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系统警告来了
"墨子，你这胳膊肘儿咋跟泡了水的面条似的？
"老吴抖了抖报纸，目光从镜片上方斜过来，"昨儿送水那跤摔得够利索啊，我在监控里瞅着，水桶都滚出十米远。
"陈墨弯腰捡地上的扫帚，指尖刚碰到木柄就顿了顿——掌心的擦伤还***辣地疼，是早上摔在水泥地上蹭的。
他首起腰时笑得没心没肺："吴队这眼神儿，比监控还贼。
昨儿帮楼下王奶奶搬蜂窝煤，劲儿使猛了。
"老吴"啧"了一声，把报纸折成方块拍在桌上："你小子，打三份工也得悠着点儿。
上个月替张叔顶夜班，这个月替李婶送水，再这么拼下去，保安服都要撑破了。
"他伸手要拍陈墨肩膀，却在半空顿住——陈墨的肩线比上周软了些，像被抽走了筋骨的竹篾。
陈墨后退半步避开那只手，袖管扫过桌角的保温杯。
他垂眼盯着杯壁上的水渍，喉结动了动。
系统惩罚带来的虚弱感像团湿棉花堵在血管里，每动一下都要费双倍力气。
可他不能说，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脖子里挂着的钥匙串，和昨晚突然发烫的青铜碎片，还有那个会发红光的任务簿。
"叮——"保安室的门被推开条缝，林小满的脑袋探进来时，陈墨正把扫帚挂回墙钩。
小姑娘穿着浅蓝衬衫，胸前挂着实习讲解员的工牌，手里攥着个牛皮纸文件袋，发梢还沾着博物馆展厅的凉气。
"陈哥！
"她小跑着过来，文件袋在掌心拍出闷响，"我按你说的，用紫外线灯照了古鼎底部。
你看！
"牛皮纸哗啦摊开，十几张照片散在桌上。
陈墨弯腰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是展厅里用来驱虫的沉水香。
照片里的青铜鼎纹路清晰得吓人，原本被铜锈覆盖的鼎底，此刻浮现出一行斑驳铭文，像老树根盘在暗红色铜胎上。
"这行被遮住的......"林小满指尖点在最后一张照片上，睫毛因为激动轻颤，"我对比了《商周金文通鉴》，镇邪司·陈、叶守鼎门，十年为期——陈哥你看！
"陈墨的手指刚碰到照片边缘就抖了一下。
"陈"字的金文笔锋锐利，和他父亲书房里那幅"铁画银钩"的书法如出一辙；"叶"字的转折处带着柔润的弧度，像母亲织毛衣时绕线的手法。
他喉间发紧，抬头时看见林小满的眼睛亮得惊人："陈哥，你爸妈是不是......""空调太凉了。
"陈墨突然抓起桌上的保温杯灌了口热水，烫得舌尖发麻。
他低头整理照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能让她看出破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两个字对他意味着什么。
十年前那个雨夜，父母说要去"守个重要的门"，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林小满没察觉他的异样，还在兴奋地翻文件袋："我查了资料，镇邪司是百年前妖潮后成立的官方武修组织！
不过解放后就销声匿迹了......陈哥？
"陈墨己经站了起来。
他把照片一张张收进文件袋，动作快得像是要把什么烫手山芋扔开："小满，这些照片你先收着。
闭馆后我陪你再去展厅看看。
"林小满应了声，抱着文件袋转身时，发梢扫过陈墨的手背。
他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耳尖还留着她刚才的话——"镇邪司"。
保安室的门"咔嗒"锁上。
陈墨扯下脖子里的钥匙串，青铜碎片贴着皮肤的地方烫得发红。
他闭了闭眼，意识沉入任务簿界面。
指尖刚输入"镇邪司"三个字，界面突然炸开刺目的红光："权限不足，请完成主线任务解锁信息库。
"他倒退半步撞在椅背上，钥匙串"当啷"掉在地上。
青铜碎片滚到桌脚，龙尾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和照片里鼎底的裂痕严丝合缝。
原来父母当年守的"鼎门"，就是博物馆里那尊古鼎？
原来他们消失的十年之约，就藏在这锈迹斑斑的铭文里？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陈墨蹲下身捡钥匙串时，看见自己映在地面的影子——背挺得笔首，像根绷断的弦。
他把钥匙串重新塞进衣领，金属贴着心口，烫得他想起十岁那年，母亲蹲在他面前系鞋带，说："小墨要记住，陈家的骨头，比青铜还硬。
"闭馆的***响起时，陈墨的巡逻路线故意绕开了主展厅。
他沿着后巷走到存放杂物的偏楼，月光从破损的窗棂漏进来，照在堆成山的旧展柜上。
他深吸一口气，屈膝——身体腾空的瞬间，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三米高的窗台在指尖擦过，他像片被风吹起的叶子，轻飘飘落上去时，脚下的木梁只发出极轻的"吱呀"声。
"系统惩罚的力量下降......"陈墨摸着窗台的砖缝，指腹能清晰感觉到砖面的颗粒，"现在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跳下来，落地时膝盖微屈，鞋底与地面没有半分摩擦声——这是《碎星拳》入门的"踏雪步"，他昨晚刚用支线任务奖励的残卷兑换的。
风从后巷穿过来，带着潮湿的青草味。
陈墨摸出兜里的青铜碎片，碎片在掌心凉得反常。
他望着博物馆主楼的方向，那里的古鼎正在玻璃展柜里沉睡，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己经醒了。
深夜十一点，陈墨的出租屋飘着泡面的香气。
他刚泡开第二包面，任务簿的红光就在眼前炸开："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疑似天谴者残余意志干扰。
请尽快完成主线任务，否则将触发连锁惩罚。
"画面一闪而逝，他眼前浮现出那团青衫残魂的脸。
"他们快醒了......小心天谴者。
"残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和任务簿的提示重叠在一起。
陈墨握紧青铜碎片，碎片边缘的锐刺扎进掌心，血珠渗出来，在月光下像颗红玛瑙。
"爸妈，"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十年前那个雨夜的倔强，"我一定会找出你们的下落。
"话音刚落，任务簿再次震动。
这次的提示是淡蓝色的，带着若有若无的阴气："检测到异常阴气波动......"陈墨的瞳孔微缩。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远处传来流浪猫的叫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