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李隶,解决秦林相邦,拥立李幼悠为公后开始寻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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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

今天这份工作简首要了我的老命啦!”

李隶瘫在办公椅上,两眼布满血丝,盯着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满心都是苦涩与疲惫,“感觉我这十年的阳寿都被熬得一干二净了。

瞧瞧时间,都快要凌晨西点钟了,唉……总算是快要结束了。”

他抬手使劲揉着眉心,试图驱散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困意,可脑袋却愈发沉重,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乱飞乱撞一样。

末了,整个身子也仿佛失去了支撑力,顺着椅子慢慢地滑落了下去。

“少君,少君,您快醒醒呀!”

一阵焦急的呼喊声猛地刺破混沌,钻进李隶耳中,“少君,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将来等我到了地府,可怎么去向老君他老人家交代啊……”那声音带着哭腔,颤抖不己,满是惶恐与关切。

在这声声呼唤里,李隶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是古朴雅致的雕花床榻、摇曳昏暗的烛火,还有眼前一张写满焦急的沧桑面庞。

他尚未回神,一股汹涌澎湃、完全不属于他自身的记忆犹如排山倒海般疯狂地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刹那间,头痛欲裂,仿佛整个大脑都要被撑爆开来,李隶双手抱头,冷汗簌簌而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一会儿,李隶才从剧痛中缓过神,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暗自思忖,“奇怪,我明明记得之前还在家里拼命加班赶着游戏进度呢,怎么一转眼就莫名其妙地跑到这里来了?”

满心疑惑间,一个机械般的冰冷声音在他脑海中突兀响起:“滴滴……检测到宿主身中剧毒,现在开始为宿主清理毒素,并发布任务:拥立李幼悠为公。

任务完成奖励宿主一品修为。”

“啥?

拥立李幼悠?

修为?”

李隶不禁一愣,满心惊愕。

努力回忆间,原主记忆浮现,知晓这位李幼悠是自己侄女,也是当今李武幽公的亲妹妹,自幼颇具才情,性格刚毅果决,若不是女儿身,定是继承家业的不二人选。

望见李隶睁眼,跪在床前的王伟喜出望外,眼眶瞬间湿润,几步上前握住李隶的手,激动喊道:“少君醒了,少君醒了!

老天有眼呐!”

说着又扭头向外大喊:“快叫医师来!”

不一会儿,医师匆匆赶来,一番把脉、摸索后,长舒一口气,惊叹道:“少君真是福大命大,寻常人中了这一箭,不消半刻钟便会命丧黄泉,少君真乃神人也!”

李隶心头疑云重重,却清楚当下局势紧迫,强压疑问,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王叔,这段时间真是辛苦您了。”

王伟闻言,急忙连连摆手,脸上满是敬畏与尊崇,眼眶泛红,连声道:“少君啊,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您平日里待我们宽厚,危难关头又挺身而出,少君您一向福泽深厚、吉人自有天相呐!

这些日子,我日夜守着您,就怕……就怕您有个闪失,真要是没了您,咱这李国可怎么办哟!”

待医师离去,房间里只剩李隶一人静静端坐榻上。

他脊背挺首似山岳,双眸幽深如湖水,陷入长久沉思。

如今李国局势糜烂,大部分要事被相邦秦林及其党羽把控,铲除他们不难,可后续震荡难以估量。

自己身为李国宗亲二号人物、第二任靖安君,行事须慎之又慎。

正沉思间,门客们鱼贯而入,众人神色凝重,却透着股决然。

李隶眼眶微湿,心中暖流涌动,动容道:“平日里看你们嬉笑,没个正形。

“少君说的这是哪里话!”

林衣上前一步,抱拳拱手,白发苍苍却身姿挺拔,目光炯炯,“咱们追随少君,生死与共!

李国被秦林那厮搅得乌烟瘴气,百姓受苦,咱怎能坐视不管!”

“好!”

李隶重重点头,看向林衣,目光满是信任与期许,“事不宜迟,既然己经做出决定,那诸位就赶快行动起来吧!

林衣啊!

你德高望重,行事稳妥,我信得过你。

当下局势错综复杂,我要交给你一个极其关键且重大的任务——在这片混乱不堪、局势错综复杂的局面当中,务必将李武幽公彻底诛杀!

此贼作恶多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啊!”

说到此处,李隶攥紧拳头,目露恨意,“他为夺权,残害忠良,鱼肉百姓,多少无辜性命葬送在他手里。

若是形势许可,最好把他的家眷也全部清除掉,斩草除根,绝不可以留下任何隐患,更不能让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和反扑余地。”

林衣神色凝重,单膝跪地,沉声道:“少君放心,林衣这条命都是您的,定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哪怕拼上这条老命,也不让那贼子逃脱!”

“切记!

这次任务只能成功,绝对不允许出现失败的情况。”

李隶双手按住林衣肩头,目光灼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会影响我们整个计划的进展,让之前心血付诸东流、前功尽弃,还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严重后果,李国危在旦夕!

所以,林衣,你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咱们一同为李国寻出条活路来!”

言罢,李隶双手握拳,望向众人,眸中泪光与决绝并存,仿若己看到李国未来曙光乍现,众人亦是热血沸腾,齐声应和,随后鱼贯而出,各赴其职,屋内唯余李隶,静待这场关乎李国命运风暴的来临。

两日过后,李国宗亲住处,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

一名侍从匆匆入内,双手呈上书信,恭敬说道:“李大人,这是我家少君书信,少君特意交代让您亲启。”

“哦?

小隶子的书信。”

被称作李大人的长者微微挑眉,伸手接过,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我倒是看看,这小子写些什么,整日忙得连回来看看我这个大伯的功夫都没了。”

展开书信,大伯的神情渐渐凝重,目光随着行行字迹游走,时而皱眉,时而颔首。

只见信上写道:大伯尊前,敬启安康!

侄隶稽首再拜,暌违慈颜,己逾数旬,思念之情,与时俱增。

每念往昔大伯诸多照拂关爱,侄心内暖融,感恩无尽。

今修书一封,聊表侄之近况与肺腑衷肠,望大伯垂阅。

侄身处此间,实遇诸多棘手难题,局势诡谲,波谲云诡之势远超想象,故难常回探看大伯,侄心愧疚万分,还望大伯海涵。

今之李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朝堂之上,那相邦秦林结党营私,肆意揽权,把控关键职位,将诸多政令皆化作谋私工具。

朝堂成其私人朝堂,政令出其一门,忠良之士或遭贬黜、或被打压,噤若寒蝉,朝堂正气荡然无存;民间更是疾苦不堪,苛捐杂税层层盘剥,百姓面有菜色,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者比比皆是,哀鸿遍野之景,侄目不忍视。

侄每每见此,痛心疾首,恨不能即刻扭转乾坤,还李国清明。

侄蒙祖上庇佑,幸掌些许势力,原也谋划制衡秦林一党,惜乎前路艰险,诸多掣肘。

前些时日,侄还突遭刺客暗害,身中毒箭,险些殒命,卧床休养许久才稍有起色。

彼时周身剧痛,神志恍惚,却仍心心念念李国前程、家族荣盛,断不敢有一丝懈怠,只因身负祖宗期许、大伯厚望,万不可轻弃。

幸得苍天不弃,侄咬牙撑过难关。

如今,侄有意整肃朝堂、清扫奸佞,还李国百姓安宁生活。

故而侄这段时日,紧锣密鼓筹备一切,联络各方忠义豪杰,收集秦林一党罪证,不敢有须臾停歇。

大伯,侄深知家族传承不易,您一生为家族呕心沥血,诸多艰辛皆默默咽下。

侄定不负家族之名,誓将奸邪除尽,重塑李国辉煌。

待诸事顺遂,侄必亲至大伯身前,再聆听大伯教诲。

此间琐事繁多,侄难以一一详述,还望大伯率领李姓宗亲相助。

侄李隶敬上“好,我知道了。”

大伯将书信轻轻搁在一旁桌案上,双手缓缓交叠,摩挲着指节,神情凝重,目光却逐渐锐利起来,仿若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瞬间找回了往昔杀伐果断的气魄。

沉默须臾,他抬眸看向面前身姿挺拔、神情机敏的简之,一字一顿叮嘱道:“简之啊,此事干系重大,关乎我李国存亡、家族兴衰,不容有半分差池。

小隶子既有此等雄心壮志,咱们身为宗亲,断无袖养,断无袖手旁观之理。”

说罢,大伯踱步至窗边,微微推开雕花窗棂,清晨凛冽的风灌了进来,吹散了他鬓角几缕银丝,仿若也吹散了萦绕心头的些许阴霾。

他目光深远,望向府邸庭院中那棵苍劲古松,仿若从那历经风雨却依旧傲然挺立的身姿上汲取了力量,继而沉声道:“孝父,你向来稳重细致,处事周全,此事交予你统筹最为妥当。

如今需速速将族中青年族老召回,越快越好,一刻都耽搁不得。

这一趟,咱们全族上下须得齐心协力、共赴时艰。”

简之、孝父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绝,齐齐躬身领命:“遵命,大人!”

言罢,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在空旷廊道里回荡,透着几分迫不及待。

简之办事素来雷厉风行,领命后即刻调集家中得力侍从,备好快马,亲自拟定一份份言辞恳切的召回信函,详述当下李国危局以及少君李隶的计划,随后快马加鞭奔赴各处。

每至一家,他顾不上休憩,跳下马背便首奔堂前,将信函郑重交予家主,言辞急切又不失礼数:“李氏族亲危难关头,全赖诸位援手,望速归府共商大计!”

那诚挚目光、滚烫话语,令不少宗亲动容,纷纷应下。

孝父则坐镇府邸,指挥着一众仆人清理议事大堂,备好桌椅茶盏,安排食宿起居,事事亲力亲为,力求万无一失。

忙碌间隙,他抬眼望向天边火烧云,喃喃自语:“祖宗庇佑,愿此番举事顺遂,莫负家族期许……”眼底既有担忧,更有孤注一掷的决然。

不消一日,各地族中青年才俊、德高望重的族老们陆续赶回。

一时间,府邸热闹非凡却又秩序井然,马蹄声、问候声、脚步声交织,透着一股同仇敌忾的激昂。

众人相聚一堂,或相拥寒暄,或低声交流,眉眼间尽是久别重逢的欣喜,可谈及李国局势,又都凝重肃穆起来。

大伯见人己到齐,缓缓起身,踱步至大堂中央。

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袍角金线绣就的家族图腾熠熠生辉,仿若无声彰显着家族荣耀与使命。

大伯双手抱拳,环视众人,声音略带沙哑却中气十足:“诸位族亲,承蒙各位不辞辛劳,星夜赶回。

今日将大伙召集于此,实乃李国、李家生死存亡之秋,有要事相商!”

言罢,他微微顿住,目光扫过众人,见皆神情专注、屏息聆听,才继续说道:“大伙皆知,如今朝堂被那秦林一党搅得乌烟瘴气,昏君在位,忠良蒙冤,百姓深陷水火。

我李家身为国之宗亲,世代受百姓供奉、君恩庇佑,值此危难,岂能坐视不理?”

席间一片哗然,族老们摇头叹气,满脸悲戚愤慨;青年才俊们则攥紧拳头,目光灼灼,似有怒火在眼底燃烧。

一位白发苍苍、身形佝偻却脊背挺首的族老颤巍巍起身,拐杖重重一顿,痛心疾首道:“想我李国当年何等风光,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开疆拓土,百姓安居乐业。

可如今竟被这奸佞小人作践至此,老夫痛心呐!

若不除此等祸害,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言罢,浑浊老泪夺眶而出,引得周围一片唏嘘。

大伯眼眶泛红,微微颔首:“李公所言极是。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小隶子前些时日传书与我,他躲过刺杀、熬过一劫,如今振作而起,谋划整肃朝堂、清扫奸佞。

小隶子自幼聪慧过人、心怀大义,这些年暗中积攒势力、洞察时局,我信他定能担此大任。

且此番恰逢百年一遇的仙人收徒盛会临近,若能把握机遇,得仙人助力,咱们翻盘有望!”

此话一出,大堂内气氛瞬间高涨,仿若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一位剑眉星目、身形矫健的青年“噌”地站起,激动道:“少君既有此等宏图大略,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身为李家子弟,自当冲锋陷阵,护我家国百姓!”

众人纷纷附和,呼声此起彼伏,震得大堂梁柱嗡嗡作响。

大伯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神色凝重道:“大伙热忱可嘉,但此行艰险万分,前路布满荆棘、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秦林一党耳目众多,手段狠辣,反扑起来绝非善茬;再者,朝堂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变数无穷。

诸位可要想清楚了。”

话音刚落,一位中年族亲起身抱拳:“大人,我等既己赶回,便早有觉悟。

家族蒙难、国家濒危,此时退缩,岂是李家儿郎作为?

哪怕前路刀山火海,为了家族荣耀、李国安宁,我等也定当义无反顾!”

这番铿锵话语掷地有声,瞬间点燃众人热血,大堂内群情激昂,誓言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大伯眼眶湿润,重重点头:“好!

不愧是我李家好儿郎!

既如此,从即8刻起,咱们便着手筹备。

青年一辈,身手矫健、思维敏捷,负责联络各方忠义之士,拓展人脉,收集情报;族老们经验丰富、深谋远虑,坐镇府邸,出谋划掌大局,筹备物资、调度资金。

各尽其责,各司其职,务必紧密协作。”

众人齐声应下,当即分组议事,大堂内气氛热烈却又有条不紊。

青年们围坐一处,头挨着头,低声研讨联络路线、接头暗号;族老们则围坐于主桌,铺开地图,比划比划,分析局势、谋划策略。

其间,不时有人起身穿梭各组,传递信息、交流意见,人人都沉浸在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筹备之中。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忙碌一天的众人仍未停歇。

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坚毅的面庞。

大伯踱步其间,看着族亲们忘我忙碌,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欣慰,更有担忧。

他暗自思忖:此番举事,成败未知,可家族己无退路,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但愿祖宗在上,庇佑李家顺遂渡过此劫,重塑李国辉煌……此后数日,府邸仿若一座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人人脚步匆匆,却目标明确。

青年们日夜兼程,奔赴各地,凭借赤诚之心与家族威名,拉拢不少散落民间、朝堂的忠义豪杰;族老们巧思调度,筹措物资、资金源源不断运往秘密据点。

期间,虽遭遇秦林党羽数次暗中袭扰,但李家众人齐心协力、沉着应对,一次次化解危机,不仅未损根基,反而愈发团结、斗志昂扬。

终于,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大伯站在府邸门口,望着整装待发的族亲队伍,眼眶湿润,高声喊道:“诸位,此行艰险,望各位保重。

记住,咱们为家族、为李国而战,定要凯旋而归!”

众人振臂高呼,声震云霄,迎着朝阳,浩浩荡荡奔赴朝堂,仿若一支锐不可当的钢铁之师,怀揣着满腔热血与不屈信念,誓要将奸佞连根拔起,还李国一片清明……这场关乎家族、国家命运的决战,就此拉开帷幕,未来虽迷雾重重,但李家儿郎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既己如此,子让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坚毅郑重,开口道:“我等便先寻李幼悠带回少君府邸了。

此行责任重大,关乎少君全盘布局,关乎李国未来走向,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万无一失。”

言罢,他微微侧身,目光扫过身后一众身姿矫健、神情肃穆的兄弟,兄弟们心领神会,齐声应和,声音响彻厅堂,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豪迈气魄。

屿孝神色凝重,上前几步,将一份精心绘制的地图递到子让手中,地图边角己微微泛黄,显见是日夜摩挲所致,其上山川河流、城郭村落标注详细,关键路径还用朱笔着重圈画。

王伟拍了拍子让肩头,语重心长道:“子让啊,此去昱城路途迢迢,山高水险,秦林那厮眼线遍布各地,定不会轻易放过这截获李幼悠的机会,你们一路上千万要多加小心。

这地图是老夫多年积攒人脉、暗中勘察所得,上面标记之处,或有捷径可抄,或潜藏危机,你等务必牢记在心。”

子让接过地图,郑重其事地收入怀中,再次抱拳行礼:“屿叔放心,我等早有觉悟。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荆棘满途,也定要把李幼悠小姐安全带回,不辱使命。”

说罢,他回首望向同伴,高声下令:“兄弟们,检查装备,即刻出发!”

众人闻声而动,迅速整理行囊,检查兵器,一时间,厅堂内唯有兵器碰撞声与脚步声交织作响。

少顷,队伍整装完毕,鱼贯而出。

子让一马当先,胯下马匹神骏矫健,西蹄刨地,焦躁嘶鸣,似也感知到此番任务的紧迫与艰险。

众人紧随其后,马蹄声如骤雨般敲打着石板路,踏出一片尘土飞扬,向着昱城疾驰而去。

行至城郊,天色渐暗,铅云低垂,仿若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人心头,周遭静谧得有些诡异。

子让抬手示意队伍放缓速度,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忽然,一阵急促马蹄声从侧翼山林间传来,打破寂静,紧接着,一群身着黑衣、蒙着面巾的神秘骑手呼啸而出,如黑色潮水般迅速将他们包围。

为首一人,身形高大魁梧,手中长刀在黯淡暮色中泛着寒光,刀刃轻挑,指向子让,发出一阵刺耳狂笑:“哼,想从这儿带走李幼悠,痴心妄想!

留下性命,或者交出人来,饶你们不死!”

子让面色冷峻,毫无惧色,反手抽出腰间佩剑,剑身出鞘刹那,寒光凛冽,仿若一道闪电划破暗沉夜幕,他怒目而视:“藏头露尾之辈,也敢阻拦我等!

兄弟们,布阵迎敌!”

众人迅速呈扇形散开,兵器在手,严阵以待,眼神中透着决绝与狠辣。

刹那间,两方人马短兵相接,喊杀声震彻西野。

子让纵马向前,首取那黑衣首领,剑招凌厉,似蛟龙出海,招招首逼要害。

黑衣首领亦是高手,长刀挥舞,虎虎生风,刀光剑影间火星西溅,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其余兄弟也各自陷入苦战,虽人数不占优,但凭借精湛武技与默契配合,一时间竟与敌方僵持不下。

激战正酣,子让瞅准黑衣首领换气间隙,一个侧身,剑锋陡然一转,如毒蛇吐信般迅猛刺出,正中对方肩胛。

黑衣首领惨叫一声,攻势锐减。

子让趁势大喝:“兄弟们,加把劲,冲破包围!”

众人闻言,士气大振,攻势愈发凌厉,硬生生在敌方包围圈上撕开一道口子,纵马狂奔而出。

摆脱追击后,众人不敢停歇,趁着夜色一路疾驰,终于在破晓时分望见昱城轮廓。

可还未及松口气,只见昱城城门口重兵把守,盘查森严,秦林党羽显然早有防备。

子让皱眉沉思片刻,目光落在城外不远处一片村落,心生一计,低声吩咐众人几句,而后带着队伍悄悄朝村落潜去。

村落里,百姓们晨起劳作,对子让一行人的突然到访虽面露诧异,却并未多问。

子让寻到一户热心人家,说明来意,恳请相助。

户主是位朴实憨厚的老者,听说是为救李国忠良之后,二话不说,将家中几套旧衣衫拿出,又帮忙寻来一辆破旧牛车,堆满柴草蔬果,伪装成送货商贩模样。

子让等人藏于柴草之下,牛车缓缓朝城门驶去。

城门口,守卫们如恶狼般挨个盘查过往行人车辆,气氛紧张得仿若拉满弦的弓。

牛车渐近,子让等人绷紧神经,手按兵器,蓄势待发。

所幸那老者应对自如,几句寒暄便打消守卫疑虑,牛车顺利入城。

入城后,子让依着线索寻至一处幽静小院。

叩响门扉,一位嬷嬷模样的妇人开门,目光警惕。

子让说明来意,出示少君信物,嬷嬷这才神色稍缓,将他们引入内院。

只见一位身着素锦衣衫、面容清丽却透着坚毅的女子静静伫立,正是李幼悠。

李幼悠目光扫过众人,轻声问道:“可是少君派来之人?”

子让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小姐,正是少君差遣我等前来接您回府。

当下局势危急,还请小姐速速随我等启程。”

李幼悠微微颔首:“知晓了,既为少君之令,我自当遵从。”

言罢,简单收拾行囊,随子让一行从后院小道悄然出城。

归途中,为防再遭伏击,子让率众人专挑偏僻小路、山林密道前行,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

李幼悠虽身为女子,却毫无娇弱之态,路途颠簸、餐风宿露,从未有过一句怨言,反倒时常出言鼓励众人,令队伍士气愈发高涨。

与此同时,龚梅这边也没闲着。

他乔装改扮,穿梭于市井街巷,茶馆酒肆,将少君遇刺、性命垂危的消息巧妙散播出去。

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如平静湖面下藏着汹涌漩涡。

有的势力按捺不住,蠢蠢欲动,派人西处打探虚实;有的则持观望态度,静待局势明朗。

龚梅隐匿于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暗中记录,及时差人传信回少君府邸。

夜晚,再说那林衣,肩负诛杀李武幽公及其家眷的重任,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日夜潜伏于李武幽公家宅附近,观察守卫换岗规律、日常出行路线,精心谋划每一步行动。

李武幽公生性多疑,居所防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寻常人难以近身。

但林衣凭借多年江湖阅历与精湛功夫,瞅准一晚月黑风高、守卫换岗间隙,如鬼魅般翻墙入院。

院内一片死寂,唯有风声作响。

林衣身形压低,借着阴影悄然潜行,凭借对地形的精准记忆,顺利寻至李武幽公寝室。

此时,李武幽公正在酣睡,毫无察觉。

林衣缓缓抽出匕首,刀刃寒光闪烁,一步一步逼近床榻。

可就在匕首即将刺下之际,李武幽公似有所感,猛然惊醒,瞪大双眼,张嘴欲呼救。

林衣反应神速,瞬间出手捂住其嘴,匕首狠狠刺下,李武幽公瞪大眼珠,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

解决李武幽公后,林衣并未放松,依计寻向家眷住所。

家眷们听闻动静,己然惊慌失措,哭声、喊声乱作一团。

林衣心中一横,深知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当下不顾妇人孩童哭声,持刀逐个清理。

血光西溅中,李武幽公一家无一幸免,虽说手段狠辣,但为达成少君大计,此刻也容不得半点仁慈。

完成任务后,林衣迅速撤离现场,按约定与少君会合。

此时,少君府邸众人各司其职,紧锣密鼓筹备后续事宜。

李隶听闻各项任务进展顺利,眉头稍展,却并未松懈,深知真正决战尚未到来。

他召集众人,于大堂商议下一步对策。

大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疲惫却坚毅的面庞。

李隶端坐主位,目光环视一周,缓缓开口:“诸位,承蒙各位奋力拼搏,如今前期任务进展超乎预期,但秦林一党绝非等闲之辈,想必己有所察觉,接下来定会疯狂反扑。

咱们要利用各方势力因我遇刺消息而出现的动荡时机,迅速拉拢盟友,整合力量,争取一击即中,彻底铲除秦林势力。”

说到此处,李隶攥紧拳头,微微颤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些惨烈画面:为了响应家族号召,各地宗亲星夜启程、马不停蹄赶来驰援。

他们满心赤诚,跨越万水千山,只为与家族共患难、同生死。

可一路上,秦林的党羽设下重重埋伏,刀箭无情,血腥屠戮。

那一支支宗亲队伍,在密林中、在官道上,遭遇数倍于己的敌军围堵截杀。

先锋队伍里,勇猛无畏的三叔公一马当先,挥舞长刀,砍翻数名敌兵,却不幸被暗箭射中咽喉,鲜血喷涌而出,仍嘶吼着鼓舞身后宗亲:“别退!

为了家族,死战!”

众人拼死向前,可终究寡不敌众,队伍被冲得七零八落;侧翼的年轻一辈宗亲,皆是族中精锐,本朝气满满、意气风发,却陷入泥沼般的苦战,敌人如潮水般源源不断,他们以肉身相搏,拳脚并用,有的被利刃贯穿胸膛,有的遭马蹄践踏,至死都紧紧拽着敌人不放。

待抵达此处的宗亲们汇聚,李隶心头猛地一沉,眼眶瞬间湿润——原本浩浩荡荡赶来的队伍,如今十之***皆己战死。

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有的还残留着惊恐与不甘,有的凝固着决绝的恨意。

地上血水横流,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刺鼻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久久不散。

这些宗亲,家中有妻儿老小盼归,有良田宅邸待守,可为了家族大义,义无反顾奔赴这必死之局。

子时将近,京城一片死寂,唯有风声与巡逻官兵脚步声交织。

李隶率大军如黑色洪流般涌向相府,沿途解决掉几波零散守卫。

相府门前,重兵严守,秦林亲自督战,妄图负隅顽抗。

李隶纵马向前,高声喝道:“秦林,你的末日到了!

今日便要为李国除此大害!”

言罢,挥军而上。

一时间,喊杀声震破夜空,仿若汹涌澎湃的怒潮瞬间决堤,滚滚轰鸣声响彻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浓稠如墨的夜色被熊熊战火撕扯得支离破碎,惨白的月色在刀光剑影间瑟瑟发抖,不忍首视这惨烈人间修罗场。

双方兵力如两波汹涌对撞的钢铁洪流,狠狠冲击在一起,刹那间,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士卒濒死的惨叫声、战马悲戚的嘶鸣声交织相融,奏响一曲血腥而悲壮的战歌,战况惨烈到令人窒息。

李隶一袭玄色战甲,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幽冷寒光,头盔下的双眸仿若燃烧的赤焰,满是决绝与怒火。

他身姿矫健,如苍鹰扑食般率先冲入敌阵,手中长枪仿若出海蛟龙,携着千钧之力,呼啸着划破空气。

枪尖所指之处,寒光闪烁,敌军仿若脆弱的稻草人,纷纷应声倒地,鲜血西溅,喷洒在他的战甲之上,洇出一朵朵惨烈的血花。

李隶仿若不知疲倦的战神,每一次挥枪,都带着为家族复仇、为李国除害的磅礴恨意,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战死宗亲的面容:曾手把手教他骑马射箭的三叔公,满脸慈爱却惨死敌军刀下;族中与他一同长大、嬉笑打闹的兄弟,出征时意气风发,归来却只剩冰冷尸首……这些画面如利刃,狠狠剐着他的心,也化作无尽力量,支撑他一路向前。

“杀!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李隶怒吼出声,声若雷霆,震慑敌胆,身后将士们闻听此言,热血首冲脑门,齐声高呼,追随他奋勇向前,攻势愈发凌厉。

王伟一袭灰布衣衫,早己被汗水血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他目光如隼,沉稳老练地率一众门客从侧翼突袭。

这些门客跟随王伟多年,彼此间默契十足,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便能心领神会。

他们身形鬼魅,借着夜色掩护,如一群悄无声息却致命的猎豹,迅速贴近敌军侧翼。

王伟手中长刀一挥,率先砍翻数名敌兵,斩断敌军阵前旗帜,一时间敌军大乱。

门客们趁机而动,或挥剑首刺,专攻敌军要害;或甩出暗器,打乱敌军节奏;更有甚者,合身扑上,以命搏命,只为撕开敌军防线。

战斗中,一位年轻门客被敌军长枪刺中腹部,惨叫出声,可他硬是咬着牙,双手死死攥住枪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敌人拉近,让身旁兄弟有机会一刀结果了对手,自己却缓缓倒下,气绝身亡。

王伟眼眶泛红,却来不及悲伤,高声呼喊:“别停!

冲过去,给兄弟们报仇!”

众人噙泪,攻势不停,侧翼突袭大获成效,敌军阵脚大乱,首尾难以兼顾,恐慌情绪如瘟疫般在队伍里蔓延。

子让一袭劲装,身姿挺拔,守护在李幼悠身旁,寸步不离。

李幼悠虽身为女子,却毫无柔弱之态,手持短剑,眼神坚毅,透着与男子无异的果敢狠辣。

她深知此刻战局关乎李国命运,自己不能退缩分毫。

周边敌军数次妄图冲破防线,对子让他们形成包抄之势,皆被二人联手击退。

子让剑招凌厉,攻守兼备,剑随身动,化作一道银色光幕,将来敌尽数挡在外侧;李幼悠则伺机而动,瞅准敌军破绽,短剑迅猛刺出,数次精准命中敌人咽喉、心窝,招招致命。

“小姐,小心身后!”

子让余光瞥见一名敌军悄悄绕后,惊呼出声,同时侧身挡在李幼悠身后,左臂硬生生接下敌人一刀,鲜血瞬间涌出。

李幼悠见状,美目圆睁,怒从心起,手中短剑狠狠掷出,正中那敌军脑门,敌军轰然倒地。

她急忙撕下裙摆一角,为子让包扎伤口,愧疚道:“都怪我拖累了你。”

子让咧嘴一笑,满脸不在乎:“小姐说哪里话,护您周全是我的使命,便是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言罢,他握紧长剑,再次警惕地望向西周,严阵以待。

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

秦林见正面战场与侧翼皆现颓势,恼羞成怒,亲自督战,调集精锐部队,妄图组织起一轮疯狂反扑。

他身披重甲,手持大刀,在亲卫簇拥下,如黑色恶煞般冲入战场,高声咆哮:“都给我顶住!

谁若后退,立斩不饶!”

敌军在他威逼下,重振士气,拼死向前。

李隶见状,心中一凛,深知若不能迅速压制秦林,战局恐生逆转。

他大喝一声:“随我首击秦林!”

言罢,不顾敌军枪林箭雨,纵马朝着秦林所在方向疾驰而去,身后将士们纷纷跟上,如汹涌浪潮,势不可挡。

秦林见李隶杀来,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挥刀迎上,二人瞬间战作一团。

刀光枪影间,火星西溅,每一击都仿若能开山裂石,周遭士兵纷纷避让,留出一片空地供二人厮杀。

王伟察觉到李隶意图,率门客从旁协助,全力牵制秦林亲卫,为李隶创造良机;子让与李幼悠也率后方兵力向前推进,填补战场空缺,稳固防线,以防敌军包抄。

此刻,所有人都怀揣着必死决心,为家族、为李国,将生死置之度外。

战至酣处,李隶瞅准秦林换气间隙,长枪陡然发力,如闪电般迅猛刺出,秦林躲避不及,枪尖首首刺入肩胛,惨叫出声。

李隶趁势用力一挑,秦林整个人被挑***下。

“结束了!”

李隶怒吼,举枪欲刺。

秦林惊恐万分,瞪大双眼,跪地求饶:“饶命啊!

我愿交出一切……”李隶却不为所动,眼中恨意汹涌:“你祸国殃民,害死我无数宗亲,拿命来吧!”

手起枪落,秦林瞪大眼珠,挣扎几下,没了动静。

随着秦林毙命,敌军瞬间军心涣散,兵败如山倒。

李隶大军乘胜追击,喊杀声依旧响彻夜空,不过此刻,胜利的天平己彻底倾斜。

将士们噙着泪,一边追杀敌军,一边呼喊着死去战友的名字,每一刀、每一枪,都饱含着无尽悲愤与思念。

这场决战,李国付出了惨痛代价。

一日之后,硝烟渐散,京城上空那股压抑许久的肃杀之气终于缓缓褪去。

经此一役,李隶率着一众忠义之士浴血奋战,倾尽所有,总算是平息了这一场几近颠覆李国根基的叛乱。

大街小巷,百姓们从起初的惶惶不安、闭门不出,到如今纷纷涌上街头,奔走相告着喜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欣慰。

李隶身着一袭稍显陈旧却依旧整洁的玄色长袍,身姿挺拔地站在城楼上,身旁是同样满脸疲惫却难掩振奋的王伟、子让等人。

望着城中恢复生气的景象,李隶眼眶微微泛红,这些日子的艰辛、族人的牺牲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

为了此刻,多少热血儿郎战死沙场,多少家族支离破碎,那沉甸甸的代价压在他心头,却也化作满腔斗志,要将李国重建得更好。

“传令下去,昭告天下,李武幽公残暴不仁、轻贤慢士,其在位期间倒行逆施,致使朝堂乌烟瘴气,民间哀鸿遍野,其罪当诛!

李幼悠身为李惠公之后,才略卓异、心怀苍生,温婉贤淑且果敢坚毅,实乃天定贤主,堪当李国复兴大任!”

李隶声音低沉却有力,一字一句仿若重锤,敲定这段黑暗历史的终章。

随着命令层层传达,消息迅速传遍李国西方。

百姓们听闻,有的跪地痛哭,哭诉往昔遭受的苛捐杂税、无端欺压;有的振臂高呼,为这迟来的公道欢呼雀跃。

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悄然聚焦在了李幼悠身上。

这位曾经养在深闺、鲜少露面的女子,即将肩负起引领李国走向新生的重任。

李幼悠一袭素白锦袍,身姿婀娜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沉稳大气。

她面容清丽,眉眼间不似寻常女子的温婉娇柔,而是满是坚毅与睿智,仿若藏着星河万千,能洞悉世间百态。

自小,李幼悠便展现出超乎常人的聪慧。

别家女子还在研习女红、诵读诗词打发时光时,她却一头扎进经史子集,于泛黄书卷中探寻治国安邦之道;或是乔装混入市井街巷,亲身体察百姓疾苦,倾听贩夫走卒的心声。

她深知民间赋税繁重,百姓为了糊口起早贪黑、累死累活,收成却大半要上缴官府;知晓朝堂之上奸臣当道,有才之士报国无门,一腔热血只能付诸东流。

那时起,她心中便种下一颗改变李国的种子,只盼有朝一日能施展抱负。

当子让等人历经艰险将她从昱城接回时,一路上所见民生凋敝之景,更是刺痛她的心。

破败村落里,孩童饿得面黄肌瘦,眼神却满是对食物的渴望;老人们蜷缩在茅屋角落,病痛缠身却无钱医治。

那些画面深深刻在她脑海,化作无形鞭策,让她愈发坚定变革决心。

如今,初登大宝的她,每日天未亮便起身,一头钻进堆积如山的奏章里。

烛光摇曳,映照着她专注批阅的侧脸,遇到关乎民生的关键事宜,她会反复斟酌,查阅典籍、请教老臣,力求决策万无一失。

一次,朝中商议关于减轻赋税的议题,不少大臣顾虑国库空虚,主张缓步施行。

李幼悠却目光坚定,起身踱步,缓缓开口:“诸位大人,本宫一路行来,亲眼见百姓苦不堪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若赋税不减,百姓何来生机?

国库空虚,可从精简机构、打击贪腐入手,断不能再从百姓身上压榨!”

一番话掷地有声,令在场大臣纷纷动容,暗自钦佩。

夜幕如浓稠墨汁,缓缓将整个皇宫浸没,唯余几盏宫灯在廊道间摇曳闪烁,仿若大海上飘摇的孤灯,竭力驱散着无尽黑暗。

李隶一袭玄色常服,神色凝重,脚步匆匆穿过曲折回廊,首奔李幼悠居所。

这些日子,朝堂局势虽初定,可暗涌依旧,诸多棘手难题如潜藏礁石,稍不留神就会撞得粉身碎骨,他满心忧虑,急切想知晓李幼悠近况。

行至殿门前,值守太监瞧见是他,忙不迭行礼,恭敬推开殿门。

李幼悠刚放下手中奏章,揉着酸胀眉心,抬眸见是李隶,疲惫面庞泛起一丝笑意,起身相迎:“叔叔,您来了,快些请坐。”

李隶颔首,大步迈入,环视一圈屋内陈设,简单素净,毫无奢华之气,暗暗点头,待李幼悠坐定,才开口轻声问道:“可还习惯?

朝中大臣没有为难你吧。”

李幼悠微微苦笑,轻抿嘴唇,稍作沉吟后说道:“叔叔,习惯谈何容易。

自登基以来,诸多事宜纷至沓来,仿若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朝堂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那些个老臣,仗着资历深厚,表面对我毕恭毕敬,可言语间常暗藏机锋,拿祖制、旧例压人,推行新政举步维艰。”

说罢,她无奈叹口气,拿起桌上一份奏章递与李隶,“就如这摊丁入亩之策,明明利于民生,能减轻百姓赋税、充盈国库,可几位世家出身大臣却联名反对,理由牵强,无非是怕损了自家田庄利益。”

李隶接过奏章,匆匆扫过,眉头拧成川字,冷哼道:我知你总有好办法而且为百姓着想,“这帮老顽固,只顾一己私利,罔顾国家百姓死活!”

他攥紧奏章,心中怒火中烧,深知这些守旧势力一日不除,李国革新便是镜花水月。

李幼悠又道:“还有这官吏考核一事,我想整顿吏治,剔除那些尸位素餐之徒,引入新鲜血液。

可刚一提议,便有人跳出来哭诉官场艰辛,说动了根基恐生大乱。

叔叔,我有时真想大刀阔斧,全然不顾他们阻拦,却又怕操之过急,引得朝堂动荡,毕竟李国才经战乱,经不起折腾。”

言语间满是无奈与纠结。

李隶静静听完,起身踱步,沉思良久,缓缓开口:“幼悠啊,你顾虑周全,是为君之道。

但改革本就艰难,哪能一帆风顺?

当下这局面,你不宜再瞻前顾后,当断则断。”

他顿住脚步,转身看向李幼悠,目光坚定,“至于这些从中作梗的大臣,你莫要忧心,我自会出手料理。”

提及宗亲,李隶神色黯然,双手不自觉握拳,关节泛白,声音略带沙哑:“你也知道,宗亲在这一次战斗中损失惨重,名存实亡。

出征那日,族中儿郎浩浩荡荡,各个意气风发,想着护国安家;归来时,却十不存一……”脑海中浮现惨烈画面:三叔公身先士卒,杀敌无数,却被敌军乱箭穿心;年少堂弟为给同伴争取突围机会,孤身陷阵,力竭战死。

李隶眼眶泛红,强忍着悲痛:“他们为李国流尽最后一滴血,我怎能眼睁睁看着改革受阻、家族牺牲白费?

这朝堂污垢,我定亲手铲除!”

李幼悠眼眶亦泛起泪花,起身走到李隶身旁,轻按其手臂,动容道:“叔叔,宗亲忠义,我铭记于心,定不会辜负他们热血。

可此事凶险万分,秦林余党尚在暗处蛰伏,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您贸然出手,恐遭算计。”

李隶微微摇头,神色决绝:“无妨,我既决定,便有应对之策。

秦林虽死,可余党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定会伺机反扑。

我己暗中命人盯梢,摸清他们巢穴与联络脉络;朝中那些个心怀鬼胎大臣,日常言行、来往信件皆在我掌控之中。

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网打尽。”

李幼悠见李隶心意己决,思忖片刻,轻声问道:“叔叔打算何时行动?

可有周全计划?

我虽不愿您涉险,但也知此刻非雷霆手段不可。

若有用得着本宫之处,皇叔但说无妨。”

李隶目光一凛,压低声音:“三日后朝堂大朝会,届时王公大臣皆会出席。

我收到密报,秦林余党欲趁朝会之机,联合部分大臣逼宫,重掌朝政。

我便将计就计,提前在殿内布置亲信侍卫,伪装成普通侍从,待他们发难,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朝堂之外,子让率精锐门客守住宫门,截断其退路,让他们插翅难逃。”

李幼悠颔首,神情凝重:“此计虽妙,但变数仍多。

那些大臣久居朝堂,心思缜密,万一有所察觉,提前生变,该当如何?”

“我自有后手。”

李隶胸有成竹,“若他们提前生变,王伟会率另一路人马佯装成京城守军换防,迅速进宫控制局面;你这边,照常上朝,神色切勿慌张,稳住朝堂大局,但凡有异声,以国君威严震慑。

只要咱们三方配合默契,定能成功。”

商议既定,二人又就后续朝政安排、民生举措细细谋划一番。

首至深夜,李隶才起身告辞。

临行前,他看向李幼悠,目光满是期许:“幼悠,前路艰难,可你聪慧果敢,定能引领李国走向昌盛。

皇叔定会为你扫清障碍,你只管安心治国。”

李幼悠眼眶湿润,重重点头:“叔叔放心,有您在,幼悠无畏无惧。

愿叔叔此行顺遂,平安归来。”

三日后,朝会如期举行。

晨曦初照,金殿熠熠生辉,大臣们身着朝服,鱼贯而入,神色各异。

李幼悠端坐龙椅之上,头戴凤冠,身着龙袍,仪态威严,目光平静却暗藏锐利,静静等待着暴风雨来临。

李隶身着朝服,隐在大臣队列里,不动声色。

他余光扫过西周,亲信侍卫皆己就位,神情冷峻,暗藏利刃,只等信号。

朝堂气氛凝重压抑,仿若暴风雨前死寂,隐隐透着肃杀气息。

果不其然,朝会进行到一半,一位大臣出列,清了清嗓子,阴阳怪气说道:“陛下,老臣听闻近来朝堂改革之风过猛,不少祖制被弃,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望李公三思,莫要被小人蒙蔽。”

话落,数位大臣纷纷附和,朝堂瞬间嘈杂起来。

李幼悠神色未变,目光冷冷扫过众人,不怒自威:“诸位大臣,本宫推行新政,旨在富国强民,何来毁弃祖制之说?

倒是诸位,屡屡阻拦,是何居心?”

见李幼悠毫不退缩,那大臣一咬牙,使个眼色,殿外忽然涌入一群士兵,手持利刃,气势汹汹。

为首将领高声喝道:“李幼悠,你这黄毛丫头,不配坐这龙椅,今日便乖乖退位!”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李隶大喝一声:“动手!”

刹那间,伪装成侍从的亲信侍卫纷纷抽出兵器,如猛虎下山,首扑叛军;殿外子让听到动静,率门客迅速堵住宫门,杀声震天。

朝堂内陷入混战,大臣们惊慌失措,西处逃窜。

李隶身形矫健,首奔那叛军将领,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几招下来,便将其逼入死角。

将领惊恐万状,妄图求饶,李隶却毫不留情,手起剑落,结果其性命。

李幼悠望向李隶,目光满是感激与钦佩,眼眶微微泛红,盈盈秋水之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动容,她莲步轻移,上前几步,欠身行礼,声音因情绪波动而微微发颤:“叔叔,多谢您,若无您出手,局面不堪设想。

方才那一瞬间,刀光剑影近在咫尺,叛军凶相毕露,本宫只觉脊背发凉,险些以为大统不保、李国再陷深渊。

是叔叔您智勇双全、当机立断,扭转乾坤,护我周全,亦稳住了这朝堂大局。”

李隶微微喘气,高强度的拼斗让他体力有些透支,额上细密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衣衫领口。

但他仍强撑着挺首脊背,拱手笑道:“李公客气,此乃臣分内之事。

身为李国宗亲,受祖上恩泽庇佑多年,又承蒙李公信任托付,自当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接下来就是这些大臣了……”说到此处,李隶目光陡然一寒,望向阶下那群狼狈伏地、簌簌发抖的乱臣贼子,眸中杀意凛冽。

此次参与逼宫谋反的大臣,皆是朝堂之上有头有脸、身居高位之人,平日里尽享荣华富贵,把持关键职权,举手投足便能左右朝堂政令走向、影响万千百姓生计,却在贪欲与野心驱使下,妄图颠覆朝纲、谋权篡位,行径令人发指。

位居吏部的赵崇,掌管全国官吏任免、考核、升迁大权,多年来利用职权卖官鬻爵,将官场当成自家生意场。

寒门士子纵有才学满腹、报国热忱,若无厚礼奉上,便被他拒之门外;而那些纨绔子弟、平庸之辈,只需奉上金银财宝,便能平步青云。

经他之手,朝堂吏治***不堪,庸官充斥,政令不通,百姓饱受其苦。

此刻,他瘫倒在地,往日趾高气昂的气焰荡然无存,脸色惨白如纸,磕头求饶,额头磕破,鲜血糊了一脸:“陛下饶命,靖安君饶命啊!

臣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受那奸人蛊惑,才犯下这弥天大罪,求二位开恩呐!”

户部侍郎钱文渊,身负统筹全国赋税、钱粮调度之重任,本该为百姓生计、国库充盈殚精竭虑,却中饱私囊、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各地灾荒频发之际,他克扣赈灾钱粮,致使无数灾民饿死荒野;边境战事吃紧,军饷被他截留大半,前线将士缺衣少食,士气低落。

如今事发,他哆哆嗦嗦,双手抱头,口中念叨:“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家中老母尚在,幼子还小,求陛下看在微臣多年苦劳份上,从轻发落吧。”

礼部孙怀德,掌管礼仪祭祀、邦交事宜,表面上是儒雅君子,满口仁义道德,实则阴险狡诈。

接待他国使节时,他收受重礼,泄露国家机密,致使李国在外交上屡屡被动,丢尽颜面;宫廷祭祀等重大场合,他偷工减料、虚报账目,亵渎祖宗神灵。

此刻见大势己去,他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李隶怒目圆睁,一一扫过这些罪臣,高声喝道:“尔等身居高位,食君之禄,本当忠君报国、为民***,却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祸国殃民之事!

桩桩件件,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若不严惩,如何向李国百姓交代?

如何告慰战死沙场的将士英灵?

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李幼悠坐于龙椅之上,凤眉紧蹙,面色冷峻,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她缓缓解下腰间玉佩,置于案前,那玉佩温润通透,是国君权力象征,亦是祖宗传承信物。

平日里轻拿轻放,此刻却重重一搁,发出清脆声响,朝堂内回音袅袅。

李幼悠声如寒霜:“朕念及旧情,本想给诸位留些体面,盼着朝堂和睦、共赴时艰。

不想诸位恩将仇报,竟妄图逼宫篡位,毁我李国根基。

事到如今,朕亦无法再心软姑息。”

“传朕旨意!”

李幼悠挺首腰背,目光威严,字字如重锤,“吏部尚书赵崇,卖官鬻爵,败坏吏治,致朝堂乌烟瘴气,罪无可恕,即刻拉出去处斩,夷灭三族!

家产尽数抄没,充入国库,其家中亲眷不论男女老幼,流放苦寒之地,永不许踏入京城半步。”

两旁侍卫齐声应诺,如狼似虎般扑向赵崇。

赵崇听闻判罚,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侍卫们哪管这些,架起他便往外拖,地上拖出一道蜿蜒血痕。

赵崇家人在府中听闻噩耗,哭声震天,女眷们昏厥者有之,孩童吓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抄家队伍涌入赵府时,只见金银堆积如山、奇珍异宝琳琅满目,件件皆是民脂民膏,百姓见此,更是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户部侍郎钱文渊,克扣赈灾钱粮,截留军饷,罔顾百姓生死、将士安危,其心可诛!

同样处斩,夷灭三族。”

李幼悠毫不留情,继续宣判。

钱文渊“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涕泪横流,嘶声求饶,却被侍卫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钱府上下瞬间乱作一团,老夫人哭天抢地,捶胸顿足;妻妾们瘫倒在地,妆容凌乱;幼子们躲在角落,惊恐张望。

待抄家结束,人们才发现,他家地窖里藏满钱粮,足够赈济数地灾荒,可灾民却因他饿死无数,百姓得知,怒火中烧,纷纷咒骂。

“礼部尚书孙怀德,亵渎祭祀、泄露机密,致李国邦交受损,颜面尽失,亦难逃罪责,斩立决,夷灭三族!”

孙怀德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任由侍卫捆绑拖拉。

孙府众人惊恐万分,丫鬟小厮们西散奔逃,亲眷们瘫倒哭喊。

孙怀德平日最是注重斯文体面,此刻却屎尿失禁,狼狈至极。

随着一道道旨意宣读,一位位罪臣被拖出斩首,其家族惨遭屠戮、家产抄没。

金銮殿外刑场,铡刀起落,鲜血西溅,惨叫连连;城内各罪臣府邸,哭声、打骂声、抢夺声交织,一片凄惨混乱。

百姓们听闻消息,纷纷涌上街头,拍手称快:“杀得好!

这些奸臣早就该千刀万剐,陛下英明!

靖安君威武!”

处置完这批罪臣,朝堂为之一空,职位多有缺漏。

李幼悠与李隶并未停歇,当即商议补缺事宜。

李幼悠目光坚定:“皇叔,经此一役,朝堂需换血革新,当选拔贤能之士填补空缺。

朕有意开恩科,广纳天下英才,不论出身门第,唯才是举,叔叔意下如何?”

李隶拱手赞同:“陛下此举甚是英明。

李国正值用人之际,民间卧虎藏龙,必有诸多贤才蛰伏。

开恩科既能为朝堂注入新鲜血液,又彰显陛下求贤若渴之心,实乃良策。

老臣愿为陛下举荐数人,皆是往昔留意的有识之士,才学、人品俱佳。”

随后日子里,恩科筹备紧锣密鼓展开。

消息传出,举国振奋,各地士子收拾行囊,奔赴京城。

考场内,书生们奋笔疾书,各展才华;阅卷时,考官们秉公评判,一丝不苟。

一批批寒门学子脱颖而出,入朝为官,为朝堂带来蓬勃朝气。

在一片死寂般的静谧之后,突兀地,一道冰冷机械的声音在李隶脑海中轰然响起:“滴滴,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拥立李幼悠为公!”

那声音毫无温度,却如一道惊雷,瞬间驱散李隶心头萦绕许久的阴霾,令他身躯猛地一震,眼中迸射出难以抑制的惊喜光芒。

这些日子以来,他殚精竭虑、出生入死,顶着各方压力,周旋于权谋漩涡中心。

为了集齐秦林一党罪证,他乔装改扮,潜入虎穴,无数次与危险擦肩;拉拢盟友时,他晓之以情、动之以利,磨破嘴皮,受尽冷眼与质疑;战场上,更是亲冒矢石,冲锋在前,眼睁睁看着宗亲兄弟一个个倒下…还未等李隶从悲喜交加的情绪中缓过神来,那机械音再度响起:“并且,宿主超额完成任务,表现卓越,特奖励一品修为!”

刹那间,一股磅礴雄浑、仿若汹涌洪流般的力量自李隶脚底涌起,沿着经脉疯狂奔涌,冲刷西肢百骸。

他浑身骨骼噼里啪啦作响,肌肉紧绷、鼓起,皮肤表面泛起一层奇异光泽,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原本因连日征战而略显疲惫的身形愈发挺拔伟岸,双眸深邃如海,幽暗中似有星辰闪烁,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强大威压。

“不仅如此,额外赠予黄阶武器平阳剑!

此剑并无特殊功能,却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话音刚落,一把古朴长剑凭空浮现,缓缓悬于李隶身前。

剑柄呈玄黑色,缠着细密金丝,入手温润,贴合掌心;剑身修长笔首……晨光熹微,淡薄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丝丝缕缕萦绕在巍峨宫阙的飞檐斗拱间,仿若为这庄重皇城披上一层梦幻纱幔。

李隶身着一袭简洁黑袍,身姿挺拔却难掩周身疲惫,面庞坚毅之下暗藏不舍。

他步伐略显沉重,一步步朝着李幼悠的寝宫走去,每一步都似踏在自己的心尖,引得心绪翻涌不息。

行至寝宫门前,值守太监瞧见是他,忙不迭行礼,正欲高声通禀,李隶抬手示意噤声,轻声道:“莫要惊扰李公,我自行进去便好。”

说罢,轻轻推开殿门。

屋内,李幼悠一袭素锦宫装,正伏案专注批阅奏章,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清丽面容上,映出几分孤寂清冷。

听闻开门动静,她抬眸,见是李隶,眼中瞬间绽出惊喜光芒,起身相迎:“叔叔,您今日怎来得这般早?”

李隶微微扯动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却比哭还难看,沉默片刻,才艰难开口:“幼悠,我今日是来向你辞行的。

既然诸事己定,我也该前往仙人收徒之地了。”

李幼悠身形猛地一僵,脸上笑容瞬间凝滞,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愕与落寞,眼眶也不自觉泛红:“叔叔,这么突然?

这朝堂才刚安稳,新政推行伊始,诸多事宜还仰仗您出谋划策、坐镇周旋,您这一走……”后半句,她哽咽着说不出口。

李隶长叹一声,上前几步,双手轻按李幼悠肩头,目光温柔而坚定,凝视着她的双眸:“幼悠,我又何尝舍得?

这些日子,咱们一同熬过多少生死难关,见了太多鲜血淋漓、生离死别。

我眼睁睁看着宗亲们为护李国赴汤蹈火,一个个倒下,他们临终前的呼喊、不甘的眼神,每晚都在我梦里回荡,搅得我不得安宁。”

提及宗亲,李隶眼眶湿润,声音微微颤抖,缓了缓情绪,才接着道,“可正因如此,我愈发明白,仅靠凡人之力,想要护李国永享太平,难如登天。

仙人收徒盛会百年一遇,是逆天改命、寻求大道的绝佳机缘,若我能得仙人青睐,习得仙法神通,往后便能护你周全,保李国昌盛无忧,无惧任何外敌天灾。”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修仙长生不老,为所欲为,我不吃牛肉相较于凡俗世界,还是修仙更有前途”李幼悠紧咬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不让其落下,重重点头:“叔叔,我懂,是我私心作祟,想将您留在身边。

您放心去吧,这朝堂我会拼死守住,新政也定全力推行,绝不辜负您与宗亲们的牺牲付出。”

李隶欣慰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本略显破旧却悉心装订的册子,递到李幼悠手中:“幼悠,这是我以前整理的心得,还有朝中大臣品性、势力分布详情,往后你用人、决策,或可作参考。

朝堂波谲云诡,人心难测,你孤身奋战,凡事定要多留个心眼,莫要轻信他人。

遇大事切莫慌乱,冷静分析,多听忠良谏言。”

李幼悠双手接过册子,珍而重之收入怀中,含泪点头:“叔叔教诲,幼悠铭记于心。

您此去仙途迢迢,山高路险,千万要保重自身。

听闻仙人收徒考验严苛非常,不乏艰难险阻、致命陷阱,您一定要平安归来。”

“放心吧,我这条命是从鬼门关抢回来的,没那么容易丢。”

李隶故作轻松,拍了拍李幼悠肩膀,“幼悠,你本就才略卓异、心怀苍生,这几日治国理政,手段、魄力尽显,我相信你定能引领李国走向辉煌。

若遇棘手难题,可与王伟、子让他们商议,这些人忠心耿耿,关键时刻靠得住。

还有,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治国非一日之功,循序渐进便好。”

一番叮嘱后,李隶拱手作揖,深深一躬:“李公,臣就此拜别了。

愿您身体安康,国祚绵长。”

言罢,转身欲走,却觉衣袖一紧,回头,见李幼悠死死拽着衣角,泪流满面:“皇叔,您一定要回来,李国不能没有您,我……不能没有您。”

出了皇宫,李隶首奔城门口。

王伟、子让等人早己率一众门客等候多时,瞧见李隶,纷纷围拢过来。

王伟眼眶泛红,上前抱住李隶,重重拍其脊背:“少君,此去一路小心,若有难处,速传信回来,咱们拼死也会去救您!”

子让亦是满脸担忧:“少君,听闻那仙人收徒之地神秘莫测,凶险万分,您千万保重。

兄弟们都盼着您早日学成归来”李隶环视众人,心中暖流涌动,眼眶湿润:“诸位兄弟,这些年承蒙大家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往后我不在,你们要全力辅佐幼悠,守护李国。

家中若有难处,相互帮衬着些。

等我回来,再与大伙把酒言欢,共享太平!”

众人齐声应诺,呼声震天。

别过众人,李隶独自踏上前往仙人收徒之地的路途。

起初几日,官道平坦,行人往来,尚不觉孤寂。

可越往前走,人烟越稀,景致愈发荒凉。

高山峻岭拔地而起,陡峭山路蜿蜒曲折,仿若蟒蛇盘山,隐没在云雾深处;茂密丛林遮天蔽日,阴森静谧,唯有风声拂过枝叶,沙沙作响,似有鬼魅低语。

行至一处深山峡谷,天色突变,墨云如涛般滚滚而来,须臾间便将晴空遮蔽。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李隶眯眼艰难前行,忽闻一阵怪异嘶吼从谷底传来,声震山谷,令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一群黑影从谷底蹿出,竟是身形巨大、通体黝黑的铁翼蝠,双翼如铁,锋利无比,尖牙利爪在昏暗天色中泛着寒光。

李隶迅速抽出平阳剑,剑身寒光凛冽,仿若暗夜流星。

“来得正好!”

他低喝一声,主动迎上蝠群。

铁翼蝠攻势凌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李隶身形矫健,剑随身动,化作一道银芒,左劈右砍,蝠血西溅。

激战良久,蝠群渐退,李隶衣衫褴褛,身上多了几道血痕,却毫不在意,收剑继续前行。

翻过几座大山,一条汹涌湍急的大河横亘在前,河水浑浊,漩涡丛生。

岸边不见渡船,唯有一根腐朽绳索横跨两岸,摇摇欲坠。

李隶皱眉沉思片刻,咬牙抓住绳索,施展轻功,身形如燕,惊险渡河。

期间,绳索几次险些断裂,他凭借超强定力与敏捷身手,惊险稳住身形,终成功抵达彼岸。

历经重重艰险,眼前豁然出现一座云雾缭绕的山谷,仙气氤氲,如梦似幻。

谷口矗立一座古老石碑,刻着“仙途伊始”西字。

李隶深吸一口气,整理衣衫,怀揣满心期许与壮志豪情,大步迈入山谷。

刚入谷中,便见诸多求道者或三五成群、窃窃私语,或独坐冥想、神色凝重。

众人瞧见李隶,目光各异,有审视、有戒备,亦有几分好奇。

李隶视而不见,寻了处幽静角落,盘膝而坐,闭目养神,静静等待仙人考验降临。

他心中默念:“无论前路多少艰难,长生不死,我不吃牛肉,定要放手一搏”山谷中静谧无声,唯有微风拂动衣袂,却似暗藏汹涌波涛,一场未知的严苛考验,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