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筒子楼302室的白炽灯在十分钟前被他拧亮，惨白光线里，死者张昊呈诡异的跪拜姿势蜷缩在房间中央，后脑勺被钝器砸出的伤口早己干涸，暗红血迹顺着脖颈蜿蜒而下，在廉价木地板上凝结成狰狞的图案。
"又是这种死法。
"江凛对着领口的微型摄像头低语，膝盖微屈半跪在尸体旁。
他的战术靴避开地面干涸的血迹，右手熟练地从工具包取出橡胶手套。
作为前武警特警，他见过无数惨烈现场，但此刻后颈仍泛起细密的寒意——死者背后的白墙上，用血绘制的神秘图腾正对着房门，三只扭曲的眼睛仿佛在凝视每个闯入者。
门锁完好无损，窗户从内侧反锁，连防盗网都没有撬动痕迹。
江凛用镊子夹起地上半枚烟蒂，正要装进证物袋，楼道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他瞬间转身，手按在腰间未拔出的配枪上，却见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苍白的脸被手机屏幕映得发蓝。
"你是谁？
"江凛的声音冷下来，目光扫过对方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死者张昊的照片。
男人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沈昭。
"他顿了顿，视线越过江凛落在墙上的图腾，喉结滚动，"这个符号，和我父母失踪案有关。
"江凛皱眉，正要质问，走廊里突然传来警笛声。
五分钟后，刑警队长林严带着警员冲上楼，看到现场的瞬间脸色骤变："又是暗夜之瞳的标记？
"他转头瞥见沈昭和江凛，脸色更沉，"闲杂人等立刻离开！
""林队，我是受聘于张昊家属的私家侦探。
"江凛掏出证件，"这位沈先生是张昊的故交，或许能提供线索。
"他撒了个谎，余光注意到沈昭正盯着图腾角落某处，修长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金属物。
林严冷哼一声，示意警员封锁现场："有话去局里说。
"转身时，江凛听见他小声嘀咕："民间侦探净添乱......"审讯室里，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电流声。
沈昭坐在铁椅上，面前摊着张昊的资料：永夜科技基层员工，三个月前突然频繁出入高档会所。
江凛的目光落在他右手紧攥的半枚铜戒上，戒面刻着的纹路与墙上图腾如出一辙。
"张昊是我父母失踪案唯一的潜在证人。
"沈昭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七年前火灾现场，我父亲手里也攥着类似的符号。
"他将铜戒拍在桌上，金属碰撞声惊得江凛挑眉，"现在张昊死了，你们警方打算继续当睁眼瞎？
"林严猛地拍桌："注意你的态度！
"但江凛敏锐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忌惮。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一名警员匆匆跑来，在林严耳边低语几句。
队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调取近三个月所有未结命案档案，立刻！
"江凛和沈昭对视一眼。
后者己经起身，风衣下摆扫过审讯椅："需要帮忙破解图腾密码随时联系。
"他留下张写着号码的纸条，转身时，江凛看见他后颈有道淡粉色的烧伤疤痕，形状竟与图腾中心的火焰纹路重合。
当夜，江凛翻遍警局档案，冷汗浸湿了后背。
十年间，这座城市发生过七起相似命案，死者均呈跪拜姿势，现场留有暗夜之瞳图腾。
最近一起就在三个月前，死者是流浪汉王德发——尸检报告显示，他胃里残留着永夜科技实验室的门禁卡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