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咖啡渍疑云与灰色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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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存放处)审讯室的冷光灯在沈砚手腕上投下青白的影子,那道从腕骨延伸到小臂的旧疤像条蛰伏的蜈蚣。

他垂眸盯着伤疤,听着对面审讯员敲桌子的声音,指甲无意识抠进木椅纹路里——三年前被污蔑伪造证据时,他也是在这张椅子上,被按着手按了整整七个小时。

“陈默的案子,现场有个带咖啡渍的马克杯。”

审讯员把照片拍在桌上,相纸边角卷着毛边,“杯口唇印弧度、杯底水渍扩散方向,和三年前李正海死亡现场的咖啡杯……”沈砚的指节突然绷首。

李正海是他师父,刑警支队前支队长,三年前在办公室被发现时,腰间插着配枪,桌角还摆着半杯冷透的咖啡。

当时他冲进现场,师父的血正顺着椅缝滴在咖啡渍上,红与棕混出恶心的褐。

“你当时说那是凶手故意伪造的***现场。”

审讯员推了推眼镜,“现在陈默的案子,现场咖啡渍的扩散轨迹,和李正海案的监控画面完全吻合。”

沈砚喉结动了动。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撞在耳膜上,像敲闷鼓。

三年前他被停职那天,局里老法医拍着他肩膀说:“小沈,有些咖啡渍,是用来藏子弹的。”

现在这咖啡渣,怕是又要成子弹了。

“我要去现场。”

他突然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冷静,“让我看现场,我能找出真凶。”

审讯员的笔顿住。

沈砚盯着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胡茬没刮干净,眼下青黑,活像刚从泥里捞出来的落水狗。

可他知道,当自己说出“现场”两个字时,眼底那团火又烧起来了。

就像三年前师父教他看现场时说的:“真正的罪证不会撒谎,撒谎的是想藏起罪证的人。”

咖啡厅拉着警戒线,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地板上,把褐色的咖啡渍染成琥珀色。

沈砚站在陈默最后坐过的位置,鞋底碾过地面残留的橡胶粉——那是痕检科喷的鲁米诺试剂,用来找潜血反应的。

他闭了闭眼,想象自己是陈默:下午三点,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冰美式,手机倒扣在桌角。

“死者是仰卧,头朝门口。”

周警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个二十来岁的小警察,警服第二颗纽扣没扣,露出一截金链子。

沈砚没回头,盯着地面的咖啡渍:“重力作用下,人后仰倒下时,杯子应该朝后翻。”

他蹲下身,指尖虚点着渍痕,“但这里的咖啡是往前泼的,杯口压痕在左前方。”

“可能死者挣扎过?”

周警官的鞋尖动了动。

“挣扎的话,咖啡渍会有拖拽痕迹。”

沈砚从包里摸出量角器,沿着渍痕边缘比了比,“杯口倾斜角度是47度,按人体工学算,凶手身高应该在185公分左右。”

他的声音突然发紧,目光落在死者左手虎口——那里有块暗红色挫伤,形状像被什么棱角硌的。

三年前师父尸体被发现时,左手虎口也有同样的挫伤。

当时法医说是挣扎时撞在桌角,但沈砚后来查过监控,师父办公室的桌角包着防撞棉。

“沈先生?”

周警官碰了碰他胳膊。

沈砚猛地站起身,后背撞在椅背上。

他望着窗外摇晃的梧桐树影,喉咙发苦。

师父倒在座椅上的画面突然涌上来:警徽在他胸口闪着冷光,左手垂在身侧,虎口的挫伤像朵褪色的花。

那时候他跪在地上喊“师父”,声音被警笛声撕得粉碎。

“调监控。”

他转身时撞翻了物证牌,金属牌哐当落地,“我要最近三天的监控。”

周警官摸出U盘,手指在裤缝上蹭了蹭。

沈砚盯着他泛红的指节——那是长时间握笔的痕迹,可刚才递U盘时,他袖口沾着打印机的碳粉。

监控视频在手机上播放到凌晨两点时,沈砚截了图:“这里,保洁阿姨擦地的方向不对。”

“可能……可能她擦错了?”

周警官的额头冒出细汗。

“市立医院法医中心吗?”

沈砚突然掏出手机,“我是沈砚,需要陈默的尸检报告。”

电话那头的女声冷得像冰碴:“沈先生,警方没授权你查看尸检报告。”

“咖啡渍。”

沈砚盯着地面那团琥珀色,“死者胃部的咖啡,和现场的量对不上。”

对面沉默了三秒。

沈砚能听见那边翻纸的声音,还有消毒水混着福尔马林的气味从信号里渗出来——林疏桐的解剖室永远这个味道。

三年前师父的尸检就是她参与的,当时她把报告拍在他怀里,说:“李支队长的胃里有半片没消化的安眠药,可现场没找到药瓶。”

“晚上八点,老地方。”

林疏桐挂了电话。

解剖室的白光灯把林疏桐的脸照得发青。

她戴着橡胶手套,镊子夹着一块带血的软组织:“死者咽喉有二次窒息痕迹,第一次是被捂口鼻,第二次……”她顿了顿,“用的是枕头之类的软物。”

沈砚盯着解剖台上的尸体。

陈默的脸被缝合过,嘴角还沾着未擦净的血。

他想起监控里陈默最后一次出现是晚上十点,在酒吧和人推搡——可林疏桐说,死亡时间是晚上八点。

“***浓度异常。”

林疏桐翻开记录本,“胃内容物显示他喝了两杯冰美式,但现场只找到一个杯子。”

她突然抬头,护目镜后的眼睛像两把刀,“你又想伪造证据?”

沈砚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年前他被停职,就是因为“伪造”了师父办公室的监控录像——其实那是他在垃圾站翻了三天找回来的,证明师父死亡前两小时,有个穿黑风衣的高个男人进过办公室。

“如果我不这么做,这次的替罪羊会是别人。”

他声音发哑,“就像三年前,他们用一杯咖啡渍,把我师父变成了***的懦夫。”

林疏桐的手顿住,镊子“当”地掉在托盘上。

她摘下护目镜,露出眼尾淡淡的红:“你要怎么做?”

“找个街头艺人,说看见穿黑风衣、185公分的男人进过咖啡厅。”

沈砚从口袋里摸出张照片,是三年前那个模糊的监控截图,“陈默的父亲陈志远,最近在卖他女儿的‘遗书’。”

林疏桐的瞳孔缩了缩:“你是说……他在转移视线。”

沈砚把照片推过去,照片里男人的背影被雨帘模糊了,但能看出身高。

他想起周警官递U盘时,手机屏保闪过一张合影——陈志远搂着周警官的肩,两人都在笑。

第二天午后,沈砚在咖啡厅外的梧桐树下见到了陈志远。

这个房地产大亨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眼眶却红得像刚哭过:“沈先生真是神探,那艺人说的和我猜的一样……陈先生猜的是你女儿杀了陈默?”

沈砚打断他,“可你女儿的遗书,签名日期是上个月十五号,那天她在国外参加画展。”

陈志远的脸瞬间煞白。

他的手指在颤抖,西装袖口滑下来,露出内侧的刺绣——和周警官金链子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沈砚望着他扭曲的表情,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马路上的车鸣。

“真正的凶手,比你想象的更会藏。”

他低声说,目光扫过街角的警车。

周警官正缩在驾驶座里打电话,手机屏保的光在他脸上明灭。

风掀起沈砚的衣角,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旧疤。

这次,他不会再让咖啡渍成为凶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