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晨光穿过法医室百叶窗，在解剖台上投下条纹状阴影。陆沉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那枚银色羽毛，在灯光下缓缓旋转。羽根处的数字"01"和猫头鹰标志在强光下泛着冷光。
"国际刑警数据库有匹配记录吗？"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技术员小陈敲击键盘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还在跑数据，但初步筛选显示近五年有三起类似案件。"屏幕上跳出几张现场照片，"巴黎、迪拜和新加坡，都是精密器官摘除，现场都发现了金属羽毛。"
陆沉将羽毛放入证物袋，转向解剖台。郑明正在缝合尸体，针线在苍白皮肤上穿行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死亡时间精确到20:00-21:00之间。"郑明头也不抬地说，"胃内容物显示最后一餐是晚上7点左右吃的法餐，红酒单宁还没完全分解。"
陆沉皱眉："比我们最初估计的早了两小时。保姆说9点送咖啡时人还活着..."
"咖啡里检测到***成分。"郑明终于直起腰，摘下手套，"足够让一头大象睡上四小时。我猜保姆看到的活人是某种全息投影——林世诚书架上不是有套昂贵的投影设备吗？"
王所长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市局派来的专案组成员。陆沉注意到他们制服上一尘不染的肩章和锃亮的皮鞋——典型的办公室警察。
"陆队长，"王所长搓着手，"这位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张副支队长..."
"监控分析报告。"陆沉直接打断他，伸手接过技术员递来的平板。张副支队长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平板显示别墅监控系统在20:45-21:15之间有30分钟的空白。"不是简单的断电，"技术员解释道，"有人用专业设备插入了循环画面，手法干净得不像普通黑客。"
陆沉放大一段模糊影像：20:43，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从书房窗口翻入，手提银色箱子。"身高约175-178cm，左利手，专业级攀爬技巧。"他指向那人手腕，"军用级战术表，市面买不到。"
张副支队长突然插话："这个案子由市局接管，你们派出所只需配合基础工作。"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陆沉的特种部队纹身，"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解剖室里骤然安静。郑明假装专注地整理器械，小陈的键盘声也停了下来。
陆沉慢慢转过身："三小时前，我在死者书桌抽屉夹层里发现了这个。"他甩出一张照片，上面是林世诚与一个穿白大褂男子的合影，"认识吗？"
照片上的男子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白大褂袖口隐约露出蛇形纹身。张副支队长脸色微变："这...这是..."
"林氏医疗首席外科医生，你姐夫。"陆沉冷笑，"要我现在就申请搜查令吗？"
王所长倒吸一口凉气。张副支队长的脸涨成猪肝色："你这是毫无根据的指控！"
"那就解释下这个。"陆沉从证物箱取出冷藏罐，"专业器官运输设备，内壁残留物检测出特殊保存液成分——恰好是林氏医疗上个月刚获批专利的配方。"
郑明适时补充："死者体内还检出微量七氟醚，这种麻醉剂一般医院根本拿不到。"
张副支队长突然夺门而出。王所长擦着汗："陆队，这...这不合程序..."
"程序？"陆沉指向解剖台上的尸体，"看看他的胸腔！这不是谋杀，是处决。凶手在用这种方式传递某种信息。"他拿起羽毛，"01代表第一个，后面还会有02、03..."
小陈突然惊呼："陆队！羽毛刚发出信号了！"他指着突然亮起的频谱仪，"它在传输某种加密数据！"
陆沉迅速将羽毛放入法拉第袋阻断信号，但已经晚了——法医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声中，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
"封锁大楼！"陆沉冲向门口，却在黑暗中撞上一个人影。对方身手矫健地格开他的擒拿，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掠过鼻尖。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走廊已空无一人，只有地板上几滴新鲜的血迹，和一枚闪着冷光的银色手术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