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孟婆递来的冥钞,纸钱上却印着冥风的生辰八字。
手腕的冥灵罗盘突然发烫——这是地府禁术的诅咒印记。"孟婆汤涨价了。
"甄逸用折扇挑起我染血的衣带,桃花眼映着忘川河幽光,"郝姑娘若肯当我的新寡鬼妻,
冥河渡船任你取用。"罗盘指针突然刺穿他的掌心,血珠落地竟化作金矿。
我望着他瞬间苍白的脸,突然想起昨夜在轮回镜中看见的旧事——这位浪荡鬼使的姻缘簿里,
竟刻着与冥风相同的命格。1地府逢君,情丝暗起我踩碎一块白骨,雾气粘稠地裹住小腿。
"哪家小鬼敢私闯黄泉路?"衣袂破风,有人勾住我后领,"啧,活人?"我反手掐他腕骨,
"放手!"那人闷笑,松了力道却没松手。青雾被绛红广袖劈开,我撞进一双桃花眼,
"偷渡客都这么辣?""辣你祖宗!"我屈膝顶他,被他用膝盖压住。
冷松香混着血腥气漫过来,他耳垂上鎏金骷髅耳坠叮当响,"脾气倒合我胃口。
""甄逸你又犯浑!"锁链声由远及近,黑无常拽开他,"生魂带阳火,你瞎了?
"我趁机退到三丈外,脊背撞上冰凉石柱。黑无常递来半碗浑浊汤水,"喝吗?""孟婆汤?
"我盯着碗底沉淀的眼球。"南瓜粥。"雾气突然翻涌,我颈后汗毛倒竖。罗盘在掌心发烫,
青铜指针咔咔转向西北——判官笔曾说这玩意能辨吉凶。"藏什么呢?"甄逸鬼魅般贴上来,
指尖刚碰到我手腕,罗盘突然迸出幽蓝磷火。无数光纹在空中炸开,
勾勒出密密麻麻的猩红血沼。黑无常的汤碗摔在骷髅堆里,"冥灵罗盘?
"灵力像被抽水马桶卷走,我踉跄后退,踩到碎石才惊觉脚下根本不是路。
甄逸皱眉甩开折扇,鎏金扇骨截住我后仰的腰,"碰瓷?"我甩开甄逸的手,
指节擦过他锁骨的红痕,"用不着你假好心。"他折扇"啪"地合拢,骷髅耳坠撞在颈侧,
"孟婆熬汤的火都比你有温度。"浓雾里突然亮起七盏绿灯笼,铁链刮地声刺得人牙酸。
黑无常把我拽到石柱后,十二个鬼卒露出獠牙,"生魂私闯地府,押送孽镜台!
""她阳寿未尽。"黑无常横起哭丧棒。鬼卒首领的铜锤砸碎石阶,骨渣溅到我裙摆,
"活人更该泡忘川。"甄逸的扇骨突然横在铜锤上,鎏金纹路爬上鬼卒手臂,
"判官殿的腰牌都不认了?"他指尖夹着半块血玉,裂纹里渗出黑气。鬼卒们面面相觑,
灯笼映得獠牙发青。首领铜锤转向西北方,
"那就请鬼使大人同去孽镜台——"锁链如毒蛇窜来时,甄逸的广袖卷住我手腕。
他掌心血玉滚烫,烫得我想起冥灵罗盘发动时的灼痛。黑无常的哭丧棒绞住三条锁链,
白骨铃铛碎成齑粉。"跑!"他踹飞最近的两个鬼卒。我转身撞进浓雾,
判官笔教的遁地咒在舌尖打转。身后传来金铁相撞声,
甄逸的冷笑混着血腥味追上来:"现在知道怕了?"2地府波澜起,
情念渐萌生我蜷在断碑后喘息,指尖抠进青苔里。冥灵罗盘在袖中发烫,像块烙红的炭。
"这就腿软了?"甄逸用扇骨挑开我额前湿发,血玉在他颈侧晃,"刚才跑得比阴山兔还快。
"鬼卒的铜锤还嵌在石阶里。我拍开折扇:"谁要你救?""嘴硬。"他忽然俯身,
鎏金扇柄擦过我耳垂,"心跳声吵到彼岸花了。"血腥气混着龙涎香钻进鼻腔。我别过头,
瞥见他广袖裂口渗着黑雾。幽香破开血腥味时,我正用罗盘测灵脉走向。
胭脂红裙摆扫过脚边青磷火,"活人在地府喘气都费劲吧?"幽姬的银护甲勾住我衣带,
耳坠蛇形坠子嘶嘶吐信,"不如姐姐送你回阳间?"罗盘指针突然疯转。
我反手扣住她手腕命门:"鬼火烤蛇羹更费劲。""牙尖嘴利!"她瞳孔骤缩成竖线,
指甲暴涨三寸。破空声擦着后颈袭来时,玄色广袖卷起罡风。甄逸的扇骨钉住幽姬护甲,
火星迸溅在我鞋尖。"动我的人?"他笑得像淬毒的刀,血玉泛起诡异红光。
幽姬蛇尾缠上他腰肢:"判官殿何时收留野狗了?"绛唇呵气如兰,"昨夜三更,
大人可不是这般冷心肠......"我突然胃部抽痛。罗盘烫得掌心生疼,
灵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滚。"甄逸甩开蛇尾的声音像抽刀出鞘,"再碰她,
本君剁了你的尾巴泡酒。"浓雾吞没幽姬的冷笑。我扶着碑文起身,
发现他袖口金线绣的曼珠沙华全开了,花瓣边缘滴着黑血。"谁是你的人?
"我扯断被蛇尾绞散的流苏。他忽然用扇子抵住我后背,"再逞强,
孟婆汤都救不了你的灵力。"掌心温度透过衣料,"靠过来。"我僵着脊梁没动。
远处传来铁链拖地声,混着他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血玉暗纹爬过腕骨时,
心跳突然漏了半拍。续甄逸的扇骨还钉在青石缝里,我攥着他衣角的指节泛白。
血玉暗纹蛇一样缠上他脖颈,他喉结动了动。"现在知道怕了?"尾音带着戏谑的颤。
幽姬的蛇鳞在地面剐出火星。暗影从她裙底涌出来,化作百十柄弯刀悬在半空,
"好个郎情妾意!"我后槽牙咬得发酸。罗盘在腰间突突跳动,像颗不安分的心脏。
"站直了。"甄逸突然反手扣住我腕子,掌心烫得我差点甩开。血色咒文顺着我手腕往上爬,
在肘弯结成曼珠沙华的模样。暗影如暴雨倾泻时,他广袖翻卷成玄色屏障。
火星擦着我耳尖飞过去,燎焦一缕鬓发。"东南巽位。"我忽然出声。
罗盘指针正卡在震卦与巽卦之间疯狂颤动,"影傀命门在风眼。
"甄逸的扇骨劈开第七道黑影,闻言轻笑:"学乖了?"幽姬的蛇尾扫断半截残碑。
暗影突然凝成实体,我眼睁睁看着三寸长的影刃刺向甄逸后心——罗盘硌进掌心肌肤。
青光炸开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暗影在强光里扭曲成黑烟。
幽姬的护甲熔成赤红铁水,滴在青磷火上滋滋作响。"冥灵罗盘?"她尖啸着后退,
"你不要命了!"灵力在经脉里倒流。我踉跄着撞上甄逸后背,他蝴蝶骨硌得我生疼。
血玉红光暴涨,映出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撑住。"这声气音擦过我耳廓,像片滚烫的雪。
幽姬化作黑雾遁走时,我指尖还死死掐着罗盘边缘。甄逸转身接住我下滑的身子,
鎏金扇柄压住我狂跳的腕脉。"逞英雄..."他声音裹着血锈味,
"孟婆汤都灌不醒你..."我想反驳,张口却咳出星点磷火。
视线最后定格在他裂开的衣襟里——血玉暗纹正顺着心口往喉结攀,开出妖异的往生花。
黑暗漫上来时,听见铁链声混着谁的叹息。有温热血珠滴在眼皮上,烫得魂魄都在颤。
3危情逼近,转机乍现我指尖发麻,魂魄像泡在冰碴里浮沉。睫毛颤动时碰到的不是黑暗,
是鎏金扇骨折射的磷火。甄逸的呼吸声在头顶起伏,带着焦油燃烧的嘶哑。
喉咙里灌满碎玻璃似的,我发不出声。"孟婆说这是离魂症。"他喉结蹭过我发顶,
"再乱用罗盘,下次碎的就是三魂七魄。"我想冷笑,肺叶却疼得蜷缩。
血腥气里混进潮湿的青苔气,该是躲进了忘川河底的溶洞。
甄逸的扇柄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我腕脉,像在数着心跳。石缝渗出的磷火突然晃动。
甄逸肌肉瞬间绷紧,把我往怀里按了按。锁链擦过岩壁的声响极轻,像毒蛇蜕皮时蹭掉鳞片。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被放大数倍,震得锁骨发烫。"鬼帅大驾光临,
"甄逸的扇面"唰"地展开,"是来讨孟婆汤的配方?
"冥风的笑声裹着铁锈味砸在石壁上:"本帅更想要她颈上魂印。"磷火骤暗,
我看见岩壁上爬满蛛网状黑影,"把凡人炼成傀儡,往生花能开得更艳。
"甄逸的胸腔闷响如擂鼓。他指尖划过我后颈时,有滚烫咒文烙进皮肤:"冥风,
你碰她试试。"破空声炸响的刹那,我被塞进石凹。鎏金扇骨擦着我耳畔飞旋,
削断三缕偷袭的黑雾。冥风的玄铁靴碾碎满地磷粉,暗红咒纹顺着锁链爬上甄逸脚踝。
"值得吗?"锁链绞紧声混着冥风的嗤笑,
"等冥王发现你私藏......"甄逸的冷笑截断话头。
我突然能看清他侧脸——血玉纹路蔓过颈项,在喉结绽开半朵往生花。
他反手握住穿透肩胛的锁链,鲜血顺着扇骨滴在我眼皮上。"跑!
"这声嘶吼震得我天灵盖发麻。冥风挥手时,无数黑影从岩缝里涌出,
像倾覆的墨汁吞没溶洞。我拼命眨眼,看见甄逸的扇面炸开青紫色磷火。喉间腥甜翻涌,
罗盘在掌心发出濒死的震颤。指尖刚触到冰凉玉盘,就被甄逸染血的手掌裹住。"郝悠,
"他后仰避开穿心锁链,喘息喷在我滚烫的耳垂上,
"你敢再催动罗盘......"冥风的玄铁索突然缠上他脖颈。
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野兽般的呜咽,罗盘边缘刺破掌心那刻,
整个溶洞响起万千鬼魂的尖啸。锁链缠上甄逸脚踝的瞬间,我尝到唇齿间的铁锈味。
他把我甩到背后,鎏金扇骨割开三具黑影的喉咙。青磷火炸开时,我瞥见他后腰洇开的血渍,
像泼在雪地上的朱砂。"真狼狈。"冥风的声音裹着碎冰。
甄逸的扇柄抵住我脊椎骨:"数到三就跑。"他咳出血沫,
"去找......"黑影从洞顶倒坠而下。甄逸踹飞最近的那具,扇面割开第二具的喉管。
第三具的利爪离我眼球半寸时,他用手背挡了。血珠溅进我瞳孔。"一。
"玄铁锁链绞住他脖颈,青筋在苍白皮肤下爆开。"二。"孟婆的汤勺磕在青石上,
震得满洞磷火乱颤。"鬼帅好大威风。"药香混着孟婆汤的雾气漫过来,"动老身的客人?
"冥风靴跟碾碎石块:"孟婆要管闲事?""阎罗殿的贵客簿,"汤勺戳进岩缝,
"需要老身念给鬼帅听?"甄逸突然踉跄。我摸到他后背黏稠的血,像融化的红蜡。
孟婆的拐杖点地。无数陶碗从岩壁渗出,盛着沸腾的汤药。冥风的手下在蒸汽里蜷缩成团,
发出蟾蜍被踩爆的闷响。"撤!"冥风的玄铁甲撞碎三只陶罐。甄逸的膝盖砸在我脚边。
他攥着我腕子的手还在发抖,指缝里卡着半片扇骨。孟婆的指甲掐开我下颚。"胡闹。
"药丸滚进喉管,烫得我脊椎发麻,"再耗魂力,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冥风的锁链在孟婆咒文里绷直。我听见岩层开裂的脆响,像毒蛇蜕皮时的动静。
甄逸的喘息喷在我耳后。血腥气里混进药香,像淬火的铁条浸入雪水。
"他颈后的咒印......"孟婆突然噤声。我指尖发颤。冥风的冷笑从咒文缝隙漏进来,
像蛛丝粘在后颈。溶洞开始震颤。甄逸染血的袖口盖住我眼睛前,
我看见他喉结上的往生花在渗血。孟婆的咒语陡然尖锐,陶碗炸裂声里混着锁链挣断的脆响。
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的触感是甄逸掌心结痂的伤口,蹭过我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冥风的嘶吼裹着腥风扑来时,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模糊的呓语。
药效在血管里炸开千万朵青莲。4幽梦初醒,绝地反击我舔到舌尖残留的朱砂味。
睫毛粘着血痂,视野里甄逸的喉结在眼前晃。往生花图腾裂开三道血口,
像被利爪撕破的蝴蝶翅膀。"别动。"他手指压着我后颈,掌心血珠滴在我锁骨凹陷处,
"孟婆的药能融三魂七魄。"溶洞顶渗下的阴泉水在耳畔滴答。
冥风的锁链突然绷出刺耳刮擦声。岩壁簌簌落灰,孟婆的陶罐接二连三爆开,
墨绿色咒文在空中拧成麻花。"居然用往生咒锁我!"锁链绞碎岩柱,"老太婆你疯了?
"甄逸突然把我往后腰一揽。腥风擦着鼻尖掠过,玄铁链抽碎我方才倚靠的钟乳石。
碎石迸溅中,孟婆的银簪钉穿冥风左肩。"你颈后咒印......"孟婆声音发颤,
"居然用活人当容器养怨灵!"我摸到甄逸腰间冰凉的扇坠。冥风突然暴起。
锁链绞住孟婆脚踝的瞬间,我听见自己指甲抠进岩缝的声响。甄逸的血顺着我手腕流进袖管,
烫得像是熔化的铁水。"躲好。"甄逸突然把我推进石龛。他佩剑出鞘的寒光里,
我看见冥风脖颈后蠕动的黑色咒印。那些符纹像活物般钻进他发梢,
孟婆的银簪正在逐渐变黑。"郝悠!"孟婆的陶碗砸在我膝前。药汁泼在石板上腾起青烟,
冥风袭向甄逸的锁链突然扭曲着缩回。我咬破食指。冥灵罗盘在掌心浮现的刹那,
溶洞顶垂落的藤蔓骤然枯萎。幽蓝色荧光裹住我小臂,血管里游动的青莲突然全部绽开。
"冥府圣物?"冥风瞳孔收缩成竖线,"你怎配......"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我踩碎满地陶片冲出去。灵力在经脉里炸开的剧痛让视野发黑,
但冥风暴退时撞碎的岩壁告诉我方向没错。"幽姬说得对。"冥风突然狞笑,
"该把你炼成鬼儡。"甄逸的剑锋擦过他咽喉。我撞在冰凉的胸膛上。
罗盘幽光扫过冥风瞬间,他颈后咒印突然窜出三条黑雾,孟婆的银簪应声而断。"小心幻象!
"孟婆甩出七枚铜钱。冥风身影突然分裂成九个。我的罗盘指针钉住东南角那个真身时,
洞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鬼啸。罗盘幽光照亮洞口的瞬间,十几个举着骨刀的小鬼僵在原地。
最前面那个獠牙鬼手里的招魂幡突然自燃,灰烬落在它长满肉瘤的脚背上。
冥风的笑声带着血气:"看来豢养的小东西们......"他声音戛然而止。
我举着罗盘逼近两步,幽光里那些小鬼正在互相推搡着后退。它们畸形的眼球里,
倒映着罗盘表面浮现的彼岸花纹路。罗盘在我掌心嗡鸣。小鬼们腐烂的眼球在幽光里爆浆。
最前排的獼猴鬼突然抓挠自己的喉管,指缝里渗出黑血。"废物!
"冥风甩出锁链缠住两个小鬼的脖子,"撕了她!"骨刀劈开阴泉水的瞬间,我翻转罗盘。
灵力顺着掌纹炸开,最先扑来的长舌鬼撞上幽蓝光幕,化作一滩腥臭的脓水。
甄逸的剑鞘抵住我后腰。"东南三十步。"他呼吸喷在我耳后,"有岩柱。
"我旋身避开獠牙鬼的扑咬。罗盘边缘刮过它额头的肉瘤,凄厉尖啸震落洞顶石笋。
灵力透支的灼痛从指尖窜到太阳穴,鼻腔涌上铁锈味。"接着!
"孟婆抛来的陶碗在空中划出弧线。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碗底,
青灰色咒文顺着碗沿爬上手腕。罗盘骤然暴涨的光芒里,五六个小鬼同时化作青烟。
甄逸突然揽住我的腰飞退。他袖中飞出十三张符纸,钉住冥风刚挣脱的右腿。
朱砂火燃起的刹那,我看清冥风颈后咒印里蠕动的黑色触须。"你撑不过半炷香。
"冥风舔掉嘴角血渍,"等会儿拿你头骨盛酒......"罗盘突然脱手飞出。
幽蓝光刃削掉他半缕黑发。我借着反冲力撞进甄逸怀里,他佩剑割破掌心,
血珠在空中凝成箭矢。"巽位!"我们同时出声。血箭与罗盘光柱在冥风左肋交汇,
他踉跄撞碎三根钟乳石。墨绿鬼血喷溅在岩壁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冥风突然低笑起来。
他撕开肩头血肉,扯出条沾满粘液的骨链。我颈后的往生花图腾突然灼痛,
罗盘表面浮现的彼岸花开始凋零。"小心!"甄逸将我扑倒的瞬间,骨链擦着他后背掠过。
我闻到皮肉焦糊的味道,罗盘最后一丝幽光里,照见冥风脖颈后睁开的第三只眼。
"下次......"冥风的身影在阴风里消散,"剥了你的美人皮当幡面。
"洞外鬼啸声渐远。我蜷在甄逸渗血的臂弯里,数他喉结上的血珠。
孟婆的陶罐碎片在脚边泛着磷光,罗盘缩回掌心时,带走了所有温度。"疼吗?
"甄逸用染血的指尖碰我嘴角。我咬住他手指。血腥味混着朱砂的苦在舌尖蔓延,
他瞳孔里映着我颈后发光的咒印。洞顶渗下的阴泉水滴在锁骨,凝成血珠滚进衣领。
远处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5六道危情,爱与命运的挣扎我数着甄逸喉结上的血珠,
指尖按在他颈动脉突跳的伤疤上。罗盘在掌心发烫,烫得我想把整条胳膊浸进忘川。"别动。
"他染血的指尖戳进我齿关,"你后颈的往生花在吃我的血。
"无常的哭丧棒捅破洞顶钟乳石时,我正咬着甄逸的锁骨止血。
碎石簌簌砸在罗盘撑起的光罩上,溅起青紫色火星。"六道轮回盘裂了道缝!
"无常的白袍沾满彼岸花汁液,
"冥风偷了孟婆的引魂香——"甄逸的判官笔擦着我耳廓钉进岩壁。
墨汁在石面上洇出猩红篆文,是只有鬼将以上才能看懂的阴兵调令。"背着。
"他把朱砂绳缠在我手腕上打结,绳头还沾着冥风那滩墨绿色鬼血,
"等会儿要是看见我后颈睁开第三只眼..."我一口咬断绳结:"那我就亲手剜出来泡酒。
"忘川河在脚下沸腾成滚烫的雾。罗盘指针扎进掌心狂颤,勾着颈后咒印往三途川方向拽。
甄逸突然攥住我脚踝,判官笔在虚空中划出带血的禁制。"闭眼。
"他声音裹着雷暴前的阴云,"冥风的白骨链正在啃噬轮回盘的裂缝。
"我透过他指缝看见万千魂火倒流。畜牲道的青光与人道金辉绞成漩涡,
恶鬼道的黑雾里探出半张美人皮——正是我穿越那日被冥灵罗盘烧毁的脸。
无常的锁链缠住我腰腹:"屏息!他要颠倒因果轮回!"罗盘突然刺穿掌心血肉。
我看见自己前世的残影正从天道裂隙坠落,而冥风脖颈后那只猩红的眼睛,
正贴在我往生花图腾上吮吸魂力。"抓紧!"甄逸的朱砂绳勒进我腕骨。
修罗道的罡风撕开他半边官服,露出心口那道我亲手用孟婆汤碗碎片划的旧伤。
锁链声混着骨铃从四面八方涌来。六道轮回的轮廓在血雾中扭曲成獠牙,
冥风的狂笑震落三途川岸边的曼珠沙华。我数着他睫毛上的冰碴,突然希望锁链声永远别停。
甄逸的朱砂绳在我腕上灼出焦痕。冥风的白骨链正在啃噬轮回盘裂缝,
畜牲道的青光将他的官服割成碎片。"别碰罗盘。"他抹开溅在唇角的墨绿鬼血,
"往生花的根须缠到你心脉了。"我抠紧掌心的灼痛。
轮回盘裂缝里渗出的魂雾凝成我前世模样——那个被烧毁的幽都郡主,
正朝冥风脖颈后的猩红独眼伸出手。无常的哭丧棒突然横在我眼前:"小心因果反噬!
"冥风的白骨链绞住甄逸的判官笔。黑雾炸开的瞬间,
我看见轮回盘裂缝里伸出数百只透明手掌,每只掌心都烙着与我后颈相同的往生花。
"罗盘在吞你的血。"甄逸把我甩到三生石背面,自己肩胛骨被白骨链剜出个血洞,
"屏息三十息!"我数着他伤口滴落的血珠。第七滴砸在罗盘中央时,
指针突然扎穿我尚未愈合的旧伤。前世残影在雾中朝我挑眉,染着蔻丹的指尖戳进天道裂隙。
无常的锁链捆住我脚踝:"别信因果幻象!"冥风的狂笑震落洞顶钟乳石。
轮回盘裂缝迸发的金光里,
我清晰看见他后颈独眼连着郝悠郡主的心脉——那女人竟是我前世仇敌。"要死一起死。
"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罗盘上。甄逸的判官笔突然发出龙吟。
朱砂绳从他心口旧伤里拽出孟婆汤的残渣,混着我的血在轮回盘裂缝上凝成封印咒。
冥风的白骨链绞住无常脖颈时,我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出。指针扎进冥风独眼的刹那,
郝悠郡主的残影在我背后轻笑。轮回盘裂缝喷出滚烫的魂雾,
将我们三个的影子烙在忘川河底。"抓紧!"甄逸的官服彻底碎裂,
露出后背新添的十三道抓痕。我的罗盘吸饱鬼血,指针开始逆向旋转。
冥风的白骨链突然分裂成蛛网。无常的哭丧棒被因果丝缠成茧,
我看见轮回盘裂缝里伸出自己前世的手——正握着孟婆汤碗的碎片。"屏息!
"甄逸把我脑袋按进他颈窝。我齿间尝到雷暴的味道。罗盘在掌心灼出焦香,
冥风独眼里映出我额间突然浮现的鬼王印。冥风的白骨链突然缠住我前世残影的脚踝。
甄逸的判官笔卡在轮回盘裂缝里嗡嗡震颤,无常的锁链被因果丝绞成麻花。
我的血珠渗进罗盘指针时,冥风后颈的独眼突然淌下墨绿色泪滴。
郝悠郡主的残影在雾中对我比口型,染血的指尖指向畜生道裂隙。
甄逸的朱砂绳突然绷断七根。6绝境逢生,情定地府白骨链绞碎三生石砖的瞬间,
我咬破舌尖。罗盘在掌心爆出刺目血光。"屏住呼吸!"甄逸用残破的袖口捂住我口鼻,
无常的哭丧棒在蛛网中炸开磷火。我看见冥风后颈的独眼裂成八瓣,
每道缝隙都淌出粘稠的墨绿色汁液。罗盘指针扎进我虎口。前世残影突然拽住我发髻,
郝悠郡主的血玉簪斜斜插入畜生道裂缝。"屏息!"甄逸第二次吼时已经破了音。
他后背的抓痕正在渗血,十三道伤口排列成北斗状。无常的锁链缠住我脚踝往外拽,
冥风的骨链却勾住我腕骨往反方向撕扯。孟婆汤的腥气突然漫过来。"丫头接好!
"粗陶碗擦着我耳际飞过,碗底沉淀着半凝固的琥珀色液体。我齿间的血滴在碗沿,
汤药突然沸腾着漫过罗盘。冥风的白骨链发出腐蚀的滋滋声。"别碰罗盘!
"甄逸的判官笔突然扎进自己心口,朱砂混着鬼血喷溅在轮回盘裂缝上。
我看见他官服碎片下的锁骨浮现出青色咒印,与我额间的鬼王印产生共鸣震颤。
孟婆枯藤般的手掌突然按在我天灵盖。"闭眼!"她沙哑的嗓音裹着八百年的孟婆汤苦味。
灵力从百会穴灌入时,我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竹节爆裂的脆响。罗盘指针开始逆着因果旋转,
畜生道裂缝里伸出我前世的三根手指。冥风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啸。
他后颈的独眼瞳孔扩散成六道轮回的形状,白骨链绞住无常脖颈的动作突然卡顿。
我齿间溢出的血顺着罗盘纹路渗入畜生道,甄逸心口流出的朱砂正巧滴在饿鬼道裂缝。
"就是现在!"孟婆的枯藤缠住我手腕猛然发力。罗盘突然迸发十二道血线,
每根指针都分裂成细若蛛丝的因果链。我看见冥风独眼里映出甄逸破碎的官服下,
心口处缓缓浮现的鬼王印。轮回盘发出龟甲碎裂的脆响。
郝悠郡主的残影突然与我的影子重叠,血玉簪从畜生道裂隙拔出时带出半碗孟婆汤。
冥风的白骨链在触及汤碗的刹那,突然像见光的雪般消融。"抓牢!
"甄逸染血的掌心扣住我手腕时,罗盘指针突然全部指向冥风后颈。
我看见他独眼深处有块指甲盖大小的空白,形状恰似孟婆汤碗底的裂缝。
白骨链的残片扎进我掌心。罗盘纹路吸饱了血,在冥风独眼的空白处烙出焦黑印记。
"西南坤位!"我哑着嗓子喊。无常的哭丧棒炸开七颗磷火,
甄逸的判官笔穿透冥风锁骨时带起青色火焰。六道轮回盘发出濒死的震颤,
冥风后颈的独眼突然迸溅出八百个魂魄。他的惨叫声像碎裂的陶罐。"收!
"我反手将罗盘按进畜生道裂缝。孟婆汤的琥珀色凝成锁链,缠住冥风正在消散的躯体。
他最后嘶吼时喷出的黑雾里,我看见无数张吞噬过的鬼脸在哀嚎。轮回盘的裂纹开始愈合。
甄逸染血的官服擦过我手背,他指尖残留的朱砂在罗盘表面烫出桃花状烙印。
冥风被吸入饿鬼道时,后颈独眼化作齑粉落在我鞋尖。无常的锁链突然断裂。
我听见自己膝盖砸在地面的闷响。灵力透支的寒意从脊椎往上爬,
罗盘表面的血纹正在渗进皮肤。甄逸接住我的动作太急,
官服裂帛声里混着他骤然紊乱的呼吸。"傻子。"他喉结上的血珠滴在我锁骨,
"罗盘都烫手了还攥着?
"我扯他襟口擦去嘴角血渍:"你心口的鬼王印..."尾音被突然贴近的体温碾碎。
他指腹按在我后颈命门处,渡来的灵力裹着判官笔的朱砂香。六道轮回重新转动的轰鸣声里,
我数清他睫毛上沾着的十三颗星屑。无常的咳嗽声突兀响起。孟婆的陶碗扣在畜生道入口,
碗底残留的汤药正腐蚀冥风最后半片指甲。"情债难偿。"她佝偻的背影融进雾里,
拐杖敲地声像某种古老的更漏。甄逸突然收紧手臂。他心口的鬼王印透过衣料在我掌心发烫,
与额间印记共振出蜂鸣。无常背过身去修锁链,
金属碰撞声掩不住轮回台深处传来的、类似骨笛的呜咽。"当心!"我猛地攥紧他手腕。
罗盘突然在袖中震颤,那些本该消失的血纹正在重新浮现。畜生道裂缝渗出的风里,
挟着一缕与孟婆汤截然不同的甜腥。
甄逸的轻笑擦着我耳垂:"郝姑娘这是..."尾音突兀断裂。
他官服下的鬼王印突然灼穿三层衣料,在我虎口烫出莲花状焦痕。轮回台最底层的黑雾里,
隐约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无常的锁链再次绷直时,远处传来梆子敲响幽冥更的声音。
7地府波澜起,阴云罩情途甄逸的指尖还停留在我颈侧,轮回台的风卷起他朱红官服下摆。
我反手攥住他虎口的莲花焦痕:"罗盘在示警。"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
十八层地狱方向炸开猩红磷火,孟婆的陶碗突然从我袖中跌落,
碗底残留的汤药竟腐蚀穿三寸厚的青砖。"当心!"无常的勾魂锁擦着我耳畔飞过,
缠住一团扭曲黑影。那东西发出类似指甲挠棺材的响动,转瞬化作青烟消散。
幽姬的银铃笑声刺破浓雾:"瞧瞧这满地的情债。"鬼卒们窃窃私语像阴湿的苔藓爬上脊背。
我弯腰拾陶碗时,听见押解亡魂的牛头小声嘀咕:"自从她来,
黄泉路都断了三回..."甄逸突然握住我手腕。他掌心鬼王印记亮如烙铁,
烫得那些窥探的目光嘶嘶后退。"怕了?"他把我鬓边碎发别到耳后,
指腹残留着畜生道裂缝渗出的血丝。我甩出冥灵罗盘:"东南巽位,七十六个生魂在消失。
"罗盘金针疯狂震颤,在青石板上灼出焦黑纹路。无常的锁链突然绷直:"鬼帝召见。
"森罗殿的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时,幽姬正倚在血池边喂食怨灵。
她将半截白骨簪抛进池中,溅起的血珠凝成"祸水"二字。鬼帝的冕旒垂着九重冥火,
我膝盖刚触到冰冷玉阶,就听见头顶传来金石相击般的诘问:"凡人,你袖中藏了几道轮回?
""陛下明鉴。"我举起还在渗血的罗盘,"是有人篡改...""她连鬼王印都敢碰。
"幽姬的声音像毒蛇游进殿内,"昨夜子时,畜生道跑出三百饿鬼呢。"甄逸突然上前半步,
官服上的饕餮纹泛起青光:"臣愿以鬼王印作保。"鬼帝的视线落在他护在我肩头的手掌上,
冕旒发出玉珠相撞的脆响。殿外突然传来梆子声,我袖中的罗盘金针齐齐指向酆都城方向。
幽姬的裙裾扫过我的罗盘,朱红蔻丹在'凶'字上重重一按:"郝姑娘脸色好差,
莫不是灵力透支?"我盯着她发间新换的彼岸花簪——花瓣上沾着与孟婆汤截然不同的甜腥。
甄逸的鬼王印突然爆出青焰,将那道窥探的视线烧成灰烬。森罗殿的阴风卷起我散落的发丝,
幽姬转身时腰链发出细碎响动,像毒蛇蜕皮时鳞片摩擦的声响。幽蔻丹刮过罗盘边缘,
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凡人碰了轮回道,总要付出些代价。"她尾音黏腻得像蛛丝,
"上次与冥风大人交手时,郝姑娘的罗盘......""够了。
"甄逸的饕餮纹在官服上游走,獠牙抵住幽姬咽喉。鬼帝冕旒上的冥火骤然暴涨,
玉阶裂开三道冰纹。我膝下的青砖突然化作透明,映出无数挣扎的鬼手。"三日。
"鬼帝的声音震落梁上积灰,"东南禁地,半步不许出。"幽姬腰链坠着的骷髅头咧开嘴。
我按住袖中暴动的罗盘,金针正扎穿三张黄泉路引。
甄逸的鬼王印烙在我腕间:"别碰孟婆汤。"夜巡的梆子声漏了一拍。
我蜷在禁地石室里数磷火,罗盘在掌心烫出北斗七星状的红痕。子时三刻,
窗缝里滚进半截烧焦的锁链——是无常的勾魂索。"东南巽位有蹊跷。
"锁链缠着我的指尖写字,"甄大人追查生魂失踪案,
进了......"锁链突然僵直坠落,末端沾着粘稠的碧色液体。
罗盘金针疯狂指向西北乾位。我咬破食指将血珠弹在窗棂上,
窥见甄逸的朱红官服掠过枉死城檐角,衣摆沾着黄泉禁军的鳞粉。
幽姬的银铃铛挂在禁地枯树上摇晃。我掰断孟婆碗沿的缺口,
碗底残汤映出她正往孽镜台泼猩红液体。"想护着?"她对着虚空轻笑,
染血的蔻丹划过我设下的血咒,
"那就让他替你尝尝剜心狱的......"罗盘发出裂帛之声。我攥紧无常留下的锁链,
金针突然刺穿掌心。血珠滴在甄逸留下的鬼王印上,烫出一串梵文。
禁地结界外传来巨物坍塌的闷响。窗纸上的血咒突然自燃,火舌舔舐出半幅残缺的舆图。
西北乾位浮现出幽绿色漩涡,漩涡深处隐约传来饕餮嘶吼声。8幽阱险象生,
爱意困厄中我掐诀点在自燃的舆图上,西北乾位的漩涡骤然炸开腥气。"甄逸!
"罗盘裂痕渗出我的血,灵力裹着嘶喊撞向结界。黄泉禁军的鳞粉在东南巽位结成蛛网,
每次冲撞都震得我呕出血块。掌心梵文烧成焦黑色,甄逸的官服碎片从漩涡里飘出来。
我咬碎孟婆碗缺口,瓷片割开手腕:"以魂破界——"血咒轰然反弹,
将我砸进满地碎碗碴里。
*饕餮嘶吼震得孽镜台裂纹横生,甄逸的判官笔钉穿三只碧眼蟾蜍。幽姬踩着满地残肢笑,
银铃铛震碎他左肩骨:"郝姑娘的血咒真甜。"他抹掉嘴角金纹血,
官服下摆缠住扑来的尸虺:"你碰她了?""剜心狱的饕餮最爱活撕负心人。
"幽姬蔻丹戳向他心口,孽镜台突然映出我撞结界的画面。甄逸瞳孔收缩,
判官笔失控捅穿自己琵琶骨。血雾喷在幽姬脸上。"傻子。"她舔着金血拽紧锁魂链,
"这时候还分神?"我攥着无常的勾魂索爬向枯树,罗盘金针突然倒转。
西北天际爆开金色血雨,混着甄逸惯用的沉水香。"不要命了?"孟婆残汤凝成鬼脸,
"再撞三次结界,你先魂飞魄散。"我掰断第二根碗沿,瓷片***锁骨:"借道奈何桥。
"剧痛中看见甄逸被钉在孽镜台上。幽姬的银簪扎进他喉结三寸,
金纹血顺着孽镜台沟槽流成"郝"字。他染血的嘴唇在动。我看懂了那个口型——是"跑"。
"要死一起死。"我拽断勾魂索九节,鲜血浇灌的罗盘终于撕开裂缝。
幽姬的冷笑突然穿透结界:"郝姑娘终于舍得..."整座枉死城轰然倾斜。
西北乾位的漩涡吞没我最后半句咒语,无常的锁链声在血雾里骤响。无常的锁链绞碎腥风,
青面獠牙的面具裂开一道缝。"西北尸陀林!"他甩出哭丧棒截断蛛网,
"用你的罗盘蘸心头血——"我扯开浸透血的衣襟。罗盘尖刺扎进心脏的瞬间,
东南巽位响起十二道骨裂声。"会折阳寿。"无常按住我颤抖的手腕。
我直接将罗盘拧进血肉:"抽干也行。"幽姬的尖啸刺破孽镜台。她脚踝缠着反噬的锁魂链,
饕餮獠牙擦着甄逸脖颈没入石台。孽镜裂纹中渗出黑水,浇灭她半边银铃铛。"***!
"她撕开裙摆想逃,被甄逸染血的官服下摆缠住脚踝。我听见琵琶骨断裂的脆响。
无常抛来半块虎符:"吞下去。"青铜锈混着血腥味卡在喉头,我全身经脉突然爬满冰碴。
罗盘金针在瞳孔里疯转,西北天际裂开猩红豁口。"不够痛。"我抓碎锁骨上的瓷片,
"再——"地面突然拱起森白指骨。孟婆残汤凝成的鬼脸炸成血沫,
无常的勾魂索缠住我腰腹:"停手!地脉在反噬!"孽镜台方向爆开金红火光。
甄逸的判官笔洞穿幽姬右肩,饕餮獠牙却咬住他半截手臂。我看清他翕动的唇形:"活着。
"罗盘发出骨骼碾碎的声响。我抠出嵌在胸口的虎符碎片,蘸着金纹血拍进天灵盖:"开!
"剧痛撕裂三魂七魄的刹那,西北尸陀林窜出青铜锁链。八具缠着符咒的棺椁破土而出,
罗盘金针全部崩断。"九狱棺..."无常的哭丧棒突然燃起绿火,"冥婚禁制!
"我撞在刻满"赦"字的青铜棺椁上,喉间金纹血喷溅成诡异图腾。
孽镜台方向传来幽姬濒死的诅咒,混着甄逸沙哑的闷哼。无常拽着我后撤三步,
火星:"有人改了地脉......"9破局重生正文罗盘碎金扎进掌心时,
西北尸陀林传来锁链断裂声。八具青铜棺椁裂开血色符咒,
我喉咙里的赦字图腾烧得魂火噼啪作响。"九狱棺只认冥婚契。
"孟婆的拐杖戳穿第七具棺椁的饕餮纹,"丫头,用罗盘定住地脉三息。
"我抹了把嘴角的金纹血。冥灵罗盘在掌心重组时,
七十二道紫金芒刺穿天灵盖——这破玩意每次启动都像活剥人皮。
无常的勾魂索绞住幽姬脖颈:"鬼帅篡改生死簿的证据......""三!
"孟婆的残汤泼在青铜锁链上。罗盘金针扎进地脉的瞬间,我听见自己三魂开裂的声音。
西北天际的猩红豁口涌出十万恶鬼,最前排的骷髅兵举着甄逸的判官笔。"二!
"幽姬突然挣断半截琵琶骨。她剜出左眼抛向孽镜台,
镜中竟映出我与甄逸大婚的幻象——红盖头下滴着黑狗血。孟婆的汤勺击碎幻象时,
我肋骨间的虎符碎片突然发烫。冥灵罗盘迸发的青光裹住幽姬断腿,
她惨叫坠入我早先埋下的往生阵。"条件成交。"孟婆枯手按在我命门穴,
"地府若乱......""先让我撕了那假冥婚契!"罗盘碾碎第九具棺椁时,
甄逸的饕餮纹官服正被业火蚕食。他小臂残留的獠牙印渗着朱砂,
判官笔尖却还勾着我的生辰八字。我扯断缠在他脚踝的合欢铃。冥灵罗盘突然倒转,
三百颗金针全钉进他心脉——原来这***早把半缕神魂系在我命盘上。
幽姬在往生阵里尖叫:"你们逃不过......"青铜巨棺轰然闭合的刹那,
十二名鬼将提着炼魂灯破空而来。孟婆的残汤凝成捆仙索,将幽姬琵琶骨钉上"叛"字烙铁。
"鬼帅冥风篡改地脉证据确凿。"为首的鬼将斩落幽姬眉心花钿,"即日起堕入无间狱。
"甄逸咳出的血染红我袖口冥纹。他指尖摩挲我腕间罗盘刻痕,喉结滚动着想说情话,
却被我蘸着朱砂画了道封口符。
无常的哭丧棒突然指向东南:"九狱棺的煞气......"我背起昏迷的甄逸转身就走。
掌心跳动的冥灵罗盘突然浮现新卦象——西北尸陀林深处,八具空棺正在渗出黑狗血。
甄逸的睫毛扫过我锁骨时,三途川的阴风正卷走最后一丝血腥气。
我蘸着黄泉水给他擦洗獠牙印,那圈朱砂竟融成并蒂莲的形状。"哭什么。
"他舌尖卷走我腮边的金纹血,"冥婚契都让你撕成蝴蝶了。
我掐他腰间的饕餮纹:"下次再敢分魂替我挡劫......"无常的哭丧棒突然捅破窗纸。
他拎着半碗孟婆汤探进头:"鬼帝赐的紫金丹。"丹药在碗底凝成鸳鸯佩。我捏碎外壳时,
玉佩突然裂成两半,刻着"地府行走"的腰牌滚到甄逸枕边。"鬼帝特许你调动阴兵。
"无常的舌头卷起炼魂灯,"但下次炸尸陀林......"甄逸突然攥住我腕骨。
他指尖划过虎符碎片的灼痕,十二盏幽冥灯在帐外亮起鎏金色。
我踹翻装睡的人:"别摸我命盘刻印!"他却将额头抵在我背脊的罗盘烙痕。
三魂交融的刹那,孽镜台倒映出八百年前的画面——少年鬼使偷换生死簿,
只为续凡人女子半刻阳寿。"当年就该把你锁在......"鬼帝的传令符突然撕裂帐幔。
玄铁令箭钉着鎏金帛书,展开竟是西北尸陀林的地脉图。
孟婆的残汤在帛书背面凝成四个血字:八棺移位。我抓起罗盘要算卦,
被甄逸咬住指尖:"今夜只看彼岸花。"他喉结滚过三途川的呜咽声。
我腕间的冥纹突然发烫,罗盘金针在子时同时指向西北——那里本该躺着八具空棺。
无常的炼魂灯突然爆出火星:"孟婆汤......"窗外响起锁链拖拽声。
我摸到枕下冰凉的判官笔,甄逸的饕餮纹官服却盖住罗盘青光。
他咬着我耳垂轻笑:"让鬼将们急半刻钟。"三魂香燃尽时,我瞥见罗盘边缘渗出黑狗血。
西北天际裂开道猩红豁口,像极了幽姬坠入往生阵那天的景象。10地府新患,
阴云又起接上文甄逸的官服还带着彼岸花香,我腰间的罗盘突然疯狂震颤。
"八棺移位......"我摸到判官笔的朱砂凹槽还在发烫,
西北天际的猩红豁口已经漫过鬼门关。门外传来玉铃急响。灵犀撞开雕花门时,
发间珠钗坠了满地。她拽着我袖口的金线流苏发抖:"炎魔啃穿了七杀碑!
"我腕间冥纹灼得指尖发麻。三日前替孟婆熬汤时,忘川河底确实浮起过赤色鳞片。
"鬼卒巡逻队被吞了三支。"灵犀的鲛绡披帛沾着磷火,"那魔物在往轮回司方向移动。
"甄逸的饕餮纹玉带扣擦过我手背,他捏碎传令符冷笑:"敢动轮回司的畜生,
倒是省了锁魂链。"藏书阁的青铜兽首门环咬住我裙裾。甄逸用判官笔尖挑开蛛网,
暗格里滚出本《冥渊志》。"八百年前......"我蘸着指尖朱砂划重点,
"七任鬼王以八具空棺作阵,将炎魔封在尸陀林底?"书页间的合欢花标本突然自燃。
甄逸揽着我滚到青玉案下,十二扇琉璃窗同时炸裂。黑雾裹着婴啼声撞进来。
三只人面蝠撞翻长明灯,我挥动判官笔画出缚魂咒。朱砂符咒刚触到蝠翼,
它们突然爆成紫烟。"闭气!"甄逸扯下半幅帐幔捂住我口鼻,自己却被毒雾灼红了眼尾。
更多蝠影从梁柱缝隙涌出,尖牙擦着我发鬓掠过。"西北角。
"我反手扯断珍珠璎珞砸向书柜,"《地脉图》第三卷!"甄逸的锁魂链绞碎两只魔物,
腥臭液体溅上他玄色官袍。我踮脚去够顶层竹简时,后背突然窜起寒意。
骨爪划破空气的声响近在耳畔。判官笔脱手飞出的瞬间,有人用胸膛护住我后心。
甄逸闷哼一声,锁魂链将偷袭的魔物钉死在《轮回簿》上。"悠娘。
"他染血的拇指摩挲我耳垂,"再乱动,本官就用姻缘绳把你拴在腰间。
"藏书阁外传来鬼将列阵的号角声。我摸到他后背官服裂了口,温热液体正渗进罗盘烙痕。
罗盘金针突然齐根断裂。续骨爪擦过锁骨的刹那,我闻到铁锈味。甄逸瞳孔骤然收缩,
玄色广袖卷起罡风将三只魔物撕成碎片。"找死。"他指尖迸出青焰,整排书架炸成齑粉。
我按着渗血的伤口后退半步,看见他脖颈青筋暴起,那些总在唇畔的戏谑笑意化作焚天业火。
鬼火符咒烧穿房梁,碎瓦如雨坠落。甄逸踩着《生死簿》残页跃起,
锁魂链绞碎最后两只人面蝠时,我听见他喉间溢出的喘息带着血腥气。"八品鬼使也敢猖狂?
"窗棂外传来砂纸磨过的嗓音。乌压压的鬼群中飘着磷火字迹——"灾星现,冥府乱"。
卖汤婆子的木勺砸在我脚边:"自从这活人来了地府......""滚!
"甄逸的锁魂链抽裂青石地砖,碎屑溅到那些窃窃私语的脸上,"再让我听见半个字,
本官亲自送你们下油锅。"我盯着罗盘裂缝里的血珠,突然被扯进带着彼岸花香气的怀抱。
甄逸的唇擦过我耳尖:"他们不配让你皱眉。"地面开始震动。黑雾凝成三丈高的魔影,
炎魔赤瞳扫过我染血的衣襟:"好甜的怨气。"他抬脚碾碎哭嚎的游魂,
骨刺密布的手掌拍向轮回司匾额。甄逸将我甩到孟婆桥柱后。锁魂链与魔爪相撞迸出火星,
我看见他靴底在青砖上划出半尺深痕。"悠娘,跑!"血色飓风掀翻十二座引魂灯。
甄逸咳着血沫撞断奈何桥栏,官帽滚进忘川河,露出眉骨狰狞的伤口。
炎魔的鳞片摩擦声近在咫尺。我握紧判官笔扑向昏迷的甄逸,
罗盘烙痕突然灼穿掌心——断裂的金针竟在血肉中重新凝结。11炎魔虐世,
勇者苦战"悠娘,跑!"甄逸的血珠溅在我眼皮上。骨裂声淹没在炎魔的狂笑里,
判官笔被鳞片弹飞。我跪在青砖碎渣里接住他滑落的官袍玉扣,罗盘裂缝正吞噬掌心血珠。
"地府的活人......"炎魔指尖燃起磷火,"哭起来会更甜吗?
"锁魂链残片刮过我的耳垂。我盯着甄逸眉骨翻卷的伤口,想起他昨夜把罗盘按进我掌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