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儿子圣诞夜烤火鸡烧了我们家。老公的消防员同事从火里救我儿子出来后,
为了帮老公抵挡掉下来的房梁,被大火吞噬。救援结束后,老公带着满脸灰烬恳求我。
“他是为了救我们牺牲的,我们必须给钱,不然良心上说不过去。
”我冷眼看着一片废墟的家,不屑地冷哼。“他是没命了,可我的房子也没了!
”“而且你看咱们儿子的手指头破了,都是他没做好,死了活该!
”老公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却把诉状发了出去。……季阳抱着儿子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
“老婆,儿子只是破了皮,我甚至连皮外伤都没有。”我甩开他的胳膊,
小心翼翼拉开儿子的胳膊——上面一个大大的水泡。“我儿子都这样了,肯定影响找女朋友!
”“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衣服给我儿子盖上,竟然让我儿子被烫伤,
我这就去找他们领导举报!”“而且我没钱了,给不了。
”季阳挡住我的去路:“你怎么可能没钱?
”我打开手机甩到他面前:“还不是你爸妈前段时间要存钱,钱都给他们了。”“不可能!
”他爸妈是农村人,钱都是藏在家里,每年最多存一万现金去领鸡蛋。“是不是你骗他们的?
”他的怀疑很合理。我不止一次说钱藏在家里不安全,让他们存到银行里去。
在季阳激动的眼神里,我打开手机让他看清楚:三天前他爸亲自存了二十万的五年死期。
那是家里的全部存款了!季阳着急得快哭了。“我刚才问了,那个消防员的孩子才上小学,
老婆还患病,就连妈妈都是重病缠身,家里正需要钱!”“你说他这个顶梁柱没了,
他们家怎么活?我们难道就看着他们去死吗?”他大声嘶吼,抬手狠狠给了自己几巴掌。
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楼道里围观的人纷纷落泪,不忍心再继续听。“他有编制,
国家会给钱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我转身往外走,刚才接到电话,
有大客户点名让我做代理律师,这次的代理费至少十万!可以带儿子去一趟迪士尼玩了。
季阳看着我冷漠的眼神,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把我挡在电梯门口。
“李牧!你能不能有点心?那是一条人命!还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
”“要不是他冒着火冲进屋,儿子和我都没命了!他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了我们家庭的幸福,
你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看着他连丧葬费都出不起!”“你没钱,你姐姐还有,
不能先借一点吗?”刚刚从火里走出来的几个消防员,更是满眼都是愤怒。
几个邻居看不下去了,推搡我。“你还是人吗?怎么说出刚才那种话的?”“没有他,
你们家现在全都死绝了!”季阳扑通一声,再次跪在我面前。“老婆,
我知道你工作中见过很多讹人的,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你就把我的工资给我,
这钱就当是我给的行吗!”“我跟你离婚,我除了给他的丧葬费什么都不要可以吗?
”“孩子给你,房子也给你,行吗?”他砰的一声,把头狠狠磕在地上。再抬起头的时候,
地上一片血迹。第二章“李律,客户说等不到你,已经选了林律师了。”我暴躁地挂断电话,
一脚把他踢开。“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拦着我,大客户没了!
”“十万的律师费!就这么飞了!”我气不过又踢了他两脚,
高跟鞋的尖头差点戳中他的眼睛。“这个大客户关系到我能不能成为合伙人,
你知道合伙人一年都赚多少钱吗?神经病!”季阳害怕地躲开我的脚,
血水和脸上的灰烬混在一起,都没有盖住他的愤怒。“老婆,结婚十年了,
我每个月除了500的零花钱,剩下的都给你了,我现在连要回自己工资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是掉进钱眼里了吗?早知道你这么势利眼,我就不该跟你结婚!
”我哼了一声:“你想离婚我可以帮你,不收你律师费!”季阳捂着胸口,
快喘不过气了:“你是不是非要逼着我死在你面前,你才愿意给钱!”周围的人越发愤怒。
“最毒妇人心!这么抠门也不怕遭报应!”“季先生平时多温柔的一个人,
你看都被她给逼成什么样了!她刚才还家暴,这还是女人吗?
”“她老公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跟她结婚,还有她儿子,啧啧,
以后还不知道会被养成什么样,社会毒瘤!”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打断了。
两个年轻的消防员哽咽着打断群众的怒骂。“我们队长刚才已经被找到了,他……死了!
”消防员满脸都是眼泪,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们队长还那么年轻——”季阳匆匆瞥了眼消防员握紧的拳头,眼底划过一丝异样。
我比他还快地往门口冲:“他不会真的死在我家里了吧?那我的房子要怎么办?
”“以后还怎么住人?卖了价格也低。真是晦气!”我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有人不断惊呼。
还有人捂着自己的鼻子就吐了。扒开人群,我看到了地上的一团焦黑的东西。
透过四肢和头面前能看出是一个人,露出防护服的部分皮肤都开裂了。仿佛一碰就能碎掉。
季阳瞬间腿软,跪在消防员的身边吐的昏天暗地。我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甚至还往房间里走去拍其他的证据。“我要取证,不能到时候被讹上了。”季阳缓过神来,
抢过我的手机砸到地上。“你还是人吗?”“他都这样了,你还担心他会讹上我们家吗?
你有没有对人命最起码的敬畏!”“你原来在电视采访中说消防员都是神圣的,
让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消防员为先,都是放屁的吗?
”“你确定不愿意给一分钱帮他们家吗?”“给钱?!”我冷笑一声捡起手机。“小刘,
你算一下房屋被烧毁和死人产生的损失,拟定一个***书。”“对,***消防员工作不到位,
导致居民财产损失!”第三章我这话引起了众怒。楼下一直对我很好的老太太,
一巴掌扇飞我的手机。拿着拐杖就砸过来:“我踏马平时是瞎了眼了!
竟然还觉得你一个人照顾一家子不容易!你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我打死你!
”“反正我也活够了,打死你我去自己进去!”我不躲不避:“你年纪大了不会被判刑,
但是你儿子要准备考公了吧?你要是敢动我,他这辈子都上不了岸。
”“你以为我这个律师是白当的吗?”我平时在小区里经常做免费的法律咨询,
很多人对我印象都很好。还是第一次看到我这样疾言厉色。忽地一下,都挤了过来。
“我看看你这个律师有多厉害?你有本事就告我,我叫李威!”“消防员都牺牲了,
你还敢做缺德事!”季阳拦在我面前,帮我挡住众人的怒火。“老婆你别说了!
我知道你就是怕我们家拖累你。”他红着眼睛:“我走行吗?
只要你肯把补偿给我的消防员兄弟,我带着我爸妈走,这房子,车子都留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我表情松动了一点,又看了眼拿着手机的人。“你说了没用,
那么多人都拍了照,回头你再去网上卖惨,我跟儿子怎么生活?
”“我因为嫁给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钱和人都没得到,不能得到一身腥味吧?
”季阳近乎绝望地看着我,似乎站不住一样晃动,他忽然回头冲群众鞠躬。
“你们把照片删了吧,我不求别的,只求我的队友能——”他几度哽咽,
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只求他能安息。”等视频删完,季阳悄悄松了口气。
“你现在满意了吗?”“签协议。”我的表情放松了不少。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背后被烧干净的家:“我现在哪里找电脑拟离婚协议?
”“我答应晚上就写了送给你好吗?”我死活不松口。“我呸,你现在不签我告诉你,
不仅补偿没有,我立马把那个消防员告上法庭,我要你们这些人都遗臭万年!
”所有人愤怒的看着我,一个老太太忍无可忍啪一声重重的扇到了我的脸上。
老公无措的咬紧牙,一脸苦楚。“我本以为你还有些良心,呵呵,我会把孩子争取过来,
拿走属于我的钱,以后我们一刀两断!”我好笑的眯起了眼,“砰”一声将他她重重踹倒。
“你还想要钱,做梦!”“我可是行业最顶尖的律师,只要我想,可以让那个穷酸的消防员,
还有你,你,你们,通通都被千夫所指,永远留个案底!你们谁想试试!
”季阳本来鉴定的瞬间失去了光芒,懊恼的锤着地。而我得意一笑,
拿起了电话:“准备好所有资料,我要让他们全部赔死,不得安生!”下一秒,
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被人扶着走过来,她的脸上几乎没了血色,眼睛红肿。看到我,
她立刻跪了下去。“李小姐,我求你不要***我老公好吗?
他……才可是为了救你们……死的啊!”“我们家虽然没钱,
但是我发誓一定赔偿你们的损失,只要你不***我老公,多少钱我都愿意赔偿。
”她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他的人已经走了,名声不能臭了啊!
”她沙哑的声音和满脸的眼泪让人不忍心再看。我的眼神更冷了——她是李刚的妻子,阮婷。
跟着她来的老爷子,踉踉跄跄抓住我的裤脚,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儿子是救你老公死的啊,
你为什么就不能将心比心呢——”我的眼底瞬间红了一片,连忙扭开自己的头,
再转头时已经恢复了冷漠。“脏死了,别碰我!”我把老人的手从自己的裤腿上掰开。
“谁知道你有没有传染病!”围观的人瞬间坐不住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到我的身上。
我没动,死死挡在老人面前,不屑地看着他破烂的衣裳。“就你们一家穷酸样,拿什么还钱,
命吗?”“穷逼!”季阳使劲敲打自己的头:“都是我没用!连自己的队友都保护不好!
”“我按手印行吗!”他忽然抓住地上的碎玻璃划破自己的手,在空白的纸巾上按了个手印。
“满意了吗!”我把纸巾装好,反手给助理打了电话。“小林,
***消防员的诉状可以发给法院了。”第四章季阳闻言直接扑过来夺我的手机。
“我已经签字了,你还想怎么样?”我抖抖手里的纸巾:“这个可不具备法律效应。
”“你自己刚才不说清楚!”“这个女人太恶毒了,我要打死她!别拦着我。
”季阳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让众人不要生气,委曲求全一样:“你想要怎么样,
你直接说好吗?只要能让我兄弟走得安心,我什么都愿意。”我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直接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他。“把你要净身出户并且放弃儿子抚养权的声明念一遍。
”视频才具备法律效应。他脸色微微变了,可是当着外人的面也只能按照我的要求做。
录完之后他再次要求我答应撤销***。我答应了:“我没有***李刚。
”季阳又问:“那你能先把我的工资给我吗?先把我队友安葬了。我不多要,
只要我自己的工资。”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当然可以,我一会儿就转给李刚的爸爸。
”季阳不动声色跟阮婷交换了视线。阮婷眼里的泪水重新聚集:“钱给谁都行,
我只求我老公走得安心。”我俯下身把老人扶起来,拍掉他身上的灰尘。
“他当然会走得很安心,因为他死亡的真相很快就会被大众知道,尤其是你们做的肮脏事!
”季阳脸色瞬间变了,比刚才难看得不是一星半点。“李牧你不要胡说八道!
所有人都看到李刚是为了救我和儿子才死的!”“你要是造谣,阮婷可以***你的。
”他的话极具煽动性,众人指着我的鼻子就要骂人。我没能力让自己的声音盖过那么多人,
直接打开手机。“你们自己看,按照视频里的角度,李刚是能跑出来的,
但是有人把他推了回去!”手机屏幕不大,后面的人为了看清楚都往前挤。推搡中,
有人不小心撞到了阮婷,她还没反应过来,季阳已经一把将人搂过来护在自己的怀里。
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季阳吼我:“李牧,儿子在家里玩火的时候你都不在,
就不要用合成的视频骗人了!”他说话的时候,手机里的视频仍在继续播放。
他想过来夺走我的手机,又害怕阮婷受伤。着急得脸都红了。视频里,
季阳跟李刚一前一后出来,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猛地转身把李刚推回去了!下一秒,
房梁砸穿了李刚的脑袋。众人大呼不可能,尤其是剩下的消防员。
“阳哥平时跟刚子的关系最好,他不可能推人!”“这个视频一定是假的,
没有摄像头能在大火里还继续录制的。”我解释:“半个月前我买了最新款的摄像头,
断电后能持续录制十二小时,就连现在,还在录制中。
”“倒是你——”我指着季阳仍旧抱着阮婷的姿势:“你怎么这么紧张她的孩子?
”刚才我们的儿子从里面被抬出来的时候,可没见到他这么担心!“我是消防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