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贫困的阴影
这是她这周的第三份*** —— 除去每天六小时的课程，还要在奶茶店、图书馆和食堂轮流打转，手腕上的电子表显示，距离下节课只有二十分钟。
"同学，你的工牌。
" 后勤部阿姨突然递来张卡片，塑料封面上 "勤工俭学" 西个红字格外刺眼。
林悦接过时，瞥见阿姨袖口露出的金镯子，反光映得她眼眶发涩 —— 昨晚苏婉又往她饭卡充了三百块，说是 "学校新到的贫困生补助"，可她清楚记得，上个月的补助名单里根本没有自己的名字。
下课铃响起时，林悦攥着冷掉的馒头冲进教室，后颈的碎发还沾着奶茶店的甜腻气息。
苏婉正在帮她占座，桌上摆着温热的豆浆和饭团，见她进来便笑着推过去："趁热吃，我多打了份。
" 指尖相触的瞬间，林悦注意到她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 —— 那是只有定期做护理才会有的色泽，和自己因洗碗开裂的甲缘截然不同。
微积分课上，林悦的手机突然震动，银行短信提示生活费到账。
她盯着 "500 元" 的数字发愣 —— 奶奶说这个月卖了院子里的老槐树，可那棵树至少能卖两千块。
指尖无意识划过屏幕，相册里跳出上周和苏婉在操场的合照：对方穿着洗旧的卫衣，手腕内侧的百达翡丽被刻意用袖口遮住，只有她知道那截银光曾在暮色里闪过。
"林悦，你来解这道题。
" 教授的声音惊醒了她。
站上讲台时，粉笔灰落在袖口的补丁上，她听见后排传来压抑的笑声 —— 是班里家境优越的女生，昨天刚在宿舍炫耀过新款香奈儿。
余光扫过苏婉，对方正举着平价笔记本认真记录，可笔记本边缘露出的黑色皮质活页夹，分明是某奢侈品牌的定制款。
深夜的自习室里，林悦对着计算机二级题库发愁。
键盘突然弹出消息，校园 BBS 的 "匿名树洞" 飘着热帖：《震惊！
我校存在隐形富豪，贫困生账户频现神秘汇款》。
她心跳加速地点开，楼主说室友的饭卡每月自动充值，汇款账户显示 "苏氏慈善基金"，和她收到的助学贷款备注如出一辙。
"在看什么？
" 苏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悦慌忙合上电脑，却看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苏婉很快恢复笑意，指尖划过她冰凉的手背："别信那些谣言，慈善基金的流程我熟，去年我申请的时候..." 她突然顿住，从帆布包掏出个暖手宝塞给林悦，绒毛表面印着卡通小熊，底部的 "SW" 标志被刻意剪掉了。
周末的***路上，林悦路过学校后巷的奢侈品回收站。
橱窗里陈列着半旧的百达翡丽，标价栏写着 "180000 元"，和她全年的学费相当。
玻璃倒影里，她看见苏婉正站在巷口打电话，语气罕见地冷硬："把助学系统的汇款备注改了，别用集团名字... 对，用她高中母校的简称。
"当晚在宿舍，林悦翻出苏婉送的 U 盘。
插入电脑时，杀毒软件突然报警，显示 "检测到高级加密程序"。
她犹豫着点击信任，屏幕上跳出的却不是学习资料，而是份加密文档，文件名是 "2010 年江北孤儿院扩建项目"。
手指悬在回车键上三秒，苏婉突然推门进来，脸色苍白地拔掉 U 盘："抱歉，拿错了，这个是我爸公司的文件。
"熄灯后，林悦躺在上铺数着天花板的裂缝。
下铺传来轻微的按键声，她从床帘缝隙看见，苏婉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荧光映出她手腕内侧的手表 LOGO—— 这次没有刻意遮挡，完整的百达翡丽标志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屏幕上是串复杂的数据流，最上方标着 "林悦消费行为分析报告"，更新时间显示为 00:03。
"第二食堂的麻辣香锅最近涨价 15%，她连续三天只买白菜豆腐。
" 苏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划过屏幕，"把后勤系统的菜品定价调低，用助学金账户补贴差价... 对了，她选修课报了《商业数据分析》，把我爸公司的内部教材上传到学校云盘，备注写 学长分享 。
"窗外飘起今年的初雪，林悦缩进被子里，掌心还留着白天在回收站看见的百达翡丽的凉意。
她想起下午在图书馆，苏婉去接电话时，帆布包滑落在地，掉出的不是课本，而是本烫金封面的《苏氏集团年度财报》，扉页上的签名是 "苏振国"—— 那个在财经新闻里见过的苏氏集团董事长，而苏婉，是他唯一的女儿。
手机突然震动，银行短信再次弹出：这次到账的金额是 2000 元，备注栏写着 "高中校友会资助"。
林悦盯着那串数字，突然想起苏婉的校园卡学号，被涂改前的数字正是苏氏集团成立的年份，而今天，恰好是集团成立二十周年纪念日。
她咬住下唇，听见下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却知道对方床头的首升机钥匙扣，此刻正躺在月光里，折射出细碎的银光。
"苏婉，你到底是谁？
" 她在心里轻声问，窗外的雪花落在苏婉的搪瓷杯上，杯底的 "SW" 标志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这个问题像根细针扎在心头，让她想起孤儿院那张泛黄的合影，穿公主裙的小女孩眼中的坚定 —— 原来早在十年前，命运的齿轮就己开始转动，而她，即将在贫困的阴影里，逐渐触碰到好友藏在深处的璀璨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