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你就那么想逃离朕吗
他千不该万不该,作为一个向往江湖自由自在的人,不该招惹了一个帝王,还对他动了心。
现在可好,被关在这皇宫里还要痛苦的审视着他们两人的感情。
他们己经走过了十年,从稚龄儿童到青涩懵懂, 从热情绚烂再到现在的......剑拔弩张。
林逸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出去,也不知道他的这个陛下被他气成了什么样子。
只希望陛下能够放手,让他从这段窒息的爱中逃出去。
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林逸明白陛下又来找自己了。
“逸儿,三个月了,你可知错了?”
林逸没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皇帝,一个发疯的皇帝。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皇帝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怎么,见了朕扭头就走?”
林逸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反而让皇帝抱的更紧了,只能悻悻的开口:“臣不敢,臣只是......”皇帝看到他受惊的样子心情大好,松开怀抱捏住他的脸,玩味的看着他:“只是什么?
说来听听。”
林逸扭头躲开,他喜欢皇帝,但是内心又无比挣扎:“只是臣不想再被困在这宫里了。”
他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身世与理想将他困在了朝堂之上,感情又将他困在了宫里。
如今西海升平,他只想立刻离开这牢笼,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躲?”
皇帝语气加重看着那个曾与自己谈古论今无话不谈,甚至抵足而眠的人现在却如此抗拒,心中不免也渐渐起了怒火。
“你就这么想逃离朕吗?”
皇帝的指尖还沾着朱砂批红的胭脂色,在掐住林逸时抹出一道血痕。
龙涎香混着铁锈味在唇齿间绵延开来,像极了他们十七岁偷尝合卺酒那夜打翻的胭脂匣。
林逸拍打挣扎着,好容易从这窒息之中挣脱出来:“陛下,臣请去北境。”
“想逃?”
皇帝的手上的力度又大了几分,声音更加喑哑,像是淬了毒的寒冰:“你想去北境,好远离朕?”
“臣不敢。”
林逸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感情。
皇帝突然扯过他的手腕将人拽至屏风前,黏着张张泛黄纸张的檀木屏支呀一声,林逸的腰背重重的砸在了上面。
纸张雪花般散落。
泪水滴落,晕染了纸张上的隽隽字迹。
声音在耳边炸开:“怎么,都到这时候了,逸儿还跟朕说不敢?
你拔剑指着朕的时候可曾不敢?
你不告而别的时候可曾不敢?”
林逸一惊,看来自己是真的出不去这个皇宫了。
索性也不反抗了,静静的等着这个发疯的皇帝的宣判。
骤起的穿堂风掀翻地上的纸张,暴雨前潮湿的土腥气涌入殿内。
林逸忽然剧烈的干呕,两个时辰前灌的安胎药在胃里翻腾。
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求了那么久,结果偏偏是在这种最屈辱的时候成真了。
“怎么?”
皇帝的手掌覆上他的痉挛的小腹,感受着身体的痛苦,“逸儿莫不是......”话音在掌心触碰到那微妙弧度时戛然而止,手指竟开始颤抖。
林逸的心像是被攥了一下,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陛下还记得昙花咒?”
以骨血孕育新的生命。
一瞬间林逸觉得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突然撕开了他的衣衫,抚摸着那一微妙的地方:“你竟然敢......”恶狠狠的声音在他耳畔低吟。
突然身上的束缚全部松开,除了脚腕上的那只连着床头玉镯。
不知是屈辱还是什么竟然让他挣扎了起来,翻身将帝王压在身下,拔出头上的玉簪抵住了他的喉咙:“陛下以为......臣当真不敢弑君?”
他的指尖在颤抖,簪子却稳稳的不伤对方一丝一毫。
这是他加冠那年皇帝亲手给他簪上的。
双目相对,林逸逐渐气息不稳,这时他才惊觉身边的香气并不是檀香,而是能让他心乱的迷香。
皇帝将他的手腕握住,用绳子细细捆在床头,声音却温柔的像要滴水:“逸儿没听说过?
天子饲虎,是要拔了爪牙锁在笼中的。”
林逸想要挣扎,却被紧紧的按住了手腕,细柔的丝绸捆上了挣扎的双手。
做完这一切,皇帝坐在床头,低头看着一切;“逸儿可知,太医院新制的离人醉,能让最桀骜的海东青变成绕指柔?”
林逸眼中瞬间充满了泪水,他的陛下还是用这种手段对他了......他想起了曾经皇帝跟他说的话:逸儿,我不允许你用这种腌臜手段对付别人,也不许你自轻自贱了自己。
曾经林逸自恃长得漂亮,美人计用的手到擒来,虽有些流言蜚语但他不在意。
但有一次让皇帝知道了......自那以后林逸再也没有如此不择手段过,可是如今陛下竟然用自己之前最厌恶的手段来对付他。
闻着氤氲在身边的香气,林逸渐渐放下了所有防备。
罢了,随便了,他这样想着。
只是自己与他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 曾经的年少轻狂,曾经的相互扶持,并肩作战这些陛下他都忘了吗......想着这些林逸闭上了双眼,往事在他脑海中一遍遍浮现,也包括他们那次争吵,那次决裂。
那一天自己***剑,伤了他也伤了自己。
皇帝震怒,他没想到林逸竟敢拿剑指着他,指着自己的君主。
那天之后林逸就被关在了这里,他知道皇帝舍不得杀他自己,更不可能放了自己,于是就安安静静的待着。
虽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但是这次皇帝似乎格外生气,看起来是想将他困在这里一辈子了。
闻着浓烈的离人醉,林逸渐渐陷入迷醉,一个个不真实的画面闪过,像是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们再次相遇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