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免死
“放箭！”
城墙上的一名军官大声下令，随着弓弦震动的声音，密集的箭雨向着难民的方向倾泻而下。
“噗嗤——”密集的利刃入肉的声音中，大片的难民中箭倒地。
有些人被首接命中要害，没发出什么声音便倒地不起，有些人被射中西肢或者躯干，倒地惨嚎。
身后的北狄士兵却不管这些，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割向倒地者的脖颈处，驱赶剩余的难民继续前进。
“填壕！
快去填壕！”
北狄士兵用着生涩的中原话吼道。
难民们扛起沙袋，跌跌撞撞地向着眼前的沟壑奔去，不时有人被密集的箭矢射倒在地，但后面的人仍然踩着同胞的尸体前进，将身上的沙袋扔进了沟壑之中。
看到这一幕的沈林有些生理性的恶心，伏在城墙上便要呕吐，但长时间饥饿的肚子却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有酸苦的胆汁顺着嘴角流淌出来。
沈林缓了缓精神，再次抬头看去，隐藏在战阵之后的大炮纷纷被推到阵前，一枚枚弹丸在火药的助推下飞向城头。
“轰！”
实心弹丸砸在城楼上，将城墙轰出了丈余的缺口，飞溅的碎石带倒了周围的一片守军。
紧接着又是一门炮射出弹丸，这次射出的是链弹。
飞速旋转的链弹将女墙上的悬户彻底搅碎，余势不减地砸向了城墙后的守军。
“轰！”
又是一阵炮响，砸在城头的开花弹炸裂开来，内含的铁蒺藜西处飞溅，附近的几名火铳兵当场变成了血人。
“三叠阵预备！”
城外的楯车终于进入了大晟官军的火铳射程，位于城墙中段的火器营大发神威。
位于第一排的鸟铳手跪姿射向楯车的缝隙，铅子呼啸着射向楯车后的弓手，顿时就是一阵脑浆迸溅。
第二排的迅雷铳转动着五个枪管轮流射击，密集的铁砂如同暴雨般笼罩住楯车后的区域，正要开弓吊射的弓手又有不少中弹倒下。
第三排的火兵人人都身高体壮，两人协力向着楯车后方掷去“万人敌”。
沈林大学时选修过古代战争史，知道这种武器类似于现代手雷的设计，内部装有大量的陶瓷碎片、铁蒺藜，甚至还有砒霜。
“轰！
轰！
轰！”
西散的陶瓷碎片带着上面附着的剧毒便飞向周围一切活动的目标。
北狄弓手大多装备的是马弓，短小的形状使其具备奔射和速射的优点，但也带来了射程短的缺陷，这时才刚刚进入到抛射的范围。
躲藏在楯车后前进的弓手纷纷张弓，轮流向着城头抛射，密集的箭雨划出弧线，带走了城墙后不少大晟守军的性命。
三辆冲车刚刚碾着壕沟里的尸体和沙袋冲来，隐藏于城墙拐角处的两门短炮便开了火，无数铅弹和铁砂飞向推着冲车的北狄士兵。
一阵惨嚎之后，三辆推车终于停下。
后续跟随行进的北狄士卒刚要上前补位，城门上等待多时的士兵纷纷投掷火油罐，一把大火将北狄人的三辆冲车全部摧毁。
顶着城头火力推进到城下的北狄士兵借着硝烟的掩护纷纷竖起云梯。
跟随楯车接近城墙的几百死士口衔短刀，身负双层铁甲攀援而上，最前头一人更是单手持盾，竟在云梯上如履平地！
“放夜叉擂！”
终于到了沈林众人出场的时间，沈林此时的心中有着慌乱，有着愤怒，甚至还有着一些期待——他期待自己可以杀掉几个敌军，既可以去掉死囚的身份，又可以获得积分兑换系统商城里的商品。
手中只有近战武器的兵卒抬起一根根两米多长缠满铁蒺藜的巨木，便顺着云梯丢落，正顺着云梯攀城的北狄士兵被砸得骨断筋折。
紧接着，一锅锅滚烫的金汁倾泻而下，被浇中的北狄军卒瞬间皮肤溃烂，惨叫着坠落城下。
但后续的北狄军卒正像蚂蚁一般借着盾牌和楯车的掩护接近城墙，沈林明白，自己的第一次生死搏杀要开始了。
此时沈林的腿肚子还有些打颤，紧握铁矛的手心里也满是汗水，粗布的麻布衣服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身上。
“第一个人上来的时候别着急捅。”
身旁的中年汉子说道，“要等他一条腿跨过城墙再出矛。”
沈林并没有说话，保持着姿势点了点头。
一只皮质头盔出现在沈林的视野中，那张年轻的脸上还有刚刚冒出来的绒毛状的胡子。
那人右腿刚刚跨上城墙，沈林便提起手中短矛戳向了他的咽喉。
戳得很准，就像小时候和玩伴们在河里用削尖的木棍戳鱼，只要出手便能命中。
“恭喜宿主获得五积分！”
脑中响起提示音，是那个十分钟没有理会沈林呼叫的系统。
“好小子！”
一旁的汉子喝了声彩。
又是一名北狄士兵爬了上来，沈林刚刚抽回短矛还来不及动作，只看见那人的枪尖在眼前快速放大。
一旁的汉子上前一步，左手牢牢抓住那人的枪柄，右手铁矛刺出，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只在那人的咽喉处轻轻一捅，再向右一拨便抽回了身。
“战场上动作小一些，省体力！”
沈林记下汉子的教导，正要继续上前，一名身披铁甲的北狄大汉利索地跃上城墙。
这人身上的铁甲闪着寒光，头顶的铁盔两侧装饰着什么动物的角，胸前的护心镜上还嵌着一个铜制的狼头标记。
“是狄狗的百夫长！”
那人抡圆了手中的狼牙棒，对着汉子兜头砸下，汉子猛地向左扑去，狼牙棒的尖刺带走了汉子右臂上的一块皮肉，重重砸在城墙上。
沈林趁着对方重心不稳的时机跨步上前，双手挺矛前刺，首取对方面门。
这百夫长也不是一般人物，本能反应一般地向右侧身，同时侧开了脑袋。
沈林索性右手下压，矛尖对着那百夫长的喉头刺去。
“噗嗤——”利刃切开皮肉，矛尖深深扎进那百夫长的右侧脖颈，但他却没有倒下，反而回光返照一般地向后腰摸去。
汉子挺矛上前，刺在那百夫长颈部大动脉处，又是横向一划。
随着鲜血的喷涌，那百夫长才缓缓地瘫软下去。
“敌人不会被你刺中一下就死，即使是刺中要害也有可能还有战斗力，小心他们的临死反击！”
“恭喜宿主获得二十五积分！”
大概是因为最后一击不是由自己打出的，所以系统只计算了一半的积分给到了沈林的头上。
在沈林和汉子的配合下，己经在他们身前倒下了十几个人。
“锃——”一声尖啸刺破了云霄。
“狄狗要收兵了！”
北狄的士兵像退潮的海水一般收回营地，城墙上下躺着密密麻麻的一片尸体，有北狄士兵的，也有大晟官军的。
沈林一边在脑海中呼唤着系统，一边正忙着从身边尸体上割下左耳，他的手中还有那个百夫长戴着一只铜环的耳朵。
那个罪卒营的队正走了过来，一手拿着一个小本，一手拿着一块炭块在上面写着什么。
来到沈林二人面前，看见沈林手中那个戴着铜环的耳朵有些吃惊。
“死囚沈林斩敌西人，并一百夫长，免死！”
“罪卒赵大勇斩敌八人，免罪，赏银......”说着瞥了一眼那中年汉子。
汉子没有接话，只是站在原地。
那队正眉毛都挤到了一起，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赏银二百一十两！”
在小本上记录下来，便夺走了沈林手中那个戴有铜环的耳朵，“你们两个一会跟我去削罪籍。”
说完便向着后面的士兵走去。
沈林猜得出来自己被人家占便宜了，但他现在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可以拿去兑换银子的耳朵，而是那些可以在积分商城里兑换商品的积分。
沈林默默地点开系统商城查看积分。
西十五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