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一声震天暴喝,三千铁甲齐刷刷地劈下长刀,刀光如雪,刺得人睁不开眼。
高台上,镇南王林震渊负手而立,虎目如炬,扫视着台下士气高昂的精锐部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父王,这批新兵比上批强多了。”
身旁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林震渊转头,看到次子林昱正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文士袍上沾满了尘土。
“昱儿,你一个读书人,何必跟着操练?”
林震渊虽是责备,眼中却带着赞许。
“二弟这是怕被大哥比下去。”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只见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倚在旗杆旁,手中把玩着一根银色短棍,正是长子林漠。
林震渊摇头失笑:“漠儿,你那‘寒芒碎星’练得如何了?”
林漠眼中精光一闪,手中短棍突然“咔”地一声伸长,化作一杆两米有余的长枪。
枪身银光流转,枪尖寒芒点点,宛如星辰。
“父王请看!”
话音未落,林漠己如离弦之箭射向校场中央。
长枪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色闪电,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似猛虎下山,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校场上三千将士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屏息观看。
只见林漠身形越来越快,最后竟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只有枪尖的寒芒如星辰般闪烁不定。
“好一个‘寒芒碎星’!”
林震渊拍掌大笑,“漠儿这枪法,怕是己得老萧七分真传了。”
“王爷谬赞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影卫首领萧无咎缓步走出,黑袍下的独眼闪烁着欣慰的光芒,“大公子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林漠收枪而立,额上不见一滴汗水。
他手腕一抖,长枪又缩回短棍状,被他随手插入腰间。
“老萧,你就别夸他了,再夸尾巴要翘上天了。”
林昱笑着走过来,递给兄长一块汗巾。
林漠接过汗巾,却只是擦了擦手:“二弟,你那‘算无遗策’的本事才叫厉害。
上次要不是你提前算出蛮族偷袭路线,咱们至少要折损五百弟兄。”
林震渊看着两个儿子,眼中满是骄傲。
长子武艺超群,次子智谋过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王爷!”
一名传令兵急匆匆跑来,“景阳城来了圣旨!”
林震渊眉头一皱:“圣旨?”
烛火摇曳,映照出皇帝林震煜阴晴不定的面容。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玺,目光却落在跪在地上的丞相赵无庸身上。
“爱卿所言当真?
镇南王真有异心?”
赵无庸额头触地,声音恭敬却带着蛊惑:“陛下,林震渊拥兵自重,坐拥南疆六郡,精兵三十万。
其长子林漠武艺超群,次子林昱智谋过人,若不早做打算,恐成大患啊!”
皇帝手指轻敲桌面:“可震渊是朕的堂弟,一向忠心……陛下!”
赵无庸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当年太祖不也是前朝的外戚?
权力面前,亲情何足道哉!
臣己得到密报,镇南王近日频繁操练兵马,其心可诛啊!”
皇帝眼中疑虑渐浓:“那依爱卿之见?”
“以世袭之事为由,召他们父子三人入京。”
赵无庸压低声音,“届时收缴兵符,软禁起来,南疆群龙无首,自然归顺朝廷。”
皇帝沉思良久,终于缓缓点头:“拟旨吧。”
南陵城,镇南王府。
“世袭之事?”
林震渊放下圣旨,眉头紧锁。
林昱接过圣旨仔细阅读,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父王,此事蹊跷。
世袭之事去年就己定下,为何突然又要商议?”
“二哥多虑了吧?”
林漠不以为意,“或许是皇帝伯伯想见见我们?”
萧无咎站在阴影处,独眼中精光闪烁:“王爷,老奴总觉得此事不简单。
不如让老奴先行一步,探探风声?”
林震渊摇头:“圣旨点名要我们父子三人同去,抗旨不尊反而授人以柄。”
他沉思片刻,“这样,我们带一千精锐随行,以防不测。”
林昱突然抬头:“父王,西疆王赫连烈不是您的结拜兄弟吗?
不如派人送信,让他也有所准备。”
“昱儿考虑得周到。”
林震渊点头,“就这么办。
三日后启程!”
---三日后,一支千骑精锐离开南陵城,向八百里外的景阳城进发。
队伍中央,林震渊父子三人并肩而行。
“父王,您为何如此忧心?”
林昱看着父亲紧锁的眉头,忍不住问道。
林震渊叹了口气:“昱儿,漠儿,此去景阳,凶多吉少。
你们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以大局为重。”
林漠握紧腰间的“寒芒碎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父王放心,我们绝不会让您失望。”
---队伍缓缓接近城门,忽然一队人马从侧面大道行来。
为首之人身着紫金蟒袍,面容威严中透着几分阴鸷,正是北疆王林震昊。
他身旁跟着一位身着绛紫官服、面容白净的中年文官,脸上挂着滴水不漏的恭敬笑容。
"这不是震渊贤弟吗?
"林震昊勒马停住,笑容满面地拱手,"多年不见,南疆水土倒是养人啊!
"林震渊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表面却不动声色地回礼:"震昊兄别来无恙。
听闻北疆去年击退草原十八部联军,兄长威名更胜往昔了。
""哪里哪里,比不得贤弟坐镇南疆,治下六郡歌舞升平。
"北疆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突然侧身介绍道,"这位是当朝赵丞相,特地来迎贤弟的。
"赵无庸在马上微微欠身,姿态恭敬却不失威仪:"下官赵无庸,久闻镇南王威名,今日得见,果然龙虎之姿。
"林震渊目光一凝,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堂堂丞相亲自出迎,绝非寻常。
他朗声笑道:"原来是赵相,失敬。
本王远在南疆,却也听闻赵相辅佐陛下,朝政清明。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漠在父亲身后,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寒芒碎星"。
他注意到赵无庸虽然言辞恭敬,那双细长的眼睛却像毒蛇般不断打量着他们父子三人,尤其在看到身后精锐骑兵时,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王爷过誉了。
"赵无庸笑容不变,"陛下常说,西方藩王中,唯镇南王最是忠心体国。
此次召见,特意嘱咐下官要好生接待。
"林漠敏锐地注意到,父亲与北疆王寒暄时,赵无庸的目光不断扫视着他们身后的骑兵,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父王……”林漠低声提醒。
林震渊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随即笑道:“皇命在身,不敢耽搁。
改日再与震昊兄赵相叙旧。”
两队人马擦肩而过时,林漠分明听到北疆王低声说了句:“南陵的土包子……”林漠握紧了腰间的“寒芒碎星”,却被林昱一个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