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的开始
她指尖顿了顿。
从前总为林宇凡挑丝巾——他说素色显气质，于是她的衣柜里全是米白、浅灰、淡蓝。
此刻镜中是条湖绿色真丝方巾，边角绣着细碎的茉莉，是上周路过小店时突然想买的，没有理由。
"叮。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
苏悦转身抓起手机，屏幕亮着系统界面：程逸风匹配度13%，下方小字："真命轨迹持续重合，今日晨间行动建议：保持自然。
"她对着手机笑了笑，把手机塞进通勤包时，听见客厅传来微波炉"叮"的轻响。
燕麦粥的甜香混着窗外飘进的桂花香，苏悦端着碗站在厨房，看阳光在瓷砖上画出金线。
这是她两年来第一次，不用算着时间给林宇凡送咖啡。
九点整，苏悦坐在工位前打开电脑。
指尖刚触到键盘，工位隔板外突然探进一颗脑袋："悦姐！
程氏集团的陈秘书找你！
"她抬头，穿藏青西装的女秘书正站在茶水间门口，手里捏着烫金邀请函。
苏悦起身时，椅子在地面划出轻响——这是她第一次，不因林宇凡的传唤而心跳加速。
"苏小姐，程总让我送会议邀请函。
"陈秘书递来信封，指尖扫过她腕间的湖绿丝巾，目光微顿，"明天上午十点，程氏总部28层战略会议室，关于新媒体合作项目。
"苏悦接过信封时，触感比想象中沉。
烫金的"程氏集团"在指腹压出浅浅的痕，她听见自己问："程总？
是程逸风先生？
"陈秘书点头，唇角浮起极淡的笑："程总说，贵司上周提交的城市公益策划案，是他看过最有温度的方案。
"苏悦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方案是她熬了三个通宵改的，原本想拿给林宇凡邀功，结果被他扫了眼标题就推回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项目，我们要的是转化率。
"后来她偷偷以个人名义投给了程氏公益基金会邮箱——原来不是石沉大海。
"苏小姐？
"陈秘书的声音拉回思绪。
苏悦回神，发现自己捏着信封的指节发白。
她松了松手指，笑得清浅："替我谢谢程总，我一定准时到。
"陈秘书离开时，工位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李晓梅从隔了三个工位的位置冲过来，胳膊肘撞翻马克杯："我去！
程氏啊！
林宇凡上周还说这种项目没油水，合着是他没本事递到程总桌上？
"苏悦低头整理桌上的多肉，叶片上的水珠在晨光里闪着光。
她想起昨晚系统提示的"真命正在靠近"，突然觉得那些被林宇凡否定的熬夜、被撕碎的策划案，原来都在等一个对的人来看见。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苏悦站在程氏总部大厅。
电梯镜面映出她的身影：白衬衫扎进烟管裤，湖绿丝巾在颈间打了个利落的结，公文包里装着八版修改过的策划案。
电梯停在28层时，门开的瞬间，她闻到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和林宇凡用的同款，但更清冽，像雪后初晴的山风。
战略会议室的长桌旁，程逸风正低头看文件。
听见脚步声，他抬眼，镜片后的目光温和："苏小姐，早。
"苏悦的呼吸顿了顿。
这是她第一次离程逸风这么近。
他眉骨很高，眼尾微微上挑，却因嘴角的笑显得温驯，像她喂过的那只三花猫，明明是矜贵的品种，偏要往人脚边蹭。
"程总早。
"她坐下，指尖抚过公文包搭扣，"关于城市公益项目，我整理了三组执行方案......"投影仪亮起的瞬间，程逸风的目光落在她翻开的策划案上。
苏悦的声音很稳，说到"流浪动物救助站线上认养系统"时，她注意到程逸风的手指在桌面轻叩了两下——和三花蹭她裤脚时的频率一模一样。
"苏小姐对细节的把控很惊人。
"程逸风在她讲完后合上文件，"上周我在慈善论坛提过，公益需要可触摸的温度，你的方案里，每个活动都设计了市民参与环节。
"他推过来一杯咖啡，杯壁还带着温度："我让秘书问了前台，你平时喝美式，加两勺糖。
"苏悦捧住杯子，掌心的热意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从前她给林宇凡送咖啡，要记他喝冰博克加燕麦奶，要算好时间在他开完会时送到，要在他皱着眉说"太烫"时赔笑。
此刻这杯咖啡，只是因为"你平时喝"。
会议结束时，陈秘书收走投影遥控器。
程逸风起身整理袖扣，腕间露出一截银链，坠着枚褪色的猫爪徽章——和三花脖子上那枚被磨得发亮的旧项圈，纹路分毫不差。
"我送你回公司。
"程逸风拿起西装外套，"顺路。
"苏悦本想拒绝，但看他己经替她按住电梯按钮，鬼使神差地说了"好"。
程氏的黑色迈巴赫停在大厅门口。
司机拉开后车门时，苏悦看见驾驶座旁的储物格里，摆着半袋没拆封的猫粮——和她喂三花用的是同一个牌子。
"上周在公司楼下，看见你喂猫。
"程逸风坐在她身侧，声音比车内空调风还轻，"它腿伤还没好全，我让物业在角落搭了个防雨窝。
"苏悦转头看他。
车窗透进的光落在他鼻梁上，把镜片后的眼睛衬得像两汪泉水。
她突然想起李晓梅说的新闻截图——三年前慈善晚会上，他抱着被撞的流浪猫跑向救护车，白衬衫前襟沾着血，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为什么帮我？
"话出口才觉唐突，苏悦想补句"开玩笑的"，却见程逸风认真地转过来。
"三年前的秋天，"他说，"我在大学旁听公益营销课。
后排有个女生，课间蹲在花坛边给受伤的麻雀包扎，嘴里念叨着小可怜，等伤好了带你去看银杏。
"苏悦的呼吸骤然一滞。
那年她在社团做动物保护，确实在课后救过一只翅膀受伤的麻雀。
当时她蹲在满地银杏叶里，根本没注意到教室里还有人。
"后来我查过你的论文，追过你做的所有公益策划。
"程逸风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放在膝头的手背，像怕惊飞什么，"只是没想到，再见面时，你在为别人的喜好改策划案。
"迈巴赫停在苏悦公司楼下时，程逸风的手机在裤袋震动。
他看了眼消息，抬头时眼底浮起歉意："下午有个董事会。
"苏悦推开车门，风掀起她的丝巾。
她弯腰冲车内笑："程总，今天的咖啡，比我送过的所有咖啡都甜。
"程逸风也笑了，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只说："等我消息。
"傍晚六点，苏悦在工位收拾电脑。
手机在包里震动，她摸出来，是程逸风的微信："周末程氏慈善晚宴，想请你做我的女伴。
"对话框最上面是张照片——程氏庄园的玫瑰园，几百株粉色玫瑰正在盛开，照片角落露出半只猫爪，是三花。
苏悦盯着屏幕，心跳快得像要跳出喉咙。
她想起今早系统提示的匹配度己经涨到27%，想起会议上程逸风看她时发亮的眼睛，想起他车里那袋和她同款的猫粮。
她按下发送键："好。
"深夜，苏悦站在衣柜前翻找裙子。
最里面挂着条没拆吊牌的酒红色礼裙——是两年前为林宇凡的生日宴买的，后来他说"太招摇"，她就再也没穿过。
此刻她把裙子移到一边，从衣柜深处翻出条月白色缎面裙。
裙身缀着细碎的珍珠，像落了满肩的星子。
她对着镜子比了比，镜中的人眼睛亮得惊人。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手机屏幕上。
系统提示悄然弹出：程逸风匹配度30%，小字："真命温度持续升温，周末，会是重要的开始。
"苏悦把裙子小心挂进防尘袋，指尖抚过裙角的珍珠。
明天，她要穿着这条裙子，去赴一场，为她而来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