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技术科的蓝光在凌晨四点格外刺眼。陆沉盯着十六块分屏监控，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72小时倒计时在中央屏幕闪烁：71:23:17。
"找到了！"小陈突然放大某个画面。医院后门监控显示，王磊的病床被伪装成医疗垃圾车推走，推车人左腿微跛的步态与福利院影像完全吻合。
苏璃将画面增强处理后，推车人手腕上的银色手表反射出奇异光斑："不是普通金属，是..."她调出光谱分析图，"与记忆合金芯片相同的材质。"
陆沉突然切换画面："看这个时间戳。"王磊被推走前37秒，医院正门监控拍到张副局长的公务车驶入，但车内红外成像显示只有司机一人。
"声控傀儡。"苏璃解密车载系统的日志记录，"有人远程启动了自动驾驶模式。"她追踪信号源，地图定位在城北废弃电厂。
暴雨中的电厂轮廓如同巨兽骸骨。陆沉踢开控制室铁门，里面整齐排列着十***用级信号中继器，全部指向市局大楼方向。
"不只是干扰。"苏璃检测到设备正在发送某种加密心跳包，"他们在实时监控警方通讯。"她突然拔掉主控板，屏幕上跳出最后接收的指令：「若T-48小时未取得样本，启动B计划」。
电厂地下室的发现更令人不安——三套完整的手术设备，墙上贴着王磊的全身血管分布图，标注着「最佳收割点：肝左叶+右肾」。
回程警笛声中，陆沉的手机收到段模糊视频：王磊被固定在某种离心机上，胸口贴着电极片。背景音里有规律的水泵声，像是...
"人工心肺机。"苏璃脸色煞白，"他们在做体外循环实验。"
技术科突然传来突破性进展——复原的别墅监控缺失片段中，捕捉到0.3秒的有效画面：一个穿防护服的身影从书房窗口跃出，落地时左腿微跛的瞬间，手表反射的光斑在草坪上划出银色弧线。
"同一个人。"陆沉将图像与医院监控并排对比，"但别墅案发时，我们排查的所有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苏璃调出张明远的军医档案："除非..."她放大某页角落的备注，「1989-1991年参与克隆羊项目，负责器官保存技术」，下方小字写着「实验副作用：右膝半月板永久损伤」。
"所以他走路..."陆沉恍然大悟，"是刻意模仿张明远的跛脚特征！"
新的线索指向生物制剂运输记录。某辆冷链车在过去三个月定期往返于福利院和港口，每次卸货后都有一批标着"实验动物"的容器被运往公海。
"不是动物。"苏璃比对集装箱编号，"与康健医疗失踪的液氮罐批次一致。"
港口监控拍到昨晚有艘游艇秘密靠岸。放大画面可见甲板上的轮椅轮廓，推轮椅的人左腿行动自如，但下船时刻意改为跛行。
"双重伪装。"陆沉记下游艇注册号，"查这艘海鸥号的航行记录。"
数据库显示"海鸥号"属于某离岸公司，但苏璃穿透层层壳公司后，最终受益人赫然是张明远的瑞士账户。更诡异的是，游艇最近一次停靠记录是三个月前在菲律宾，但港口摄像头昨天明明...
"数据被篡改了。"陆沉发现日志存在时间断层，"有人把去年的航行记录覆盖到近期。"
法医组送来紧急报告：从电厂带回的试管里检测到特殊蛋白酶，与王磊基因缺陷所需的治疗酶完全匹配。
"他们不是要杀他。"苏璃突然明白，"是要在他体内培育某种..."她的平板突然收到警报，港口监控显示"海鸥号"正在悄悄离港。
海警快艇冲破雨幕时，游艇已驶入领海线。陆沉通过望远镜看到甲板上的情景——王磊被固定在某种透明舱体内，舱体连接着复杂的血液循环系统。
"生物反应器。"苏璃识别出设备型号，"他们在用他的身体当培养基！"
游艇突然加速转向公海。海警准备强行登船时，所有舱门同时爆开，释放出浓密烟雾。等视野恢复时，海面上只剩漂浮的医疗废弃物和一张用防水袋密封的便签：
「样本已转移。T-36小时见真章。」
陆沉攥紧便签，背面透出淡淡的荧光笔迹。紫外灯下显现出一串坐标，定位在市中心最意想不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