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扯了扯仿皮风衣的兜帽,后颈的神经接驳器因紧张微微发烫,如同皮肤下藏着一只躁动的小兽。
记忆黑产的地下拍卖会藏在第七区废弃的全息剧院,入口处漂浮的警示标语“禁止携带记忆存储设备”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却挡不住络绎不绝的黑市客。
他们有的眼神贪婪,企图竞拍政要的私密记忆牟利;有的神色慌张,想要篡改自己不光彩的过往。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欲望黑洞,吞噬着所有人的秘密。
“记住,别暴露身份。”
林晚将伪造的记忆贩子身份芯片塞进他掌心,电击疤痕在腕表蓝光下泛着诡异的白,仿佛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诅咒,“周正己经混进安保系统,一旦拿到齿轮图纸就...”她的话被夜莺张狂的笑声打断暗红身影倚在剧院立柱上,玫瑰香味的神经麻痹喷雾罐在指尖转动,每一次旋转都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稀客啊,三个通缉犯凑齐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挑衅。
陈默浑身肌肉紧绷,却见夜莺只是抛来一枚青铜令牌:“X先生有请。”
令牌正面的荆棘王冠纹路与苏晴芯片上的裂痕如出一辙,仿佛是黑产组织的邪恶烙印;背面刻着倒计时——72:00:00,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敲响命运的丧钟。
当他踏入剧院大厅,上千个记忆存储舱悬浮在空中,宛如一个个沉睡的噩梦每个舱体都播放着被篡改的记忆片段:某位议员在镜头前慷慨陈词,下一秒却对着虚空跪地求饶,尊严碎了一地;当红明星在舞台上光芒万丈,转瞬间被注射不明液体,美丽的笑容扭曲成痛苦的表情。
“欢迎来到真相拍卖会。”
机械合成音在穹顶炸响,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告。
戴着铁鸟面具的拍卖师挥动鎏金权杖,权杖顶端的宝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今天的压轴品——某位记忆编织者堕落的全过程!”
陈默瞳孔骤缩,全息投影中浮现的,竟是自己穿着黑产制服,将记忆吞噬者植入无辜者脑海的画面。
那画面如此真实,仿佛他真的成了恶魔的帮凶。
“这是镜像陷阱!”
林晚的警告晚了一步。
陈默的神经接驳器突然过载,剧烈的刺痛从后颈蔓延至全身,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痛他的神经。
在这痛苦中,他看见自己亲手摧毁父亲的实验室,将母亲的记忆芯片丢进熔炉,母亲的尖叫声仿佛就在耳边回荡。
现实与虚幻开始重叠,拍卖场的宾客们纷纷化作记忆吞噬者,夜莺的长鞭穿透林晚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周正举枪对准他的太阳穴,眼神冰冷而决绝。
“数据都是可以篡改的,连你自己都不例外。
X先生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金丝面具在记忆碎片中若隐若现,仿佛一个永远无法揭开的谜团。
陈默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散开,让他短暂清醒。
他伸手摸向藏在风衣内衬的齿轮耳钉——那是父亲留下的唯一真实是他在这虚假世界中的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剧院顶部轰然炸裂。
蓝白色身影如鬼魅般落下,零的瞳孔滚动着数据流,仿佛藏着宇宙的奥秘。
他抬手间所有记忆存储舱同时爆炸,碎片如雪花般纷飞。
混乱中,半张泛黄的齿轮图纸飘落在陈默脚边,图纸角落的批注笔迹与父亲实验室的设计图分毫不差,仿佛是命运的指引。
“拿着它去档案馆,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零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代码深处传来,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冷漠,“不过,你确定想知道,你父亲和X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零的身影己化作数据流消散,只留下满场狼藉与此起彼伏的记忆吞噬者尖啸,仿佛是对陈默的嘲笑和挑衅。
林晚捂住渗血的肩膀拽住他,声音急促而坚定快走!
黑产的增援还有三分钟就到!”
陈默将图纸塞进怀里,余光瞥见拍卖师铁鸟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那道从眼角延伸至脖颈的疤痕,和记忆中实验室爆炸时,X先生仓皇逃离的画面完全吻合,仿佛是命运的拼图又合上了一块。
当三人冲出剧院,夜雨浇在发烫的皮肤上,带来一丝清醒。
陈默展开图纸,在齿轮交错的纹路间,发现用显微刻写的一串坐标,正是苏晴芯片里反复出现的地点。
而在图纸背面,有人用鲜血写着一行小字:“小心你最信任的人。”
那字迹鲜红而醒目,仿佛是一个危险的警告。
远处传来黑产特有的引擎轰鸣,如同恶魔的脚步越来越近。
林晚的***蓄势待发,周正不知何时出现在街角,手里的警用配枪准陈默--但枪口的方向,却是他身后突然浮现的数十个记忆吞噬者。
“档案馆的密钥在我手里,”周正的烧伤疤痕因紧绷的肌肉扭曲,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你得先告诉我你父亲实验室的逃生舱,为什么会有两个座位?”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陈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新的谜团又一次笼罩在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