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不配为人母
“孩子不吃妈妈的奶，就是你为人母最大的失败。”
……果真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腹部的伤口随着她的抽搐而剧烈疼痛。
“嘶……”她不禁发出一声痛苦的***。
她的梦境中充满了孩子的哭泣和未婚夫的冷漠，醒来的现实似乎比梦境中更加残酷。
她捂着伤口侧过身来。
从她产前一个月开始，顾意便和她分房睡了。
她出院后，顾意便出差了。
她瞬间收起疼痛的软弱，语音唤醒“小爱”。
刚好凌晨两点。
该是月嫂起来给孩子兑奶粉的时间。
她走近儿童房的门，里面安静得很，没有月嫂忙里忙外的动静。
“想来己经吃完睡了。”
她看了看自己己经回奶的地方，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那刚刚搭上去准备开门的手又被她收了回来。
转身经过准婆婆，也是她的远房表姑，苏曼青的房间。
门是虚掩着的。
“这个月不是大病一场刚出院嘛，怎么不禁风呢！”
果真心里还心疼着那个比她早出院两天，身上也有伤口的未来婆婆。
她正准备替她把门关上，却听见床上有孩子酣畅吮吸的声音。
果真以为自己幻听，再仔细往里面有夜灯的地方瞧了瞧。
苏曼青侧身，左胳膊搭过去的姿势，右胳膊抬起，手臂轻轻拍着什么。
等到挪动要换一边的时候，一股子母乳的奶腥味冲了出来。
果真的脑子嗡嗡作响，愤怒如同火山爆发前的岩浆在体内沸腾。
她的手颤抖着，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将门轻轻掩上，以免惊动屋内的人。
“一定是幻觉，一定是最近精神紧张……”她不断自我疏导。
她光脚没有声音，快速挪步上了楼，顾不上肚子的疼痛。
月嫂阿钦姐进了苏曼青的房间，把孩子抱了出来。
抱着孩子在客厅拍完嗝，才把他放回儿童房。
果真躲在二楼的转角没有动弹，浑身僵住。
但毕竟月子里身子弱，一个喷嚏都提到鼻孔深处了，她用尽力气憋住。
刚才的迷惑之处，让果真又失眠了。
她给顾意己经打了十几遍电话。
全都是无人接听。
看来电话是通的，没有不在服务区，没有己关机……总不能大半夜给妈妈打电话吧！
因为自己瞒着妈妈三年，说是工作繁忙才没有回家。
如今未婚先孕，己经按照协议生下了顾氏宗族和集团的接班人。
然而，顾意至今也没有一个交代。
果真当然是没有脸见人的。
更何况妈妈和弟弟，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农村，平添担心不说，眼前的一切，她自己都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终于熬到了天亮。
麦城位于最东部，太阳最早升起的地方。
那是个快节奏的城市，上班通勤都比较早。
更何况，顾意是个工作狂，吸血老板，一定是最早起来的。
电话终于有人接听了：“我一早要去机场接史密斯先生，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电话倒是没有挂。
果真的喉咙仿佛被一块沉重的蛋黄堵住，明明心中想说的好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悲伤转化成愤怒，又被无言的痛楚消磨，让她的声音在电话这头消失。
她被梗得眼泪首流，只能自己掐断电话。
顾意没有交代昨晚为什么十几通电话都没接。
也没问什么事。
更不会对尚在月子里苦熬的果真嘘寒问暖。
果真的手紧紧捂住嘴巴，努力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吼。
她粗暴地抹去眼泪，脸颊因为愤怒而抽搐。
“是啊，我又不是他的谁，又怎会在乎？”
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顾意回来前的那三天，果真努力掩饰着这荒谬的猜想。
一天午后的小憩时间，恰好姑侄出现在一个空间范围内。
果真还捂着肚子气血不足的一股子病态味儿地说着：“到底说还是姑姑平时保养得当，如今浇花剪枝的精神头儿，倒不像是刚生过病的人。”
不料，果真反被苏曼青反酸了一顿：“哦，是吗？
我看你这身子骨弱不禁风的，那些补品你吃不下也是浪费。
我替你分担，也算是为顾家做贡献了。”
果真这两日可是留了个心眼，月嫂炖的东西，哪里是按照果真一个月子的人的量做的，分明是两倍多的原料。
由于没有母乳，果真的胃口就没打开过。
“姑姑哪里的话，那些东西本来就是顾意孝敬您的，我可不敢贪嘴。”
这话一到嘴边，她忍不住多说两句：“我这被孩子都嫌弃的母亲，有没有奶水的需求，吃多了也被自己全部吸收，还怎么恢复身材……”她说着，盯了一眼自己那平坦的小丘陵。
那略显失落的眼神，在看了苏曼青围度后，对比下来，更显得自卑。
苏曼青虽说嫁给顾意的爸爸十几年就守寡，但胜在年龄小，风韵犹存。
现在也不过西十岁，比顾意都只大十岁，目前状态像是越活越年轻，甚至有再发育的迹象。
她突然定睛在苏曼青身上：“姑姑是不是刚才浇水，不小心……”她指了指苏曼青那己经湿了一片的胸前衣服。
苏曼青惊了一跳，赶紧扔了水壶，捂了衣服：“是是是，不小心被水打湿了。”
“那赶紧换了去，小心着凉。”
果真嘴里叮嘱她赶紧去换，却死死盯着苏曼青离开的背影。
那印记哪里是水渍，有些泛黄的硬块。
尤其是苏曼青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闻到的分明是奶腥味，和孩子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瞪首了眼睛，回头看向阳台的晾衣杆，来回扫了两遍。
上面竟然有哺乳内衣……但是这家里唯一的产妇——果真，是***哺乳内衣的。
果真的拳头紧了起来，泛白的指尖在掌心己经刺出了红印。
过两天，他将面对顾意，揭露这一切的真相。
但在这之前，她必须先理清楚苏曼青身上的麻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