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孟宴臣是存了沉沦的心思。哦不,是毁灭。他的身边再没有比叶子更好的人选了,
聪明、勇敢和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野心。更甚至,她年轻漂亮,
有一张足够说服付闻樱女士的皮囊。可是就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却一直在走歪路,
读着最好的大学,却一直把时间浪费在酒吧***、当代驾、当网红上,
大把的精力都放在赚钱上。孟宴臣哂笑一声,心想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在酒精的作用下孟宴臣的大脑有点模糊,他放松了脊背,窝在酒吧包间的沙发上,
好整以暇地期待着叶子的出现,
很好奇这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姑娘会用怎样的方式来和他“告别”。可是她说喜欢自己?
喜欢,是最微不足道可以辜负的东西。喜欢许沁的十八年,是痛苦到不能喘息,
是只有自己苦苦挣扎。喜欢这件事真的很辛苦。怎么可能是眨着亮晶晶的眼睛,
靠近一步又靠近一步呢?她说自己人好。是了,
他孟宴臣是别人眼中付闻樱的好儿子、是国坤集团好的继承人,怎么不算人好呢?
她竟然也敢说喜欢自己?她怎么敢,她怎么配。“呵,不要把你想的太聪明,
”孟宴臣皱着眉头,到底是自己在和她的交往中给了对方一种什么错觉,
竟然让叶子以为这种拙劣的借口就可以糊弄自己,“也不要把我想的太笨。”她说喜欢我,
“呵,走开。”看着叶子跑开的背影,孟宴臣突然有点后悔今晚的放纵,一个小姑娘而已,
再聪明有野心也不过是用喜欢当借口罢了。算了,一场没有输赢的围猎。孟宴臣盯着门,
好像听到了叶子的哭声,但那又怎么样呢?她应该不会回来了,她说喜欢我?
呵……饮尽杯子里的酒,孟宴臣沉沉睡去,“她喜欢我啊。
比赚钱还喜欢吗……”孟宴臣没想到叶子会去而复返,
更没想到叶子用这种手段来和自己“告别”。叶子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
孟宴臣半倚靠在叶子身上时想他们滑稽地不像是饮食男女,却好像是一对战场上受伤的战友,
相互帮扶着回到自己的故地。而且叶子的身上是一种阳光的、新生的味道。应该是新衣服,
孟宴臣想着。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孟宴臣闭着眼,
却好像能看到叶子正哆嗦着手解开自己的衬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
迟迟疑疑地吻上自己的脖子。 孟宴臣有点想笑,这样做会有生命危险。不过转念一想 ,
小猫挠似的,随她吧。孟宴臣悄悄调整了姿势,想让自己躺地更舒服点,
毕竟叶子的力量太小了,小到在把他挪到沙发上来的这几步都是孟总自己腿儿着过去的。
叶子好像太紧张了,以至于没发现自己小小的身躯怎么能搬得动183的孟总。
耳边的温热骤然散去,孟宴臣掀开眼皮一瞧,
比叶子的白衬衫更吸引人眼球的是半拉雪白的肩头。看着叶子的背影,孟宴臣想,
刚才自己身上的酒味一定侵染到她身上了,是什么味道呢?
总归不是沁沁和付女士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儿。转眼一看,
叶子手机上竟然是马上就要成立的敲诈勒索。孟宴臣简直要被这个小姑娘气笑了,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叱咤商场十余年的孟总真想打开叶子的小脑瓜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是醉了,不是死了。”就算是借酒行事,也得成事了才算数,
这么似是而非的两道疤又能说明什么?孟宴臣看着叶子眼角的淤青,
生生止住了自己想要回避的眼神,“你斗不过她的。”此时此刻,
似乎只有付闻樱女士的大名才能让孟宴臣的头脑清醒一点,
也才能压制下那些缥缈的、温热的绮念。孟宴臣抢过叶子的手机,“喜欢我,
你的喜欢就值500万?如果你缺钱,可以和我说,没必要对上她。”逐字删掉信息之后,
孟宴臣滑到地上,和叶子并肩坐着。“你知不知道,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你错了孟总,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数字游戏,对我来说就是最有用的东西。
”叶子坐在地上,胳膊紧紧抱着自己的腿,好像还在颤抖。“所以,这就是你这么做的原因?
”孟宴臣觉得有点好笑,指着脖子上的“吻痕”强迫叶子正视自己。叶子扭着头不去看,
孟宴臣拽着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孟宴臣!你要做个小人吗!
”“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回来想干嘛?想告我弓虽女干?你赢不了的。
”孟宴臣好像想到了什么,拽下自己的领带,把叶子的手腕绑起来,“做你想做的,
500万我少不了你的。”孟宴臣把叶子的手举过头顶,叶子被压在厚厚的地毯上。
明明包间的暖气开的很足,叶子却没有来地感到冰冷,孟宴臣应该是内敛涵养的,
而不是这样狰狞的。“放开我,孟宴臣,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你就完了!
”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让叶子不得不加大了扭曲的力度,以期逃离孟宴臣的束缚。“完了?
我还真想知道我是怎么完的。”说罢,孟宴臣把叶子从地上带到沙发上,
双腿牢牢禁锢住叶子的挣扎,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姑娘无谓的斗争,心想新衣服啊,可惜了。
“孟宴臣,放过我吧。”在叶子22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样歇斯底里过,
她最擅长的默默努力在这一刻都徒劳无益,她痛苦地挣扎,
却只能看到自己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被禁锢在孟宴臣的身下,衬衫被一把扯开,毫无美感。
孟宴臣的手抚过叶子的脸,慢慢滑向脖子以下,“我见过的,是吗?
”叶子似乎不用思考就理解了他的话,脸因为耻辱和羞涩一下变得通红,
最后的骄傲让叶子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那个想要一起完蛋的想法荡然无存。
孟宴臣把自己当什么,她以为自己是送上门来的处心积虑。这场围猎中,
孟宴臣永远会有名声,会有未来,而自己一时的放纵最后换来的是未知,这笔买卖不划算。
当叶子冷静下来,能够考上top大学的头脑已经想到了最佳解决方案。
这个时候的孟宴臣是不正常的,他想自毁,自己却没有资本和他一起放纵。诚如孟宴臣所说,
诬告的罪名一旦成立,自己的未来将会是一片黑暗。孟宴臣,也不过是一个男人。“孟总,
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吗?把我当成你爱而不得的妹妹,此时此刻,
你眼里能看到的是我还是你妹妹?”叶子从来都知道孟宴臣那不能见光的心思,
却一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但现在她摊牌了,谁也别想好过。“我说过,
这样的激将法对我没用,叶子。”孟宴臣闻言顿了一顿,
手依然向叶子后背不得其法地摸索着,“我给你机会。”叶子紧紧贴住沙发,
想要阻止孟宴臣继续向下的手,“孟总,你可以见识一下。”“可以。
”孟宴臣一只手压着叶子被举过头顶的双手,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衬衫。孟宴臣闭上眼,
吻上叶子的脖子,一起死吧叶子。他不想看叶子的眼睛,“有人可以在高中厕所做AI,
凭什么我们不能呢?”脖子上传来的热度让叶子不禁加大了挣扎的力度,“孟总,是我不能,
不是许沁不能。我不是她!”叶子的话似乎让孟宴臣清醒了一点,
却还是没能成功阻止他的手上下求索着。叶子努力忽略掉腰上陌生的触感,
想要回忆起辩论课上老师教授的技巧,却发现自己只能用本能、用惯性,
来和孟宴臣进行谈判。“孟总,我的动心是原罪吗?你现在不怕我告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手机里有视频,我要是报警你就完了。”叶子奋力挣扎着,
尽力弓起自己的身子,好像这样,就能阻止孟宴臣的攻城略地一样。孟宴臣长长叹一口气,
拿过扔在沙发上的衬衫罩住叶子,起身走向门口,“你报不报,不报,我走了。
”他裸着上身倚靠在门框上,动作熟练地好像已经演习了无数遍一样,
叶子用力挣开了绑在自己手腕上的领带,顾不得找自己的衣服,
七手八脚地用孟宴臣的衬衣裹住自己,“站住!
”经年累月的总裁生活让孟宴臣的身影看起来并不那么挺拔。逆着光,
孟宴臣看着叶子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穿着名贵衬衣的她没什么不合适的,孟宴臣想,
叫住***嘛呢,我可不想在酒吧包间干点什么。叶子走的很快,没等孟宴臣反应过来,
就一口咬上了他的胸口,就在靠近心脏的地方,“你报不报,不报,我走了。”说罢,
叶子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出包间,那样子像极了打了胜仗的大将军。
孟宴臣接住摔在自己身上的、叶子的、早已不成样子的衬衣,好像内心有什么要跳出来一样,
竟然是久违的、从胸腔发出的笑声。摸着胸上湿漉漉的咬痕,“劲儿真不小啊,
叶子……”肖亦潇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地上是乱七八糟的酒杯、酒瓶,衣服?
从来克己守礼的孟总,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上半身就盖着一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白布,
“诶,醒醒!你和谁打架了?”孟宴臣知道是肖亦潇,大发慈悲地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
“没死,好像还挺高兴的?”肖亦潇自己嘀咕,“你衣服呢,打输了?
”肖亦潇把孟宴臣从沙发上拉起来,“啧,我看你这样儿真辣眼睛,和白豆腐似的。
”一边就要掏出手机来让人给孟总送衣服。“你穿什么牌子?
”孟宴臣好像第一次认真观察自己这个竹马竹马。“你别这么看我,我害怕,
”肖亦潇还以为孟大总裁喝酒喝到神志不清以致于以为他肖亦潇才是真爱,
不过也的确是名副其实啦,毕竟不论富贵或是富贵,自己会永远陪在孟总身边,“和你一家,
不过是休闲系列,你知道,咱们本身年纪就大,再穿得老气横秋的小姑娘不喜欢。
”“给我来一套吧。”孟宴臣闻言皱眉打量着肖亦潇,“啧……真没看出来,是一家的衣服。
”“好你个孟宴臣,好心当成驴肝肺!”肖亦潇能清楚地感知到孟宴臣今晚心情不错,
凑到孟宴臣身边,“和我说说,刚才你这儿和打仗似的,到底赢了输了?”孟宴臣无语,
觉得今晚的心情好像过山车,激动是前半段旅程,肖亦潇的脑子总是落落落落落,
这是重点吗,何况也没赢家。孟宴臣不想理他,把衣服的要求发给助理,
本来还想和肖亦潇解释下衣服的问题,要不这小子还不知道怎么发散思维呢。
“换换风格没什么不好,是吧宴臣。”不等孟宴臣想好理由呢,肖亦潇早为他想好了借口,
换风格嘛,正常!“来,喝酒!你喝不可惜!”肖亦潇拿着酒杯的手都有点颤抖,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激动!这可是孟宴臣!恨不得穿着西装出生的孟宴臣!
他现在想要换风格,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不爱小白花了,不当霸总了,
他要重新青春年少了,孟宴臣你可真是好样的,老树开花了?看看这战况,多么激烈,
咱们孟总,还是蛮顶的,要是他有了孩子,我不就是妥妥的干爹!要是女孩,
我就把他领到酒吧来,省的以后被男孩子骗走;要是个男孩,我得让他上酒吧锻炼锻炼,
社会上的事儿还得是他肖爸!“嘿嘿嘿……”叶子没想到能再见孟宴臣,毕竟燕城那么大。
那晚的经历不怎么愉快,也说不上体面。对叶子而言,是低人一等的耻辱,
是自己迈进社会的第一个跟头。燕城那么大,却又碰见孟宴臣。
叶子出门的时候看了眼天气预报,随手拿上自己的小黄鸭雨衣,
乐观地想“就算一会儿下雨也有小黄鸭保护我。
”到了小区门口却发现路中间的井盖不知道去哪儿了,
叶子摸起手机给市政部门打了电话“一会儿天气预报说有雨,我在这儿等你们一会儿吧,
万一有人掉下去就不好了。”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刚挂了电话,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好了,
这下也没法去上课了,叶子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想着先把这个井找个东西挡挡吧,
要不有人掉进去可真成了小泥猴子了。大雨模糊了视线,叶子就站在井口旁边,
警示路人和车辆,身上的小黄鸭雨衣早就抵不住风雨,雨水顺着叶子的脖子灌进去,
打湿了衣服,冷飕飕的,叶子想“一会儿一定点个生姜可乐犒劳下自己!
今天又是做好事的一天。”“前面井盖掉了……”又来了一辆车,叶子淌着雨水过去,
是孟宴臣,说了几百遍的话突然就卡在了嗓子里。“前面井盖掉了,你往右边打一点。
”孟宴臣也没想到是叶子,“你就一直站在这儿吗?”不冷吗,你自己可以吗?
“我给市政部门打过电话了,下大雨堵车,一会儿就过来。”叶子的眼神回避着,
看到了后排上的老两口,“你有事你先走吧,注意安全。
”孟宴臣的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有点想说什么,但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等我电话。”叶子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朝孟宴臣扯出一个微笑,挥挥手,“快走吧。
”听着叶子的催促,孟宴臣关上了窗户,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泛滥的好心,要不是责任驱使,
此时此刻他肯定让叶子上车,一个小姑娘在雨里来雨里去算怎么回事啊。这么想着,
孟宴臣回头,盯着那个黄色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那个,先生,你这车真好,
就算这么大雨也能这么稳当……”坐在后排老实巴交的男人期期艾艾地开口,
他们从心底里感谢这位先生愿意大雨送他们去医院,但能不能看下路啊,这么大雨呢,
他担心老婆害怕。旁边的女人忍着疼,捏了把男人腰间的软肉,悄悄白了他一眼,
这个没眼力见的,很明显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女人觑了一眼孟宴臣的脸色,“先生,
这个姑娘是燕大的学生吗?人真好啊!一般的小姑娘都吃不了这个苦。”听着女人的话,
孟宴臣回过头来,却想到了许沁读书的时候家里特意买了套学校社区里的公寓,
比宿舍离教学楼还近,工作了也是直接买了最近的小区,
她这一辈子应该也遇不到这种情况吧。毕竟她是那么柔弱,那么敏感,令人小心翼翼。
叶子却不一样,现在租的房子就算骑共享单车到学校也得十几分钟。肖亦潇平时不靠谱,
说的一句话还真对了,“形似而神不似。”不像好啊,叶子可是会咬人。“身体感觉怎么样,
医院马上就到了。一会儿我就不和你们进去了,我还有重要的事。
”孟宴臣看着近在眼前的医院,对后排的夫妻两人说道。“好好好,谢谢先生,
真的太感谢您了。”两口子忙不迭地和孟宴臣道谢,“您送我们来就够麻烦的了,
哪能让您再和我们一起进去呀。”送了这对夫妻到医院,孟宴臣看着车外越来越大的雨,
方向一打,还是决定原路返回,毕竟自己就是为叶子来的,
他孟宴臣的人生从来就没有半途而废一说。没有人会永远停留在原地,
尤其是还下着大雨的时候。
孟宴臣在给叶子打了七八个电话之后终于勉强接受了自己可能是被叶子拉黑的事实。
孟总尝试着发了条微信,果然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红色叹号。“对不起,您还不是对方好友。
”“不是好友吗?”两个人坦诚相见的关系竟然不是好友,
叶子你怎么定义我们之前的关系呢?孟宴臣的手指抚过叶子的头像,
这场围猎的最终赢家只能是我,叶子。大雨瓢泼,孟宴臣还是见到了叶子。
因为孟宴臣不确定自己是因为被拉黑而没有打通叶子的电话,
还是叶子因为别的事情没接到电话,这么大的雨,总归还是要自己来看看才放心。
听到门铃响叶子还以为是自己点的生姜可乐到了,没想到是孟宴臣。
孟宴臣突如其来的到访的确超出了叶子22年的认知能力,她站在门口,不说话也没动作。
她自认为两个人之间不可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叶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想要拉着自己一起“死”的男人。“怎么不接电话。
”孟宴臣径直推开门就要进屋,开门的手被叶子拉住,孟宴臣低头看向叶子,
她好像刚洗完澡,头发还氤氲着香气,孟宴臣猜应该是某种洗发水的味道。“进来吧。
”孟宴臣听到叶子说。孟宴臣还是坐在上次的位置,叶子问“喝点什么?”“不用了,谢谢。
我……”孟宴臣的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我在你学校附近有套公寓,
平时没人住,你……”叶子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声音里有收不住的哽咽,
“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呀?一个随时可以重装的程序?一个小恩小惠就能收买的拜金女?
你是不是还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住进了你孟宴臣的房子,好来证实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 叶子越说情绪越收不住,本来自己已经很努力想要忘记那晚发生的事,
也很想把和孟宴臣的相遇当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自己明明已经尽力生活了,
为什么孟宴臣还要来搅乱一池水,让自己回忆起那一晚的不堪呢?
孟宴臣不知道叶子为什么哭。他参考了燕大附近所有的小区,
才选了这个环境好、邻里都是高知教授,离学校也近的,不管叶子以后是继续读书还是创业,
都是个很不错的住所。是9楼的平层,站在阳台上正好能看到叶子的学院教学楼。任谁来看,
都不能说孟宴臣做的不好。叶子为什么哭呢? 孟宴臣不禁想, 许沁也经常哭,
因为住的地方离医院太远哭、因为买的车不和心意哭。但是只要达到了要求就好,
像一个孩子永远依靠着自己。孟宴臣一直以为眼泪是治愈,
每当许沁哭着对自己倾诉生活的压抑时,自己好像也被治愈了,她是在替我哭吧。
看着叶子的眼泪,孟宴臣恍然认识到眼泪也可以是一种武器,就如当下,
叶子的一滴滴眼泪好像一颗颗砂砾密密麻麻地杂糅进自己心里,疼而且喘不动气。
叶子好像误会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争辩,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尽自己所能帮你一点,
但最后能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我只是不想让你走歪路。”“歪路?什么是歪路?
孟总是指***、毁人前途吗?抱歉,我现在还做不到。”“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孟宴臣摘下眼镜,揉着眉头,语气却更加无力,
“你换一个离学校近的地方能更好地专注学业,酒吧和代驾的***都不要再做了,
你已经大四了,就没点别的打算吗?真准备当一辈子网红?”“笃笃笃,您的外卖到了。
”叶子擦了擦眼泪,是生姜可乐,送过来已经有点凉了。送走外卖员之后,门都没关,
叶子转过头对孟宴臣说,“你走吧,我要休息了。”孟宴臣诚知如果今天自己就这么走了,
以后两个人之间就再也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了。但看着叶子越发冰冷的神色,
也只能从餐桌旁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又做回到了叶子的沙发上,软塌塌的,
孟宴臣差点陷进去。“等你喝完我就走。”“在这儿展示你对失足少女的怜悯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子并不想深究孟宴臣到底是什么意思,
连日来的精神紧绷和今天付出的巨大体力,都让叶子只想好好睡一觉。“随你。
”叶子的声音有气无力。“你头发还没干,”孟宴臣开口,“会头疼。
”叶子实在不想和孟宴臣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论,拎着自己的生姜可乐,转身进了卧室。
随他去吧。孟宴臣实在不想就这么和叶子结束交谈,他想问问叶子最近学习怎么样,
最近都没在代驾平台上看见她,想和她说淋了雨要喝点热的,不要湿着头发睡觉。
叶子醒来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睡饱之后的好心情在看见坐在客厅的孟宴臣后荡然无存。
他还没走?孟宴臣坐在客厅的地上,不再是西装革履,反而换上了一身休闲的家居服。
察觉到叶子的视线,孟宴臣抬起头,“不介意我借用下你的浴室吧。
”孟宴臣腿上放着的应该是什么报表,平时堆满产品的桌子被孟总征用,
原木色的家具此时竟也显示出严肃的意味。“孟总,这个房子是我合租的。
”叶子放下手里的水杯,来到孟宴臣身边坐下。孟宴臣扭过头,看着叶子还有点懵懵的眼睛,
实在是珍惜两个人能心平静气讲话的时刻,“所以我才想让你搬走,你马上就要毕业了,
应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我只是真心想让你的生活好过一点。”孟宴臣盯着叶子的眼睛,
大手攀上叶子的手腕,握住了她的手,“给我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
就当是一个不懂事的哥哥向妹妹的道歉,好吗叶子。”叶子现在的脑子有点不清醒,
孟宴臣在搞什么戏码?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吗?孟宴臣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叶子……答应我好吗?”叶子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不是因为孟宴臣几句似是而非缠缠绵绵的话,
她只是享受孟宴臣用这种臣服的、卑微的姿态面对她。叶子坐在沙发上,
而孟宴臣盘着腿坐在地上,地毯上是分分钟百万的工程报表。原来这就是俯视别人的感觉啊,
这让叶子生出一种自己好像掌握孟宴臣生杀大权的错觉,她突然想要揉揉孟宴臣的头发,
像平时逗弄楼下的大黄狗一样。“孟总,这次又要给我编造什么罪名吗?
”叶子抽出自己的手,抚上孟宴臣的脸,感受着手中的细腻温热,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孟宴臣,不想错过他一丝的神情变化。“要做我的共犯吗?
”孟宴臣歪歪头,把自己的手覆在叶子的手上,侧头吻上叶子的手心,“要么?”“砰!
”叶子因为抽出手的动作太急摔在沙发靠背上。这个吻,很烫,要烫到自己的心里,
叶子默默咀嚼着“孟宴臣”这三个字,又一次因为孟宴臣本人而心动。孟宴臣低头坐在地上,
不知道在想什么。叶子看到这个样子的孟宴臣,打消了想要和孟宴臣好好谈谈的想法,
很怕孟宴臣又做出什么不合常规的举动,两个人的纠葛暂时是说不清楚了。叶子叹一口气,
左手抚上孟宴臣的头顶,鼻尖传来熟悉的洗发水香气,像逗弄楼下大黄狗一样,拍了拍,
“我明天有时间。”孟宴臣猛得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惊喜来得这么突然!
“明早我来接你。”又看了看窗外,“要不我今晚……”“这是我合租的房子,孟总。
”孟宴臣还是回了家。毕竟叶子的房子是合租的,还是早点搬家好。孟宴臣没说玩笑话,
作为身价不菲的孟氏集团负责人,他真的在叶子大学附近有公寓,不过不止一套,
这一套是离准备给叶子的那套房最近的。 孟宴臣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
最近自己的心思都被叶子填满,他想离叶子近一点、再近一点。半夜,
孟宴臣被一阵热意燥醒。梦到了叶子,孟宴臣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
他回想起梦里的荒唐,只好起身去洗个冷水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孟宴臣又不可避免想到了在叶子家的那个早上。梦境和现实,孟宴臣分不清哪一个更真实,
更令自己甘之如饴。叶子穿着那件黑色的内衣,身上就裹着一件白色衬衫,
双手搂着孟宴臣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好像是那晚的延续,不过地点变成了孟宴臣的卧室,
他刚刚起身的那张床。“光着两条大白腿晃谁呢,”孟宴臣的两只手掐在叶子的腰上,
他好像能听到叶子因为紧张而急促的呼吸,
顺着衬衫往下看能看到叶子穿的蕾丝NEI衣的边边,衬的叶子更加波涛汹涌,
衬得一抹嫣红更加诱人。孟宴臣把碍事的衬衫从叶子肩头拉下,
细细的黑色肩带因为叶子的姿势要掉不掉地耷拉在她胳膊上,好像自己一扯就能掉下来。
叶子此时以一种毫无保留的、美丽的姿态呈现在孟宴臣眼前。
孟宴臣此时庆幸自己算是个合格的男人,可以毫无保留地欣赏、占有。一下、两下,
叶子的破碎与完整,在夜光的照耀下起伏。孟宴臣就站在镜子前失了神,那是个梦啊,叶子。
第二天孟宴臣找了搬家公司帮子搬家,他没有来。叶子想到了,
一个分分钟百万上下的总裁怎么会什么事都事必躬亲呢,自己又不是他那宝贝妹妹,
该知足了。而且不来刚好,叶子也不知道自己冲动之下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不到一天,叶子就完成了搬家大业,
甚至连手指也没动,孟宴臣找的搬家公司很专业,效率很高,负责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
一身健壮的肌肉看着就充满力量,他给了叶子一张名片,
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和叶子说“下次还找我哈。”叶子笑笑,下次应该是没有机会找你了。
新房子环境很好,是原木色的装潢。叶子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自己如果在这个城市安了家,
会是什么样,也许是流行的奶油法式风,也许是自己喜欢的其他风格,但应该没有孟宴臣,
也没有狗血般的剧情。叶子从来是个勤快的姑娘,搬家公司帮忙搬过来,
细节方面还得叶子一点点收拾。其实这个房子里的软装硬装都很到位,
叶子只要把自己常用的东西摆上就行。叶子打开衣柜,看到满满当当一柜子衣服,
明白了孟宴臣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许沁来照顾。叶子有点后悔,
对于两个一直暧昧纠缠的人来说,同处一个屋檐下,自己的一切都由他一手包办,
是兄妹还是情人?“叮咚……”门***打断了叶子的思绪,多想无益,走一步算一步吧。
来人是肖亦潇。“叶子?”肖亦潇真没想到孟宴臣让自己来送衣服竟然能看见叶子,
他对叶子印象还挺深刻的,美女嘛,一眼就记住了。
“你来……”肖亦潇在看见客厅里堆放着的直播设备后默默咽下了自己想说的“***”二字,
却恍然大悟道,“干爹?”在酒吧也没发现肖亦潇思维这么跳跃啊,自己还没说一句话呢,
肖亦潇怎么说出“干爹”的呢?“什么?”叶子问。“没什么,衣服放这儿,你收拾着,
我先走了。”肖亦潇来的猝不及防,走的也风风火火,甚至都没来得及和叶子说一句话。
走出公寓大门的肖亦潇一脚油门就踩到了孟氏集团的楼下,“这个孟宴臣,
还搞金屋藏娇那一套呢?”“孟宴臣,你几个意思?让兄弟白跑一趟,
你那新房子里哪有人啊?”未见其人,先闻肖亦潇之声。“好,你先下去吧。
”孟宴臣合上手中的文件,揉了揉鼻梁,拿起手机就给叶子打了过去。
“嘟嘟嘟……”没人接。孟宴臣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叶子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怎么会没人呢?“你不是让我定衣服吗,我……”肖亦潇一边觑着孟宴臣的脸色,
一边在心里腹诽,“让你瞒着兄弟,吓吓你!”“什么意思,没人。
”孟宴臣打断了肖亦潇的长篇大论,他实在没时间听流水账。“就字面意思嘛!
你那新房子是给谁住啊,我看那装修也不像你的风格啊。”肖亦潇想套孟宴臣的话,
却被孟总抓住了漏洞,“屋里没人你怎么知道什么风格?”与此同时是叶子的微信,
“在收拾,怎么了。”“没事,你忙吧。晚上一起吃饭。”“好。
”叶子没有不告而别并且答应了自己的邀约,让孟宴臣的眉头舒展开来。“怎么,叶子?
”肖亦潇凑到孟宴臣身边问。“金屋藏娇?还是壮士断腕?”“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孟宴臣抬起头来看肖亦潇。肖亦潇不再嬉皮笑脸,“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你是金屋藏娇呢那我还觉得你是个男人,你要是壮士断腕想玩什么替身梗啥的,
我替叶子感到不值,真的。好好的姑娘,漂亮又聪明,跟你,啧啧……”孟宴臣摘下眼镜,
靠在并不舒服的老板椅上,“你太小看叶子了,不管我怎么想,决定权在她不是我。
”“而且,”孟宴臣笑了,“值不值得,自会有时间来证明。”肖亦潇不懂,
孟宴臣说话玄里玄乎的,但这不妨碍自己那颗火热的想当干爹的心。“所以,
什么时候我能当干爹啊?”“干爹?亲爹的事还没影儿呢,你有的等了。
”孟宴臣也不再和肖亦潇废话,准备一会儿去叶子那儿看看。另一边,
叶子看着肖亦潇留下来的明显是男生样式的衣服不知所措,送错了吧。“嘟……”“叶子,
怎么了?”“肖亦潇把你的衣服送到这边来了,要不要……”叶子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孟宴臣打断了,“不好意思,先放你那儿吧。一会儿我去接你,我们去吃饭。
”叶子摸不清孟宴臣的意思,但也知道自己好像在孟宴臣的每一句话上都投入了太多的精力。
叶子晃晃脑袋,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放这儿就放这儿吧,反正又不止一个房间,
叶子收拾了收拾孟宴臣的衣服放到了隔壁客房,小一点但是五脏俱全。
把肖亦潇送来的衣服一件件挂好,看着这明显不符合孟宴臣风格的衣服,
叶子好像能想象出孟宴臣年轻的样子。青春年少,知慕少艾。叶子还正青春,
学校里也不是没人追自己,但叶子之前的精力一直在***上,
颇有些“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的风范,不过遇见了孟宴臣,
叶子想自己是有点慕强的,栽了也不亏,天底下也只有一个孟宴臣。
叶子最近正紧锣密鼓地要继续自己之前的事业,
偶然的机会从淼淼那儿知道了自己当初的罚金竟然是孟宴臣交的,
叶子也不禁感叹命运的神奇,果然上天的馈赠早就暗中标好了价格。
自己手头的钱再攒攒应该够还给他了。坐吃山空不是叶子的风格,叶子只能更加努力地直播,
之前的美妆账号是没办法做了,正好现在叶子在准备毕业论文,
准备重新做一个生物科普账号,之前做美妆视频是随大流,但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
叶子发现现在平台上做科普公众号的也不多,寥寥几个也是人云亦云,错误百出。
叶子对自己的专业还是很有信心的,从妙趣横生的小视频入手,
叶子清丽的面孔和娓娓道来的声音令她积累了不少粉丝,
每次一发视频总有粉丝在评论区喊“姐姐,饿饿,抱抱”,
是和做美妆视频时的束手束脚不一样,叶子在生物方面的确可以说的得天独厚。
晚上叶子也会抽一点时间进行直播,和网友进行互动。总而言之,累但是快乐着,当然了,
收入也很可观,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还上当初的罚款了。华灯初上,
孟宴臣来的时候叶子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人却已经坐在手机前开始直播了。
叶子没想到孟宴臣这么早来,歪歪头“给我一个小时,可以吗?”孟宴臣当然不置可否,
自己脱了鞋就坐在叶子对面的沙发上,享受这一天中难得的静谧。叶子的直播很有意思,
听着叶子的声音,孟宴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不必看枯燥的报表,
身上似乎也不用肩负万人的生计,自己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听到叶子讲雄蕊雌蕊,
孟宴臣想到了付女士养在家门口的那颗石榴树,只长叶子不结果。
叶子在专业方面能力还是很强的,在进行科普直播时侃侃而谈,语言生动又有趣,
这样的叶子好像在发光,明亮的灯下是熠熠生辉的叶子。“这才是正道,学以致用,很不错。
”孟宴臣想。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在叶子说完“再见啦朋友们,
今天我们的直播就到这儿吧,谢谢大家的支持,咱们明天再见。”后,孟宴臣犹觉意犹未尽。
“这样的直播可比之前当网红有意义多了,”孟宴臣说。“可我现在也是大网红啊,
好几百万粉丝了哦。”叶子指着平台认证的图标给孟宴臣看,“网红达人”。孟宴臣抿抿嘴,
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的确跟不上潮流了,网红不是喜欢拍拍奢侈品、晒晒美好生活的人吗?
“走吧,去哪儿吃?”叶子已经关掉直播设备。叶子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胸前,
氤氲出一片透明,孟宴臣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老地方,楼下等你。
”叶子最近有点忙的离谱,从那天吃完饭孟宴臣已经快一个多月没见到叶子了。
孟宴臣不明白为什么叶子已经答应搬到公寓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却更加疏远了。
两个人还在孟宴臣的坚持下继续联系,但是叶子回复的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问就是忙,
再问就已读不回。孟总有点不开心,今天准备去公寓堵人。但是公寓没人,
孟宴臣给叶子打了电话却被挂断,随之而来的是叶子的微信,“在拍摄。
”后面紧跟着一条视频,是茫茫大山,绿水青山环境还不错。“你在哪儿?
”孟宴臣在自己记忆中没能想到燕京周围有这样的地方。叶子那边却久久没了消息。
孟宴臣一直等到晚上,手机里才又有叶子的消息,“我回老家了,这边有个工作。有事吗?
”孟宴臣没回,知道叶子在哪儿了就行,什么时候他得有事才能找叶子了,
明明两个人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叶子的博主事业红红火火,回到生物老本行的叶子如鱼得水,
视频也是做的风生水起,现在已经是科普类的头部主播了。
这次就是受邀回到家乡为家乡做宣传,
叶子也想为这个安静的、可爱的、给了自己美好童年的地方出一份力。
叶子的老家是北方的一座小城市,四周是高高的大山,生物资源很丰富,
跟着时代的步伐前进着,不算落后也不贫穷。父母一辈子普普通通,
唯独女儿叶子是此生最大的骄傲,这次叶子受到县里的邀请回家品拍摄视频,
更是让老两口在不大的小城里挺直了腰杆,“是呀是呀,叶子回来了。”“说是领导找她呢,
我们也不懂。”在故乡,叶子感到了久违的轻松,是绿水青山,是心安,
是想要放开手脚高歌一曲。和叶子对接的是政府文旅部门的一个年轻小伙子,
负责拍摄和文案,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大家都叫他大勋。
在后面的相处中叶子才发现大勋竟然是燕大新传学院的学长,
毕业之后考了选调生回到了家乡。“叶子,你来看,
我觉得这个地方的构图还可以再明亮一点。”在拍完一小段视频之后,
大勋拿着摄像机凑到叶子身边,“呀,瞧我,忘了咱们的叶老师还穿着道具呢,快来快来,
让我给你擦擦汗。”大勋拉着叶子的手腕到大树底下,
闹着就要用自己不知道穿了多久的马甲给叶子擦脸。叶子嫌弃的去推他的手。
孟宴臣到地方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两个年轻人亲亲热热凑在大树底下不知道再看什么,
肩膀挨着肩膀,脸都快凑一起了。旁边那个男生还张牙舞爪说着什么,叶子言笑晏晏。
“孟总,您看咱们麻城山好水好人更好。那边,是咱们这次拍摄的两个主力军,
咱麻城本地人,都是燕大的。”负责招商的张主任看孟宴臣的眼神一直往树那边看,
以为孟总是在怀念青春呢,“年轻就是好,您看哈哈,说不定这次咱们还能成就一段姻缘呢。
”孟宴臣收回视线,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助理,助理闻弦知雅意,
“张主任,今天咱们的参观就到这儿吧,我们商务部还得开会商讨一下。”“诶,好好,
孟总您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安排好了,还请孟总一定赏光。”张主任有点摸不着头脑,
火急火燎说来投资的是这位孟总,刚到就要走的还是这位孟总,有钱人的世界真难懂啊。
“咳咳,听说那个姑娘是燕大的?我们孟总的妹妹也是燕大的,说不定他们能有共同话题呢。
”助理凑到张主任耳边说。“这……”张主任犯了难,助理的意思并不难懂,
但是孟总看着年轻也得三十好几了吧,叶子今年满打满算还不到22呢,
这种事儿他可做不出来,“好,让叶子带着他男朋友一起,都是年轻人,肯定能有共同话题。
”助理看了张主任一眼,只看到张主任低着头,只剩几根头发还在坚强地随风飘扬。
看着孟宴臣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张主任甩了甩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呸,人模狗样的。
”背着手迈着潇洒的步伐来到大树底下,笑眯眯地问,“拍的怎么样了?这几天累坏了吧。
大勋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叶子你有啥问题尽管来找我。”“没问题张主任,
叶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大勋看着叶子说。“主任您费心了,我这边没什么问题,
为家乡建设出一份力是我应该做的。”叶子换下道具服,
简单的牛仔裤和衬衫搭配高马尾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牛鬼蛇神都不用管。”张主任倒背着手笑呵呵地讲。
等张主任走远,大勋用胳膊肘碰碰叶子,“诶,今晚你去吗?” “啊?
”回家的闲适和放松让叶子一时没想到张主任的话外之音。“好像是从燕京来的老板,
估计想好事儿呢。”大勋思忖着,“要不你别去了。”“这行吗?
”叶子也的确不想和这种不怀好意的投资商虚与委蛇。 “行,怎么不行,强龙不压地头蛇,
咱们张主任能量大着呢!”大勋表情有点微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大勋朝着叶子绽放出大大的笑容,抬起手把叶子的高马尾揉的乱糟糟的,一边揉一边跑,
“走吧,下班啦!”“孽障,吃我一招!”叶子不甘示弱地追着大勋打。孟宴臣并未离开,
坐在车里看着叶子和那个男生嬉戏打闹,看着叶子脸上的笑容,
这么多天联系不上叶子的焦躁一扫而空,但随之而来的是被忤逆被背叛的痛苦和愤怒,
叶子就应该按照自己给她规划好的路线走,继续读书,然后去高校任教,
燕大高材生每年不知凡几,最后出头的又有几个呢?叶子和这种人混在一起有什么未来呢?
孟宴臣看了一眼身边的助理,“告诉张主任,今晚一定让叶子去。” “是,孟总。
”这次跟着孟宴臣来的助理不是陈铭宇,对孟总的一些事情并不清楚,
只以为这位看着冷清禁欲的总裁是看上小姑娘了,想着自己一定把这个事儿办好。
话说张主任接到电话,却犯了难为,坐在这个位子上他很明白再一再二不再三的道理,
之前打太极给叶子挡了回去,但这孟总还就是指名道姓认准了叶子。“张主任,怎么了?
”大勋送下叶子又回了办公室。“大勋啊,我看那个燕京来的孟总不像好人呐,
今晚吃饭叶子是非去不可了,你好好看着叶子点,必要时候你就说你是他男朋友,
和叶子吃完饭赶紧回来。你这么办……”张主任和大勋嘀嘀咕咕了一阵。
大勋离开之后张主任又开始打电话,“刘姐啊,我小张……”县里用最高规格来招待孟宴臣,
孟宴臣在进入包间的一瞬间,脸都绿了。偌大的包间里坐着花花绿绿十几个大妈,哦不,
按张主任的说法都是姐姐,毕竟比孟总大不了几岁。“孟总,这是咱刘姐,
广场舞队的业务骨干,咱都是同龄人,我想你们应该有共同话题哈!刘姐,你们好好聊。
”孟宴臣第一次觉得张主任头上那几根头发有点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