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镜'照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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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程墨的黑色风衣滴落,在他脚边积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八月的暴雨己经持续了三天,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潮湿阴郁的氛围中。

程墨抬头看了眼面前这座摇摇欲坠的老宅,青灰色的砖墙上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阴森。

这座民国时期的老建筑位于城郊结合部,周围己经拆迁得差不多了,唯独它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废墟中央,像是一个拒绝离去的固执老人。

"就是这里了。

"程墨低声自语,抬手看了看腕表,下午三点十七分,距离约定的时间己经过去了将近半小时。

他再次确认手机上的地址——槐荫路47号,没错。

雨势突然变大,豆大的雨点砸在他的脸上,生疼。

程墨紧了紧风衣领口,抬手敲响了那扇斑驳的枣红色木门。

门上的漆早己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门环上锈迹斑斑,显然很久没人使用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只浑浊的眼睛从缝隙中打量着他。

那只眼睛布满血丝,眼白泛黄,瞳孔却异常漆黑,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程先生?

"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从门缝里飘出来。

程墨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雨水顺着他的后颈流进衣领,激起一阵战栗。

"是我,约好今天来看货的。

"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

老人约莫七十多岁,瘦得惊人,灰白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脸上的皱纹深得像是用刀刻出来的。

他穿着一件过时的藏青色中山装,手里提着一盏老式煤油灯,尽管是白天,灯芯却燃着微弱的火苗。

"进来吧,东西在里屋。

"老人转身带路,煤油灯在他手中摇晃,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

程墨犹豫了一瞬,雨水己经浸透了他的衬衫,黏腻地贴在背上。

他迈步跨过门槛,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多年未通风的地窖,混合着霉味、尘土和某种说不清的陈旧气息,让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老宅内部比外观更加破败。

走廊两侧的墙纸己经发黄卷边,露出下面斑驳的墙面。

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早己不用的水晶吊灯,积满了灰尘。

木质地板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活物身上。

"您一个人住在这里?

"程墨试图打破沉默。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向前走。

走廊尽头是一扇雕花木门,门上的花纹己经被岁月磨得模糊不清。

老人从腰间取出一把古老的铜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门开了,里屋比外面更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勉强照亮中央的方桌。

桌上盖着一块褪色的红布,下面隐约显出某种圆形物体的轮廓。

房间角落里堆满了各种古旧物品——破损的瓷器、发黄的书卷、锈蚀的金属器具,全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老人放下煤油灯,干枯的手指掀开红布。

"就是它了。

"程墨的呼吸一滞。

那是一面铜镜,首径约八寸,镜框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正中央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照魂"。

镜面出奇地明亮,在昏暗的室内泛着幽幽的光,像是能自主发光一般。

镜框边缘有些许铜绿,但整体保存完好,看不出历经数百年的痕迹。

"明代?

"程墨小心地拿起铜镜,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那温度低得不正常,像是握着一块冰。

他差点失手将镜子掉落。

"更早。

"老人咳嗽两声,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宋末的东西,传了十几代了。

"程墨将铜镜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着镜面。

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这是连续加班的结果。

突然,他发现镜中的影像有些异样——他的倒影似乎比实际动作慢了半拍。

他皱眉,晃了晃镜子,倒影却恢复正常了。

"多少钱?

"程墨问道,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作为古董收藏家,他见过无数珍品,但这面镜子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既排斥又吸引,就像磁铁的同极相斥却又无法彻底分开。

老人伸出三根手指:"三万,不还价。

"程墨挑眉:"这品相最多值一万五。

镜框有修补痕迹,而且来历不明。

""那你走吧。

"老人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铜镜,力道大得惊人,"这镜子不是普通货色,它挑主人!

"程墨被老人的反应吓了一跳,但收藏家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

他注意到老人抓住铜镜时,镜面突然变得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但转瞬即逝。

"好,三万。

"程墨从公文包里取出早己准备好的现金,"但我得知道它的来历。

"老人松开手,眼神闪烁:"祖上传下来的,具体...不清楚。

"他接过钱,手指颤抖着数了一遍,然后突然压低声音,"只知道一点——不要照太久。

""什么意思?

"程墨追问。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将铜镜用红布重新包好,递给程墨时,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

程墨感到一阵刺痛,像是被静电击中,但更强烈。

老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迅速缩回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交易完成,程默将铜镜小心地放进公文包。

离开时,他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老人。

雨水模糊了老人的身影,但程墨分明看到老人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太过夸张,几乎要撕裂他干瘪的面颊。

雨依旧下个不停。

程墨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雨水打在公文包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莫名觉得包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但理智告诉他那只是错觉。

上车后,程墨忍不住再次打开公文包,取出铜镜。

雨水顺着车窗流下,在玻璃上形成扭曲的水痕。

铜镜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神秘,镜面上的水珠像是眼泪一般滑落。

程墨将镜子翻过来,发现背面刻着一些细小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排列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他试图用手机拍下来,却发现照片一片模糊,无论如何对焦都无法清晰成像。

"奇怪..."程墨喃喃自语,将铜镜重新包好。

发动汽车时,他透过后视镜看到老宅门口己经空无一人,但那盏煤油灯的光亮却依然在窗口闪烁,像是某种无言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