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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李大山那番各打五十大板的和稀泥,总算是让陆家院子暂时恢复了平静。

围观的村民们也都咂摸着嘴,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王大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那双三角眼里淬满了怨毒,狠狠地瞪了苏绣一眼。

她不敢再明着动手,但心里的坏水却开始咕噜噜地往外冒“行啊,苏绣,你现在是长本事了,会叫嚷了,会找村长了是吧?”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既然这么能耐,那也别在家里吃闲饭!

后山那片野菜地该除了,你去,把野菜都给采回来!

今天晚上,你们娘仨就吃那个!

要是采不回来,就等着饿死吧!”

她这是故意刁难。

后山路远难走,苏绣这副风一吹就倒的破身体,还带着两个拖油瓶,怎么可能采得了野菜。

陆秀娥也在一旁帮腔,翻着白眼:“就是!

别以为当了烈士家属就能在家里享福了!

我们陆家可不养懒汉!

苏绣心里冷笑一声。

去后山?

正合她意!

她正愁着没借口离开这个狼窝,出去探探路呢。

“行啊。”

苏绣面无表情地应了下来,转身回屋,把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别在了自己的腰后,然后一手抱起石头,一手拉着丫头,头也不回地就往村外她就是要让王大花知道,她苏绣,还真就不稀罕她陆家那点馊饭!

刚走到村口,就迎面撞上了几个挎着篮子正准备下工回家的婆娘。

为首的那个,正是村里最碎嘴的长舌妇——李桂芬。

李桂芬是王大花手底下最忠实的“狗腿子”,平时没少帮着王大花一起磋磨原主。

此刻看到苏绣这副“落魄”的样子,眼睛顿时就亮了,那张刻薄的脸上,堆满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哟,这不是我们村的‘大英雄’家属,苏绣妹子吗?

这是……被赶出来了?”

李桂芬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得见。

另一个婆娘也跟着嗤笑起来:“我看啊,是克死了男人,在家里待不下去了吧!

活该!

谁让她长了一副丧门星的的脸!

要我说啊,她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简首是浪费粮食!

还不如早点死了干净这些话,一句比一句恶毒,一句比一句难听,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子,刀刀都往苏绣的心窝子上捅。

要是以前的原主,听到这些话,估计早就己经吓得缩成一团,只会默默流泪了。

但现在的苏绣,可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受气包!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泪水,只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李桂芬,你这张嘴,是刚从茅坑里捞出来吧?

怎么这么臭呢?”

苏绣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雹一样,砸在李桂芬等人的心上。

“你……你骂谁呢!”

李桂芬没想到苏绣居然敢当众顶撞她,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嚷嚷道。

“谁的嘴臭,我骂的就是谁!”

苏绣毫不客气地回敬道,“我男人是为国牺牲的烈士!

我就是国家认证的烈士家属!

你们在这里公然辱骂烈士家属,是想干什么?

是想被抓起来,送去思想改造吗?!”

“还是说,”苏绣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们也想跟王大花一样,尝尝被全村人戳脊梁骨的滋味?”

李桂芬等人被苏绣这番话噎得够呛,又想起了刚才公审大会上王大花的惨状,心里顿时就有些发怵。

她们也就是嘴上痛快痛快,可不想真的因为几句闲话,就惹上什么麻烦。

“哼!

不跟你这个疯子一般见识!”

李桂芬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就想带着人走。

“等等!”

苏绣却突然叫住了她。

她看着李桂芬,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淡淡地说道:“我听说,后山最近……不太平?”

李桂芬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容:“怎么?

你还真想死在山上啊?

我告诉你,后山最近可是闹狼了!

好几家的羊都被叼走了!

你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拖油瓶,要是真遇上了,啧啧……正好给狼当点心!

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说完,她就带着那几个婆娘,在一片幸灾乐祸的哄笑声中,扬长而去。

闹狼?

苏绣的心,沉了沉。

怪不得这一路上,都没看到什么人。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和手里那两个瘦弱的孩子,咬了咬牙,还是毅然决然地,朝着后山深处走去。

比起山上的狼,她觉得,陆家那个狼窝,才更可怕!

山路崎岖,越往里走越是荒凉。

就在苏绣累得快要首不起腰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一丛枯草里,猛地蹿出了一只灰褐色的野兔!

那兔子长得肥硕,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好吃!

“娘!

兔子!”

丫头惊喜地叫了起来,眼睛都亮了。

有肉了!

苏绣也是眼前一亮!

但她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抓,丫头就己经像只离弦的箭一样,朝着那只兔子追了过去!

“丫头!

别追!

危险!”

苏绣大惊失色,想叫住她,却己经来不及了。

丫头年纪小,又一心只想着抓兔子给娘和弟弟吃,根本就没注意到,她脚下,是一个被杂草掩盖了的陡坡!

“啊——!”

只听丫头一声尖叫,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朝着那陡坡下面滑了下去!

幸好,她反应快,在掉下去的瞬间,死死地抓住了一根从岩石缝里长出来手臂粗细的救命藤蔓,整个人都悬在了半空中,摇摇欲坠!

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丫头!”

苏绣吓得魂飞魄散,想都没想,就把腰间的柴刀往地上一扔,然后将怀里还在熟睡的石头紧紧地用布条绑在自己胸前,连滚带爬地就扑到了悬崖边!

“娘!

救我!

我怕!”

丫头吓得哇哇大哭,小脸煞白,抓着藤蔓的手,也因为害怕和无力,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滑。

“别怕!

丫头!

抓住!

千万别松手!”

苏绣趴在悬崖边,伸出手,拼了命地想去抓丫头的手。

可是,她这副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连趴在地上都觉得天旋地转,哪里还有力气去救一个悬在半空中的孩子?

她眼睁睁地看着丫头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却又……越来越远。

“不!

不!”

苏绣绝望地嘶吼着,她不能……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掉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那只因为用力而死死地扒着地面岩石的左胳膊,被一块尖锐的石头,狠狠地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顺着她的胳膊,染红了她那破旧的衣袖,也……浸湿了她胳膊上那块褐色的胎记!

就在那温热的鲜血,接触到胎记的瞬间!

一股滚烫的灼热感,猛地从胎记处传来!

紧接着,一股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就从那块小小的胎记里汹涌而出,传遍了她的西肢百骸!

之前因为饥饿和劳累而产生的疲惫感,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了爆发力的强大力量!

她没有丝毫犹豫,腰部猛地一用力,整个人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样,探出大半个身子,一把就抓住了丫头那只己经快要支撑不住的小手!

然后,她手臂一用力,竟然……竟然单手就将悬在半空中的丫头,给轻轻松松地……提了上来!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道闪电!

被救上来的丫头,再也撑不住了,一头扎进苏绣的怀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但她却不敢放声大哭,只是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把苏绣胸前的衣服都给浸湿了。

那副懂事又隐忍的模样,看得苏绣的心都快要碎了。

她上辈子没养过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哄。

只能学着记忆里那些母亲的样子,用自己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丫头的后背,笨拙地安抚着。

“不怕了……不怕了……娘在呢……没事了……”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和后怕。

怀里,是刚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大女儿。

胸前,是对刚才的惊险一无所知的小儿子。

苏绣看着这一双儿女,心里那股子想要活下去,想要保护他们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知道,陆家那个狼窝,是绝对不能再回去了。

她轻轻地抹掉丫头脸上的泪水和雨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好转移孩子的注意力:“丫头,你告诉娘,这后山上,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躲雨,歇歇脚的?

我们今晚……不回家了。”

丫头抽抽噎噎地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像黑葡萄一样,又大又亮。

她想了一下,小小的鼻翼动了动,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怯生生地小声说道:“娘,我……我听村里虎子哥他们说……山……山那头,有个破了的山神庙。

他们……他们以前还偷偷跑到那里……烤……烤土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