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乾参军的第三个月。
他记得离家那晚,娘把全家最后半升小米炒成干粮,爹的旱烟杆在门框上磕出火星:"跟着戴蓝布帽的队伍走,那是给咱穷人打江山的。
"爹娘的话犹在耳边响起,只是李乾已经记不清爹娘的声音了。
李乾是爹娘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特意请了算命先生取得名字,比起同村的铁牛、二狗要好听多了。
说起铁牛,二狗,也不知道他们所在的部队咋样了。
深秋的山道上,王铁柱把发霉的玉米饼掰成碎末分给新兵,自己嚼着草根说:"等打进保定城,老子请你们吃驴肉火烧管够。
"“班长,你怀里揣的那个小瓶子是个啥啊,宝贝似的也不让咱们碰。”
李乾接过铁柱班长给的玉米饼。
“这是老家村口的泥土,想家了,就拿出来泡着喝点。
也不知道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家里的丫头也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了。
听老人说,小孩一天一个样。
我出来打仗已经一年多了。
估计小丫头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当爹的了。”
班长眼色中先是充满了爱意,后又变得落寞暗沉。
“班长,你是想闺女了,还是想嫂子了呀。”
赵大勇不怀好意推搡了王铁柱一下。
“也想你嫂子。”
班长黝黑斑驳的脸上竟然也透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红色。
“咱赵大勇光棍一个,二十五六了,还没媳妇呢。
等这仗打完了,要嫂子给我也介绍一个大妹子。
咱老赵家可不能绝后。”
赵大勇眉飞色舞的说道,转身又对着李乾说,“你小子也来吃喜酒啊!”
“赵大勇呀赵大勇,你这人高马大的又俊俏,十里八乡都找不出你这样的俊后生,还愁以后找不到媳妇。”
班长王铁柱打趣着赵大勇,身边的战士都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说说笑笑的时候显得尤为珍贵,不知道炮火什么时候就燃起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枪林弹雨中丢了性命。
李乾知道,如果不打仗,我们就会任人宰割,同胞妇女被敌人无情的侮辱,儿童被异端的教化,男人被屠戮宰杀,如同牲口一般。
如果不打仗,家国再也不复存在。
“说笑归说笑,咱们呀,还得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