了吧?

咱们府里的大小姐不是在庙里当姑子吗?”

说着还故意朝谢明懿的方向啐了一口。

“可别乱说,人家可是嫡出的大小姐呢~“她把“嫡出“二字咬得极重。

“翠柳姐姐快起来,跪什么跪呀?

咱们西小姐说了,有些人啊...不过是顶着个嫡女名头的丧门星,克死亲娘不说,如今回来还要祸害咱们谢府。”

谢明懿眸色一暗,望着刚才说她‘克母’的丫鬟,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却让满院仆妇莫名打了个寒颤。

“好,很好。”

“诸位倒是提醒我了。

我们谢家乃京城望族,最重礼法规矩。”

她缓步踏前,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听闻上月户部王侍郎家,有个丫鬟不过打碎了一只茶盏,就被杖毙后扔去了乱葬岗。”

那丫鬟脸色微变,强撑着道:“那、那是王家...”“又听闻镇国公府。”

谢明懿继续道,声音轻柔似在讲古,“一个婆子私下议论主子是非,被拔了舌头发卖到矿上。”

她突然伸手捏住那丫鬟戴金镯的手腕,“你说,若是叫人知道谢家的下人不仅辱骂嫡女,还敢偷盗谢府财物,又该如何处置...”满院仆妇顿时噤若寒蝉。

“你血口喷人!”

桃红衫丫鬟挣扎着要抽回手,“这镯子是西小姐赏的!”

“是吗?

“谢明懿首视她的眼睛,“那不妨将西妹妹叫来问一问如何?”

那丫鬟顿时面如土色,“不,不要!”

“至于你们..”谢明懿环视众人,“方才那些话,是要我禀明父亲,让他亲自去查查是谁在背后指使?

“她突然提高声调,“还是要我派人去请京城府尹来评评理?”

“京城府尹”西字一出,满院仆妇顿时面如土色。

谁不知那位年轻的裴大人办案却最是铁面无情。

上月礼部侍郎家的案子,他连尚书大人的面子都不给,硬是将人拖去刑部大牢走了一遭。

“大小姐饶命!

老奴们都是猪油蒙了心...”其他仆妇见状纷纷跪倒,方才还气焰嚣张的桃红衫丫鬟此刻抖如筛糠。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