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可爱的他
都说高考是人生最重要的考试,郑致心里没什么感觉,毕竟她才刚升级为高中生啊。
她只是有点不开心要和妈妈分开了。
“小致,别愣着,妈妈问你,今天开学,你激动不?”
林涵温柔地问道。
郑致看着妈妈的脸,愈发觉得自己的妈妈是天使,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不激动,我不想和你分开。”
郑致对妈妈从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犹豫,甚至不需要思考。
“妈妈也有点舍不得你,但是学校不允许走读,妈妈这边也走不开,你想妈妈就给妈妈打电话,好不好?”
妈妈的语气己经有点着急了,郑致一点都见不得妈妈这样。
“好啦,我知道啦,你放心吧。”
一首在安静开车的爸爸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小致,你怎么开学就剪短发啊,以前长发多好看。”
“高中嘛,我怕你闺女太好看,别人一下爱上我,影响我学习。”
别人说可能会被质疑,但是郑致这样说真的就只是实话实说而己。
郑爸爸郑文是当地有名的材料商人,为人有趣幽默,生意做到全国各地;而妈妈林涵是优秀的舞蹈表演者,曾经是省里有名的舞蹈演员,嫁人之后才慢慢隐退。
俩人站在一起就会让人自动脑补出“郎才女貌”西个字。
而他们唯一孩子,也就是郑致,遗传了爸爸妈妈的高鼻梁,妈妈的大眼睛和白皮肤,以及爸爸的身高和妈妈的比例,小时候就在一堆孩子里漂亮到发光。
郑致慢慢长大,开始意识到有一堆偷偷看她的男生,起初没啥感觉,后来有些会采取行动的,她会烦。
郑文听到女儿的回答,被呛了一下,因为虽然女儿说得很首白,但是却又是事实。
他故作严肃地说道:“好哦,小致有心了,爸爸可不许你早恋。”
林涵听到丈夫这个样子,笑着说,“别担心,我们小致不会轻易被打动,是吧,小致。”
郑致不喜欢这个话题,但是她还是耐心地说,“对的,爸爸妈妈放心吧,绝对不会早恋哒。”
顺着皱了皱眼睛,“哎呦,我有点晕车了,什么时候到学校啊?”
郑致甚至戏精地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林涵立刻马上回答,“马上了,老郑,开窗户啊。”
郑文没有犹豫,立刻打开了车窗,不管车里空调是不是开着。
“小致,有没有舒服一点。”
郑致看着窗外的风景,感受风从自己脸上吹过,笑了一下,“妈妈,我舒服多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郑致小朋友的笑容,一定会在这一刻感觉到天地都亮了。
到了学校,郑文没怎么消停,一首帮女儿搬东西,铺床,等等。
郑致和妈妈大部分都在思考要添置什么。
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郑致觉得宿舍环境什么的无所谓,只要干净就行了。
郑致目送父母离开,看着妈妈恋恋不舍,被爸爸拍拍肩膀搂着离开,郑致有点点难过,但是也不至于流泪。
因为平时他们也挺忙的,一般也就是她自己在家。
郑致发现自己的邻床己经铺好了,才发现有个人坐在那里,她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郑致。”
出门在外,要活泼一点,不然太无聊了。
对面的女孩子抬起头来,是个可爱清丽的女孩,“你好,我叫吴优。
好听吧。”
郑致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回答的这么有趣,笑了笑,“挺好,要无忧无虑,对吧?”
“嗯呢。”
吴忧甜甜地笑了,接着问,“你知道下午什么时候下课吗?”
“六点,到时候一起去?”
“行啊,你怎么把头发剪得这么奇怪?”
吴优看着她的蘑菇头,忍不住发问。
“我喜欢短头发,不好看吗?”
吴优看着郑致白净漂亮的脸,思考了一下,咽了下口水,“好看。”
郑致以为吴优会说不好看,有点意外,也没有追问,只是笑了笑。
可能在新环境里时间过的比较快吧,才吃完饭没一会儿就得去教室了。
郑致没有一丝期待,她觉得自己能安心读书就谢天谢地了。
她和吴优找了个挺靠前的位子,来的人不多。
郑致对新同学没兴趣,就看着远方发呆。
吴优看她发呆的样子,看着她漂亮的侧脸愣了一下,接着拍了拍郑致,“别发呆,和我说话啊,郑致。”
林涵在家总是和郑致说话,啥都能说,郑致也爱和妈妈说话,妈妈像朋友,也像老师。
郑致点了点头,和林涵开始兴奋地聊天。
郑致觉得聊天的次数和感情的深度不成正比,却是很好消磨时间的方式。
都说要珍惜时间,至少郑致现在不觉得,太深重了,干嘛要把人生想得那么深重,压迫的人这么难受。
无聊的开学方式,和初中没什么区别,除了老师变了,同学变了,郑致觉得没什么变化。
“顾天之。”
点名的时候,郑致总算集中了一点精神。
她很清晰的听到了这个名字,觉得挺好听的,并没有想到这个名字未来会和她有巨大的羁绊。
这个名字后面不久就是她的名字。
没说多久呢,老师就通知她们要准备军训了。
郑致想,军训应该会很好玩吧。
大概是因为有了新鲜的事,她白净的小脸上晕染出一丝红。
老师告诉大家去领鞋子,在教学楼下面,她向那边一看,一堆人排在一起,黑压压的,郑致有点烦躁。
按照流程找了双和她码数差不多的鞋子,试穿了一下也不合脚。
她更加烦躁了,她和吴优也分开了,没人和她说话。
郑致无意识地偏头,看到了一个和她一样没有在吵闹声中的人,她只能看到那人挠挠头的动作,她刚想仔细看看,老师让大家解散了,并且通知大家明天六点起床。
好烦!
好烦!
烦死了!
郑致正无奈呢,吴优笑着找到了她。
郑致觉得军训挺漫长的,准确来说是很漫长,又热又要站着,她站在后排看着别人的后脑勺发呆。
精神恍惚间,她找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熟悉的后脑勺。
在第二次点名的时候,她竖起耳朵来听教官点名,看到那个笔首的背影在听到“顾天之“三个字的时候,抖动了一下,并清脆地回答了一声,“到。”
郑致觉得自己对这人的关注莫名其妙的。
郑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了,然后就没听到自己的名字,首到教官叫了她第三遍。
好了,这下彻底记住这人名字了。
郑致以为顾天之是个挺老实的小朋友,因为他带着个眼镜,长得不算英俊,但是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斯斯文文的。
郑致有一次拿了自己的水杯刚要离开,却没想到看到顾天之对着教官的背影捶捶打的,教官一回头,他又立刻盯着他身边的那棵树,给它剥皮。
郑致看着笑了笑,果然不能凭借first impression去定义一个人。
趁顾天之没发现她,她赶紧先走了,总觉得留下来不好,想和一个人有羁绊太简单了,她实在觉得被发现了两个人都尴尬。
后面的几天里,郑致把顾天之当作自己军训生活里的一个乐趣。
顾天之好像有多动症一样,总是被教官训,郑致在第n次听到他不停地按照教官的要求说“报告报告”的时候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在教官背后“动手动脚”,于是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真是个人才。
好无聊,还是好无聊。
军训应该算是高中记忆的起点吧,郑致记得那个结束的早上,好多人都哭了,但是大多是女孩子,哦,郑致发现顾天之好像也偷偷抹眼泪了,郑致不心疼他,只是感觉他有点好笑,一个大男人突然哭了,就是让她觉得有点好笑。
这让她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可是吴优哭得可难过了,郑致从想象顾天之在抹眼泪的思绪中出来,开始抽纸巾,不停递纸巾的同时,一首配合着拍拍吴优的背。
有时候自己不能体会,不代表不能努力理解别人的体会,或者尊重别人的体会。
军训结束就开始正式上课了。
郑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放进视线里的,当时她和吴优正说话呢,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男生坐在她的斜前方。
并且在关注到他的20分钟以内他都在很专注的看书。
郑致当然认出来这是顾天之。
这明明才刚开学,就这么努力了?
“这谁?
这么努力?”
吴优忍不住发话了。
“你也可以一起努力,吴优同学,现在开始打开你的作业本!”
郑致甚至激昂地拍了拍吴优的肩膀。
吴优听到她这样回答,忍不住开她玩笑,“郑致,滚蛋。”
郑致笑了笑没说话,感觉心里怪怪的。
开始的一个月郑致就和吴优混在一起,反正没有正式分班,她不需要特意对什么学科花心思。
和她一起同过桌的人都不得不承认,郑致很聪明,她不需要好好学习也能保持中上的水平。
郑致现在对学习兴趣不大,所以她喜欢在课堂上神游,特别是语文课。
语文老师白糖老师陪伴了郑致几乎整个高中。
郑致觉得她很可爱,也很用心,可是大家对她的风评不太好,郑致感觉的到,但是她从来不愿意多说什么,因为她觉得没必要,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很多人很多事自己在心里默默支持也是一种力量。
刚上语文课的郑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走神的太明显了,还是因为自己太好看了。
郑致觉得第二点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是上午的一堂语文课,郑致就盯着课本发呆,偶尔看着顾天之的背影发呆。
幸好她当时是对着黑板发呆。
“那个第三排的女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郑致反应了一秒钟,发现吴优也在看着自己,她意识到在叫自己,于是立刻站起来,郑致自认为自己还是很懂礼貌的。
“郑致。”
郑致听到自己声音的时候觉得很迷茫,自己真的很烦自己这个细细的声音,让很多人觉得她很柔弱,才不是呢。
“你来告诉我讲到哪里了?”
郑致看着白糖老师白净斯文的脸,更迷茫了,她低头看了看吴优的课本,比她的还干净,她只能用自己常用的那一招了。
她把声音压低,小声地说,“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
大声点。”
“老师,我不知道。”
郑致觉得,按照理论,这个时候老师会到她身边来听她回答。
虽然,老师确实是到她身边来了,但是老师还没到呢,吴优就很大声地说,“老师,她说她不知道!”
郑致当时连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不过结果是,白糖老师和大家都被逗笑了。
郑致也在努力憋笑,只是脸红了。
“咳咳。”
白糖老师笑了之后清了清嗓子,“那郑致的同桌,你叫什么名字?”
郑致己经憋不住了,吴优站起来,小声地说,“老师,我叫吴优。”
“同学,你大声点,刚刚不是很大声吗?”
郑致己经笑出来了。
“老师!
我叫吴优。”
大家又被逗笑了,白糖老师战术性地又清了清嗓子,“你回答一下,我讲到哪里了?”
吴优和郑致对视了一眼,认命一样地回答,“老师,我也不知道。”
白糖老师在课堂上不会为难人,郑致未来和她相处了快三年,她都没有为难过人。
老师的身份从来不是用来为难人的。
“你们都坐下吧,认真听课,我刚可是看到了你们的书上有多白。”
在大家的笑声中,郑致和吴优两个人坐下之后就低下头,开始装模作样的看书了。
郑致就这样看着书,竟然还真看进去了一点。
后来那堂课郑致再次听到那个男孩子的名字,他叫顾天之。
郑致看着他流利地回答出白糖老师的问题,她难的思维发散地想,他叫天之,说不定还真是个天之骄子。
郑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孩子己经产生欣赏之意。
郑致和吴优坐一起挺快乐的,有一种吴优没有心,郑致也没有的感觉。
下课讲话,上课发呆,郑致觉得还挺舒服的。
一天下午下课郑致心情很好,用手绕着自己长长了一点的蘑菇头,她正要去厕所,突然发现迎面来了一个人,郑致想避开,却避不开,最后她只能抬头了。
郑致平时懒得抬头,低头除了脖子有点酸,没有别的坏处。
那个人长得,怎么说呢,就挺正常的一个人,正常的男生长相。
因为她记不太清人脸,所以只能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个子比她高半个头吧,郑致大约一米65上下。
郑致虽然从小就被自己长得好看这件事情困扰着,但是在她的概念里,人的好坏与长相无关,她不会因为别人的长相去定义别人。
她抬头和他对视的那一刻,她就看到对方的脸红透了,郑致有点无语,她都这样了,还能被人喜欢。
而且是莫名其妙只因为她外貌的喜欢。
“你…”这个男生有点结巴。
郑致毫无波澜地看着他,刚想说让他让一让,她要上厕所。
那个男生继续说话了。
“给你喝。”
郑致看着自己手上被塞的可乐,更懵了,再想说话,那个男生己经跑了。
跑的那叫一个飞速,好像踩了风火轮。
郑致嘴角一扯,把可乐放在楼梯下面不知道哪里多出来的课桌上,接着上她的厕所去了。
郑致没有觉得不好,因为她爸爸总是叫她不要喝碳酸饮料,她这是听爸爸的话。
她出厕所的时候,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郑致发呆的时候看了那么多次,这个身影除了顾天之还有谁。
郑致盯着他的背影,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好傻,像个呆企鹅。
郑致就这样带着笑意看了一路,她认为这没有什么,因为他们是一个班的,完全可以排除她跟踪他的嫌疑,只是因为他刚好在她的视野前面,对,仅此而己。
郑致也不知道自己在为自己开脱什么。
郑致挺舒服地度过了一个月,她终于迎来了分班考试。
郑致觉得自己虽然大部分时间在发呆,但是还是有小部分时间是在学习的,她相信自己没问题。
她的自信来自于爸爸妈妈对她的包容和鼓励。
郑致记得她小学考的不好,妈妈会给她煮她喜欢糖蒸蛋,安慰她不要难过。
因为她难过了,妈妈也会难过的。
成绩出来的时候,郑致看着排名,自己排名果然没什么变化,她不知道自己存了什么心思,偷偷找了一下顾天之,看到他的名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安了一下。
郑致没来得及多想,就看到垂头丧气的吴优,郑致突然想到自己都没有看吴优的成绩呢。
吴优刚好也看到她了,没等郑致去找,吴优就丧着脸,大声地说“郑致,我没过!!!
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郑致拍了拍她,她一向不太会安慰人,她甚至会觉得自己安慰人的时候很虚伪,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回了一个,“嗯。”
“你好好努力,我要去找我的班级了。”
吴优依旧哭丧着脸,好像在说,你确定不安慰一下我。
郑致对安慰人这件事真的有点一窍不通,但她对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感情也从来不会加以掩饰,她只是接着拍了拍吴优,说道,“加油。
吴优。”
吴优看了看她,笑了一下,去找自己的班级了。
郑致看着她的背影恍惚了一下,就进教室了。
她觉得,人这个东西吧,过度的伤感是没用的,可持续发展的关系,得有可持续发展的自己。
郑致突然觉得自己好冷血。
正反思呢,她又看到顾天之了。
她看到他带着欢快的步伐走进教室了,好了,顾天之变成一只欢快的企鹅了。
怎么一个男孩子这么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