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儿子酒后撞死了人,一沓钱就塞进我手里,要我把尸体埋进东洼。
>“这地吃人吐钱,邪性得很,但能摆平一切麻烦。”
村长拍着我的肩,笑容在油灯下阴恻恻。
>可当尸体入土,坟头却冒出一张泛黄的纸——竟是二十年前我父亲失踪前写的告发信。
>信里指控的,正是如今站在我面前、用金钱收买了整个村庄的村长。
>那晚,东洼地深处传来指甲抠挖泥土的声音,伴随着父亲嘶哑的低语:>“儿啊...下一个...轮到谁?”
>---铁犁尖撞上硬物的钝响,震得我虎口发麻。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比这深秋清晨的浓雾更刺骨,瞬间顺着脊椎爬满了全身。
我爹留下的这头老黄牛也似乎感到了什么,不安地喷着鼻息,蹄子焦躁地刨着脚下黝黑的泥土。
东洼地这片田,今天格外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我丢开犁把,蹲下身,颤抖的手扒开冰冷湿润的泥土。
指尖触到的,是某种僵硬的、带着织物纹理的东西。
再往下,几根惨白、蜷曲的手指突兀地刺破了黑土,僵硬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不是树根,也不是石头。
是人手。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差点跌坐在田垄上。
就在这时,我瞥见离那手指不远处的土里,露出一个油纸包的角。
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抠了出来。
撕开油腻的纸,里面是一小叠簇新的、散发着油墨味的百元大钞。
红得刺眼,像血。
“看见啦?”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身后响起。
我魂飞魄散地跳起来,回头撞见村长李有福那张沟壑纵横的脸。
他不知何时来的,像从浓雾里渗出来的影子,披着件半旧的军大衣,嘴里叼着旱烟袋,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扒开的那片土,又扫过我手里攥着的钞票,最后落在我惨白的脸上。
“别声张,栓柱。”
他吐出一口浓烟,烟雾缭绕里,那张脸显得更加模糊不清,只有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粘稠重量,钻进我的耳朵,“我家那混账东西,昨晚灌多了猫尿,在县道撞了人。
人没了。”
我的血液似乎瞬间冻住了,手心里的钞票像烧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