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打来的电话,接起来恐怕也没什么好事。
但被突然惊醒的脑袋根本顾不上判断这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抓起了烦人的手机。
"喂......"勉强挤出的应答声还带着昏沉的睡意。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夹杂着杂音的模糊声音。
不知是我脑子还没清醒,还是信号太差,怎么也听不清楚。
“喂喂,你那边太吵了,我听不清,你是谁?”
这次语气比刚才更重,不耐烦地问道。
“是磊子吗?”
便随着刺耳的杂音,电话那头喊出了我的名字。
既然是你打给我的,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啊,你是谁?。
""原来真能联系上你,太好了,磊子,太好了。
"这不像深夜应有的、异常尖锐的嗓音通过电话震荡着我的大脑。
仿佛在催促仍蜷缩在睡意中的我:快清醒起来点,快清醒起来。
“是我啊,磊子,是我啊”“磊子,是我啊。
听不出来吗?
是我啊。”
电话那头重复道。
沙沙的杂音渐渐变小,对方的声音比刚才更清晰地传入耳中。
这声音听着很耳熟,尤其是那种语调,听着特别耳熟。
“……亮哥?”
我随口喊了声,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欢快的声音:“没错是我呀!”
“搞什么啊这么晚打电话来,我都已经睡着了。”
我以明显不悦的语调回复道。
随着睡意渐消头脑清醒,愤怒的情绪不断上涌。
也不看看几点了——看了下床头的闹钟,时针指向凌晨三点。
三点!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越来越火大。”
"抱歉啊,就是突然想找人说说话"电话那头的阿亮对我的不耐烦态度毫不在意,声音还是异常欢快。
我下意识地嘟囔抱怨:“搞什么啊,你这家伙,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句话极其自然地脱口而出。
突然,我清醒了,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说了什么。
脱口而出的话语像回旋镖般飞出去又折返,扼住了我的呼吸。
阿亮上周雨天被摩托车撞死了。
他被撞飞,头部先落地当场死亡。
他的葬礼早已结束,今天他生前坐过的座位上依然摆着鲜花。
后背骤然发凉的战栗感与血液直冲脑门的灼热感,同时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