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市局顶楼会议室的防弹玻璃上雨痕交错，倒映着陆沉铁青的脸。荧光笔标记的坐标在电子地图上闪烁——正下方是城市地标金融中心大厦。
"不可能。"局长拍桌而起，"那里有二十七国领事馆，安保级别比市局还高！"
苏璃调出大厦立体结构图："地下三层是康健医疗的私人实验室，租约签的是..."她放大合同签名处，"张明远的化名。"
技术科小王突然闯入："追踪到王磊的生命信号！"监控屏幕跳出一组生物数据：心率42，血氧89%，伴随着规律的电脉冲波形。
"体外循环维持。"陆沉对比波形特征，"但这不是普通ECMO，看这个谐波畸变..."他猛然抬头，"他们在做跨物种灌注实验！"
局长摔碎茶杯："48小时内必须破案，否则专案组就地解散！"他甩下一份文件——上级批示的红色通缉令，陆沉和苏璃的名字赫然在列，罪名是"泄露国家机密"。
会议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时，投影仪自动播放起一段视频：王磊被连接在某种生物反应器上，背景是标满化学式的白板。镜头外传来电子合成音：
「T-24小时。想要他活，拿记忆芯片来换。」
视频最后三帧闪过一组模糊坐标，苏璃增强处理后定位到城郊污水处理厂。
"声东击西。"陆沉将坐标与金融中心安保日志对比，"过去三个月，污水处理厂的化学车有27次进入金融中心地下车库的记录。"
暴雨中的污水处理厂弥漫着刺鼻氯气。陆沉撬开控制室门锁，里面堆满标着"消毒剂"的金属桶，但苏璃检测出桶内残留物含有医用级肝素钠和异氟烷。
"手术级抗凝剂和麻醉剂。"她打开电脑，解密出一份运输清单："每次运送后48小时内，金融中心必有一名外籍人士突发死亡，尸体均火速遣返回国。"
法医组发来对比报告：这些"意外死亡"的外交官，全都接受过张明远主刀的器官移植手术。
"人体走私通道。"陆沉踢翻某个金属桶，露出底部的夹层——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个器官保存罐，罐体标签写着"HLA超配型"。
苏璃突然僵住："这些不是普通器官..."她将罐体编号输入数据库，匹配结果令人毛骨悚然——所有供体都来自福利院，且与特定外交官家族存在远亲血缘关系。
回程路上，陆沉接到线人密报：金融中心今晚将举办慈善晚宴，主办方是某医疗基金会，嘉宾名单上有七位接受过移植手术的外交官。
"狩猎场。"苏璃翻查基金会资料，注册人照片虽然模糊，但金丝眼镜的反光特征与张明远完全一致。
警车急刹在市局门口时，传达室大爷递来封匿名信。信纸上只有一行打印字：「芯片在羽毛里」，附带半片银色羽毛——与别墅现场发现的完全吻合。
技术科鉴定结果令人震惊：羽毛轴芯是微型存储器，内含数百份器官移植档案和...三年前某次军方会议的录音。
录音背景嘈杂，但能清晰听到林世诚的怒吼："这不是医学实验，是屠杀！"随后是张明远的冷笑："别忘了你的女儿也在名单上。"
最后十秒，一个陆沉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项目升级为绝密级，所有参与者签署沉默协议。"——那是现任局长的声音。
会议室陷入死寂。局长面如死灰地跌坐椅上："我只是批准了初期..."他的辩解被刺耳的警报声打断。
监控显示金融中心地下车库涌入十几辆无牌救护车。红外热成像图中，数十个生命体征正在被集中转移到某个区域，而大厦所有出口突然进入封锁状态。
陆沉的手机亮起最后通牒：「T-12小时。游戏终局。」
暴雨拍打着警车顶棚。苏璃突然将平板转向陆沉："我破解了芯片里的加密分区。"屏幕上是张老照片：年轻的林世诚和张明远站在实验室里，中间那个穿白大褂的背影，肩颈线条与局长年轻时一模一样。
照片角落的日期说明了一切：2012年4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