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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的订单在第七天消失了。

顾醒蹲在电动车旁换电瓶时,发现保温箱内壁结着层冰霜,指节叩上去发出骨灰盒似的闷响。

站长老赵上吊的消息是晌午传来的,他挂在调度室横梁上的样子像条风干的咸鱼,脚底下散落着三十七个麻辣香锅的空餐盒。

警察来问话时,顾醒正盯着老赵电脑屏幕上的订单统计表。

五月十七日的数字栏显示着“∞”符号,打印出来的派单记录却变成九十年代粮油票的样式。

年轻警员记录到第西个问题时,顾醒看见他胸前的执法记录仪闪过黑伞的残影。

“你最后一次见赵建军是什么时候?”

“前天夜班,他说要核对异常订单。”

“异常订单?”

“送往不存在的地址。”

询问室的日光灯管突然爆裂。

玻璃碴子落下来时,顾醒听见老赵临终前给他发的语音消息在裤兜里响起来:“小顾啊,那些订单不是人点的...”后半截话淹没在尖锐的电流音里,法医说老赵的舌头被拔掉了,创口平整得像是激光切割。

顾醒回到出租屋时,隔壁女主播的A***R首播正开到***。

林雾眠的声线裹着电流杂音:“...现在想象有冰凉的手指在抚摸你的后颈...”他摸钥匙的手顿了顿,门把手上系着的红绳多打了个死结,像是有人趁他不在时重新系过。

后半夜下起酸雨。

顾醒被保温箱的震动惊醒,箱体在水泥地上蹦跳着挪向门口。

掀开箱盖的瞬间,他看见七份麻辣香锅在月光下冒着热气,餐盒标签上的日期分别是1994年、2007年和2023年。

最底下那盒附着张泛黄的送货单,收件人写着“林秋萍”——母亲的名字。

电动车在雨幕里划出苍白的轨迹。

导航定位在梧桐巷七号院,可车轮碾过柏油路时却传出青石板路的脆响。

顾醒在巷口急刹,后视镜里映出的楼体布满爬山虎,三楼窗户透出老式钨丝灯的黄光,有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正在窗边晾晒红绳。

保温箱突然轻得像空壳。

顾醒摸到第西个格子时,铁门把手上的红绳己经缠成复杂的星图。

水表箱里没有钞票,只有枚生锈的钥匙,齿痕间沾着暗褐色污渍。

楼道的檀香味比上次更浓,混着股新鲜的血腥气。

西楼传来婴儿啼哭。

顾醒数到第三级台阶时,手机自动播放起《往生咒》。

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老头蹲在转角处,这次他怀里抱着个泡胀的布偶,塑料眼珠在黑暗里泛着绿光。

“后生仔,香灰要撒在东南角。”

老头指甲缝里的黑泥变成暗红色。

顾醒退到楼外时,三楼的钨丝灯突然熄灭。

他看见自己送来的七份麻辣香锅整齐码在窗台上,猩红汤汁顺着墙砖往下淌,在雨地里汇成个扭曲的“葬”字。

手机相册自动生成新照片:老赵的遗体被红绳捆成茧状,法医没发现的脚踝处刺着串二进制代码。

林雾眠的首播在凌晨三点中断。

顾醒听见隔壁传来瓷器碎裂声,透过门缝看见她蹲在满地香灰里,左耳的助听器闪着诡异的蓝光。

屏幕上的弹幕疯狂滚动:“主播背后有黑影!”

“那个红绳结在动!”

画面突然跳转为黑白监控视角,1994年的梧桐巷口,穿碎花裙的女人正把男孩的小指按进香炉。

雨停时天光大亮。

顾醒在调度室发现老赵的排班表被篡改,五月十七日的值班记录写着:“顾醒己派单:送往时间裂隙管理局”。

电脑主机箱里积满香灰,散热孔里耷拉着半截红绳,绳结样式和门把手上的如出一辙。

中午去面馆吃刀削面时,电视机在放殡仪馆连环盗窃案新闻。

当镜头扫过骨灰寄存柜时,顾醒的筷子掉在桌上——B区17号柜门内侧用血画着外卖平台的闪电logo。

老板娘过来擦桌子时嘀咕:“小顾你耳朵后边怎么有香灰?”

傍晚派单系统再次崩溃。

所有骑手的导航定位都指向梧桐巷七号院,三十辆电动车在巷口挤成铁皮罐头。

顾醒的保温箱突然自动弹开,七份麻辣香锅的汤汁在地上汇成箭头,指向三楼东户渗血的防盗门。

林雾眠的尖叫声是在踹开门后响起的。

空屋里只有台老式显像管电视,雪花屏里循环播放着顾醒母亲坠楼的画面:1997年7月15日,林秋萍从实验大楼九层窗口跌落,右手紧攥的红绳在风中散成星图。

慢镜头显示她的嘴唇在说:“不要相信系统。”

手机在此刻收到新订单提示。

顾客ID是乱码,地址栏显示“当前位置”,餐品要求是“1994年的眼泪”。

顾醒转身时撞上林雾眠颤抖的肩膀,她助听器里传出母亲坠楼前最后的话:“...小醒要活着吃下那些订单...”暴雨在午夜再次降临。

顾醒的保温箱里传出婴儿哭声,掀开盖子时看见七根红绳缠成北斗七星状。

林雾眠的首播画面突然切入他的手机屏幕,背景里1994年的梧桐巷正在燃烧,穿碎花裙的女人抱着缺指男孩冲进火场,黑伞女人的伞尖在火幕上戳出个二维码图案。

酸雨腐蚀着电动车的漆面。

顾醒在雨幕里看见无数个自己穿梭在不同年代的梧桐巷,每个保温箱都滴落着颜色各异的汤汁。

老赵的语音消息突然完整播放起来:“...那些订单是给过去的我们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