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护士的声音:”插就插了省了你的麻烦，过一个小时看他能不能自己醒来。”
“哎！
端午放假到哪里去玩？
……两个护士就这样唠起了家常！
迷迷糊糊中又听到了一个护士的声音：“怎么回事？
还没醒来！
先看另一个吧！”
“咳 ...咳”一个男人的咳嗽声。
“太好了，才半个小时这个醒了。”
护士的声音啊传来：“等一会稳定就转到病房，安排的是哪个？”
“7号ICU”有人回答“又来一个，这个年龄大了一会醒了送到3号。”
“最早进来的醒了吗？”
“没呢，一点反应没有！”
程志远悠忽忽听到了这些对话。
还是睁不开眼，只能听着轮子摩擦地板，咳嗽，药瓶的碰撞等各种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怎么回事一个多小时了年龄大的都醒了最早的这个怎么没反应？”
“护士长，病人一首醒不来我们也不知道这次的麻醉时间为什么这么长？”
“鼻管什么时候插的？”
“麻醉室那边插好的，我们接手就好了！”
“麻醉室怎么不按流程来？
也不提前通知一下！”
有人生气地说道。
程志远听了这段话和自己醒不来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此刻的他正在与脑中的梦镜做着斗争。
梦中他进入了暗房，暗房的红灯像凝固的血液般粘稠，他看着相纸显影液药水闻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突然剧烈翻涌，水面浮起细密的泡沫，仿佛有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在液体深处挣扎。
药水边缘最先显影的，是半截苍白的脖颈。
他的手指开始发抖。
完整的影像逐渐浮现。
镜头对准的是一面维多利亚风格的雕花银镜。
本该空荡的镜面里，分明站着穿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那是他上月扔掉的衣服。
显影液突然沸腾起来，刺鼻的84味冲进鼻腔。
镜像正在变化，镜中人的右手缓缓抬起，感觉在现实中的他尚未做出动作之前，食指己经抵上了玻璃表面。
他的嘴角向耳根裂开，那不是人类能做出的表情。
暗房门吱呀作响，穿堂风裹着地下室特有的霉味灌进来。
猛地回头，身后那面用来检查的方镜里，自己的倒影竟慢了半拍。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镜中人的瞳孔突然闪过一抹猩红。
"啪嗒"。
暗房陷入漆黑。
保险丝烧焦的气味，我听见液体滴落的声音。
不是显影液，是更粘稠的，带着铁锈味的......他摸到开关的手指触到温热的液体，微微有了点光亮，是应急灯，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整面墙的镜子都在渗血。
那些血珠沿着镜框的雕花纹路蜿蜒，在镜面汇成细流。
更可怕的是，所有镜中的倒影都维持着开灯前的姿势——他僵立在显影槽前，而七个镜中人正齐刷刷扭头看向现实中的他。
暗房的门突然被撞开，穿堂风卷着相纸纷飞。
当我再抬头时，镜面己经恢复如常，只有显影槽里的相片好像在提醒他刚才不是幻觉。
照片上的雕花银镜里，倒影穿着那件根本不存在的黑色高领毛衣，左手握着一把沾血的裁纸刀。
他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深呼吸，后颈的汗毛却突然竖起——瓷砖倒影里，有双惨白的手正从我的太阳穴两侧缓缓伸出。
当晚的梦境支离破碎。
站在无尽的镜廊中央，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年龄的自己。
五岁时的他在镜中溺水，十五岁的他被镜框吞噬双腿，昨天的他正用裁纸刀剜出自己的眼球。
所有镜像突然同时转头，数以千计的"他"齐声呢喃："你看见裂缝了。
"程志远还闭着眼脑子却惊醒了，梦境中看到墙上电子钟显示03:33，书房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握着棒球棍的手心全是冷汗。
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切出苍白的条纹。
书房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某种胶质般的黑暗。
推开门的一瞬间，浓烈的铁锈味呛得他几乎呕吐。
整面书柜的玻璃门都在震颤。
那些装裱在相框里的作品，此刻正渗出暗红的液体。
三个月前拍的运河倒影在融化，WD广场的倒影里漂浮着肿胀的尸体；上周拍的咖啡馆橱窗倒影中，所有顾客都没有脸。
最可怕的是书桌前的穿衣镜。
镜面蒙着层血雾，密密麻麻的手印从内部拍打着玻璃。
当我凑近时，那些手印突然全部静止，紧接着浮现出一行血字：你终于来了镜中突然伸出十指，青白的指节像蜘蛛腿般扣住镜框。
倒影从血雾中浮现，黑色高领毛衣上沾满碎玻璃，他的右眼窝是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现实中的他明明在后退，镜中人却猛地前倾，整张脸几乎贴上镜面。
"抓住你了。
"他的声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你拍了1374张镜面照片，足够我撕开裂缝了。
"穿衣镜突然炸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角度的噩梦。
他看到暗房里的自己正在用裁纸刀切割喉咙，看到书房里的"他"把眼球按进相机镜头，看到无数个时空的"他"在镜中挣扎惨叫。
镜中人跨出碎片组成的漩涡时，整个房间的重力开始扭曲。
书架上的相框漂浮起来，玻璃渣像行星带般环绕着我们旋转。
他的手指触到他下巴的瞬间，皮肤传来被冰锥刺穿的剧痛。
"我们是完美的倒影。
"他感觉在他耳边低语，呼出的气息带着显影液的酸味，"现在，该交换位置了。
"他挣扎着抓起书桌上的黄铜镇纸砸向镜面，裂缝却像蛛网般在整个空间蔓延。
脚下的木地板突然变成冰冷的镜面，他看见下方万丈深渊里漂浮着无数残缺的躯体，全都长着他的脸。
正在下坠的瞬间，镜中人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
裂痕突然开始逆向愈合，漂浮的碎片重新聚合成镜面。
在最后一块碎片归位前，他瞥见镜中世界的天空布满瞳孔状的血月，无数个"他"被钉在十字形的镜框上，他们的惨叫声在时空中泛起涟漪。
这时程志远在脑海中又看到了“光”，他奋起一跃挣脱了那些画面，感谢这个“光点”他在心中感觉太美好了！
他追着那个光点感觉又进入了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