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偏院囚

千秋梦烬长安 雁萌 2025-05-24 17:3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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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子未鸣的卯时,两名粗使嬷嬷如恶犬般扑来,将姜晚拖拽进浣衣局。

冻疮开裂的双手坠入刺骨污水,她死死咬住下唇,昨夜萧景珩的警告犹在耳畔。

而贴身藏着的玉佩,此刻正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烙铁烙在胸口。

“新来的,把这筐衣裳送去凝香阁。”

管事嬷嬷甩来一筐绫罗,衣料上暗红血渍未干,撕裂的破口呈箭矢穿透状。

姜晚瞳孔骤缩——史书明载,大晟己三年无战事,这分明是战伤痕迹!

“磨蹭什么?”

嬷嬷一脚踹翻木盆,污水浸透裙摆的瞬间,姜晚突然扣住对方手腕:“您腕骨变形、阴雨天痛彻骨髓,这是陈年风湿。

我有个方子……”凭借现代针灸知识,她暂时获得喘息之机。

然而抱着衣筐穿行回廊时,一只染着丹蔻的手如毒蛇般从暗处探出——“这贱婢的眼睛,本宫要挖出来当灯盏!”

姜晚抬眸,正对上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容。

苏玉瑶,三皇子妃头戴云鬓金钗,指尖却将锦帕攥得扭曲变形。

史书中温婉贤淑的***羽,此刻眼底翻涌着噬人的怨毒:“你本该在昨夜子时咽气!”

不对劲。

姜晚心头警铃大作——苏玉瑶的恨意,并非针对“废太子妃”身份,而是因某个既定的死亡未能如期发生。

“娘娘若想我死,”她刻意露出腕间青紫淤痕,“何必用这等下作手段?”

话音未落,苏玉瑶突然揪住她衣襟。

玉佩滑落的瞬间,姜晚侧身撞向对方肩头!

“啪!”

玉佩坠地,青砖上迸出裂痕。

月光穿透云层,玉佩纹路间的“烬纹”如活物扭动,竟投影出诡异文字:天工元年,观测者第七号记录:历史线偏移0.3%苏玉瑶面色惨白后退:“你果然是变数!”

她扬声高呼:“来人!

这贱婢偷盗御赐——”话未说完,一支弩箭破空而至,精准钉入她飞扬的袖角。

黑影如夜枭般掠过屋檐,姜晚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被裹进带着沉水香的玄色大氅。

萧景珩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声线温柔却暗藏锋芒:“太子妃,你的麻烦比我预想的更有意思。”

苏玉瑶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她死死盯着萧景珩衣摆下的黑靴——那是夜枭组织独有的玄铁靴刺。

“三皇嫂这副颤抖的模样,”萧景珩轻笑,眼尾勾起危险弧度,“莫不是染了风寒?”

玉佩投影骤然熄灭。

姜晚趁机将其踹进草丛,指尖却触到湿润痕迹——低头望去,萧景珩垂在身侧的左手,正不断滴落鲜血。

回偏院的路上,姜晚被塞进一顶青布小轿。

轿帘落下时,萧景珩抛来一个瓷瓶:“治冻疮的。”

熟悉的水杨酸气息扑面而来,这分明是现代药品的味道。

“殿下究竟想要什么?”

她攥紧瓷瓶质问。

萧景珩猛地掀开轿帘,月光将他的面容劈成明暗两半,宛如破碎的玉像:“我要你活着,首到解开这个。”

一卷奏折抛入轿中,姜晚展开的瞬间,血液几乎凝固——丙子年冬,姜氏女命格有异,疑非本魂。

按祖制当焚。

朱批却笔锋一转:留观。

夜枭盯紧。

打更声由远及近,萧景珩的身影早己消失。

姜晚摊开手掌,一片带血的鳞甲静静躺在掌心——那是昨夜弩箭的箭尾,刻着北燕皇室独有的狼头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