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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侯府的人找到时,正提着柴刀满身脏污。

侯爷见了我,立刻用袖子掩着口鼻,面露嫌恶:“给她重新找辆车,别污了侯府的马车。”

连我的亲生母亲也对我避之不及:“流萤啊,等你回府洗干净了,母亲再好好与你亲近。”

说完两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我倒是并不在意,大不了走着回去。

只是没想到,侯府的养子裴砚却拉住了我。

“上车吧。”

他坐在华贵车盖中,一身玄衣,气质出尘如翩翩公子,却朝着我伸出手。

“你坐我的车回去便可。”

没想到等我回到侯府,一进门便被假千金给了个下马威。

第一章那日,我正从山中砍柴归来,浑身泥污,手持柴刀。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村口,上面走下来几个锦衣华服的人。

他们自称是京城永宁侯府的人,说我才是侯府丢失多年的千金。

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他们所言是真是假。

侯府主君,我的亲生父亲裴侯爷,他身穿锦衣玉带,腰间佩玉,气势威严。

然而,他看向我时,眼中却流露出一抹嫌恶。

“另备马车,莫脏了侯府车架。”

他冷冷地吩咐道。

我的心一沉,抿了抿唇,低头不语。

郑氏款步上前,她妆容精致,举止端庄,说:“待你洗净铅华,母亲自会疼你。”

然而,她手中的手帕却掩住了鼻,眼中的嫌恶与裴侯爷如出一辙。

言罢,她转身登上马车。

裴砚站在马车旁,目光落在我身上,又扫了眼自己的雕花马车,最终,他沉声道:“你上车吧。”

我微怔,抬头看他。

裴砚神色淡然,眼中却似有深意:“上车,莫非还要我抱你上去?”我轻叹口气:“这附近有条小溪,待我洗净手脸再上吧。”

我掬水将自己的手上和脸上的污泥洗净,才上了裴砚的马车。

一路颠簸,回到侯府。

然而,侯府门前,却并未见裴侯爷与郑氏相迎。

接待我的,是府中的嬷嬷。

“小姐一路辛苦,夫人备了衣物首饰,命老奴为小姐沐浴梳妆。”

我微微颔首:“有劳嬷嬷。”

一番梳洗,我换上了干净的新衣裳,被领着去拜见父母。

然而,刚到正院,却见丫鬟匆匆而出,道:“老爷夫人还有要事要忙,命小姐先去拜见大小姐。”

我思忖片刻,她说的大概是那位与我抱错的农家女,裴莞。

待我到那院中,便见一与我同龄的少女款款进门。

她生得清纯出尘,鬓发如云,眉眼间透着一股子娇柔可怜。

“你便是苏流萤?我是裴莞,裴砚是我兄长。

“你我虽非同胞,却也是姐妹了。

姐姐既归,自当是一家人,妹妹绝不相争。”

言罢,她笑靥如花,上前执我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我淡淡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裴莞笑容微僵,却也不恼,乘着人不备,将一匕首塞入我掌心,作势便要往自己心口刺去。

“啊,姐姐,你做什么——”我懒抬眼皮,轻晃腰间檀木小匣。

这匣子是我亲手所制,其上嵌着微型机关,可录声影。

“妹妹,你方才的一言一行可都录得清楚得很。”

裴莞闻言指尖一缩,那匕首便顿在了心口处。

我把匕首丢还给她,裴莞惊慌地退让几步,那匕首叮当落地。

这时,裴砚恰好归府,见到此情此景面色骤然冷了几分,眼神在我和裴莞之间巡视。

裴莞见他,立刻迎了上去,声音温柔:“兄长一路辛劳。”

我回头瞅了眼,斜倚着廊柱,继续啃我的桃干,顺便摆弄了下袖中的机关匣子。

裴砚淡淡地应了裴莞一声,抬眼便瞧见我姿势不雅地倚着柱子。

他略一停顿,向裴莞问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裴莞看了我一眼,笑道:“母亲吩咐我,教姐姐侯府礼仪。”

她从容地走向我,低声道:“站没站相,吃没吃相,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我挑眉看她:“妹妹既念着亲生父母,何不返乡省亲?侯府礼仪繁琐,想来也不适合你。”

裴莞面色微变,下一刻,眼眶骤红。

她泫然欲泣:“姐姐可是容不得我?”裴砚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

我神色不变,将桃干包好收回袖中,站直身子,向裴砚行了一礼:“兄长。”

裴砚淡淡地应了声,道:“父亲母亲呢?”裴莞低声道:“父亲与母亲已赴宫宴。”

裴砚略一思索,看向我:“你初入侯府,自己去选处院落吧。”

裴莞面色微变,又笑道:“不若姐姐先在我院中住下?那处偏房还空着。”

裴砚眉宇微冷,沉声道:“流萤虽刚刚入府,可也是长姐,岂能够去住客院?”裴莞面色一白,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裴砚转向我:“你去选吧。”

第二章裴砚坚持要让我住主院,裴莞捂着帕子低泣起来。

“是我多余,占了姐姐的位置……”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能遮风避雨即可,住处而已,我并不挑。”

裴莞主动站了出来:“东厢有一处极清幽的院落,最适合姐姐了。”

裴砚微微颔首:“你领她去吧。”

裴莞领着我往那院子去,我懒懒地瞥了眼,便看到案头摆着兵书,墙上挂着玄铁弓箭。

这里是裴砚的书房,亦是他在侯府的寝室。

裴莞领我到这,是想引我越矩,好借题发挥。

但侯府如此之大,再寻住处又不知要花多少功夫。

我扫了眼那石阶,转头看向裴莞:“既然是妹妹选的,那我就依你吧。”

裴莞柔柔一笑:“这处是最好的了,姐姐既然不挑,便住下吧。”

说完,她转身便走。

我眯了眯眸子,懒得再寻他处,推门而入。

我关上门,躺倒在裴砚的雕花拔步床上,打了个滚。

床铺柔软,被褥间似乎还残留着裴砚身上清冽的墨香。

我抱着被子滚了两圈,困意袭来,倒头便睡。

直到三更天,我睡得正香,恍惚间,听到门外传来低语。

“公子,要禀告老爷另择住处么?”裴砚的声音淡淡的:“无妨。”

我迷迷糊糊的,只当是在做梦,翻身继续睡去。

然而,下一刻,床榻微微一沉,我惊醒了大半,睁开眼,便看到裴砚坐在床边。

他穿着雪白的寝衣,墨发如瀑,眉峰微挑,正看着我。

“长姐的胆子,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大。”

我揉了揉眼,坐起身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侯府的床榻软和,比山村的土炕强甚。”

裴砚尚未开口,裴莞急匆匆地赶来,站在门外,捂着帕子低泣。

“兄长莫要怪姐姐,姐姐执意要住此处,妹妹阻拦不得。”

我抱着手臂,倚在床榻边,打了个哈欠:“既寻了住处,难道还要我另寻他处么?”裴砚看着我,沉默片刻,竟道:“既如此,长姐且住。”

裴莞愤愤地看着我:“兄长素来严谨,府中人无一不忌惮,为何独独容她?”裴砚充耳不闻,转而问我:“可曾用晚膳?”我懒懒地摇头:“没用。”

裴砚站起身,淡淡地吩咐小厮:“送一碗阳春面,一碟酱牛肉来。”

小厮愣住了:“公子,夜深了,厨房都歇下了……”裴砚眉宇微冷:“照我说的做。”

小厮噤了声,匆匆而去。

裴莞站在门口,不肯走,眼巴巴地看着裴砚:“兄长一路辛劳,妹妹特备了参汤……”裴砚眉宇冷淡:“不必。”

裴莞不甘心地咬着唇,却不敢违抗,只得转身离开。

我坐在桌边,吃着热腾腾的阳春面,抬头看向裴砚:“多谢。”

裴砚站在窗边,背对着我,淡淡道:“既回了侯府,便守侯府的规矩。”

我挑了挑眉,没吭声。

裴砚在书桌前坐下,翻开兵书,批起了军报。

我抱着碗,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吃着面,顺便打量起这间屋子。

裴莞站在门口,不肯走。

她端着碗参茶,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夜深了,妹妹给姐姐备了碗参茶。”

说完,她走到床榻边,将茶碗放在床头。

她转身看我,似在思量,半晌,忽然伸手端起茶碗,杯中热茶朝着床榻倾斜而去!我靠在桌边,不动声色,指尖轻扣袖中机关匣子。

裴莞听到那“咔哒”一声,动作一顿,转头看我。

我神色如常,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裴莞强笑一声,她端着茶碗,朝我走来:“姐姐请用。”

我淡淡地瞥了眼那茶,接过,放在桌上,继续吃面。

裴莞站在桌边,不走,只眼巴巴地看着裴砚。

裴砚头也不抬,翻阅着手中的军报。

我倚着凭几,一口面,一口牛肉,吃得不亦乐乎。

裴莞立在角落,如同一个木雕的傀儡,面色愤愤。

裴砚批完一摞军报,抬头看了我一眼,眉宇微松:“不要用得太晚,不易消化。”

我头也未抬地“嗯嗯”几声,又夹起一筷子牛肉。

裴莞死死地绞着帕子,终于忍不住,恨声道:“夜深了,妹妹告退。”

说完,她转身离开,重重地合上门。

第三章此后数日,我足不出户,窝在裴砚房里,不是拆解着袖中的机关,就是改良着火器的图纸。

裴莞数次来访,手里还抱着本“姐妹手札”,想同我抄诗绣花。

我窝在裴砚的软榻上,抱着半臂长的火器图纸,抬了抬眼皮:“懒得动弹。”

裴莞强笑:“姐姐在侯府住得惯么?若有不习惯的,同妹妹说……”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打了个哈欠:“住得惯,若是你不常来,那就更习惯了。”

裴莞噎住,愤愤地咬了咬唇,只得转身离开。

裴砚每日归府,见桌上多了些精巧的机关,眼底微漾起暖意。

这日,他见砚台上架着自动研磨的松烟墨,窗外摆着防风烛台,看了看我,唇角勾起一抹浅弧:“长姐倒是会享受。”

我倚在凭几上,懒洋洋地翻着手中的图纸:“寄人篱下,总得找点乐子。”

裴砚不置可否,转身低声吩咐小厮:“长姐嗜甜,以后每日送一碟蜜渍梅子来。”

几日后,裴侯爷夫妇忽地回府,听闻我住在裴砚院中,脸色大变。

侯爷铁青着脸,站在院中,怒斥道:“你既回了侯府,怎不知避嫌?砚儿尚未娶亲,你怎好住在他的院中?简直不成体统!”侯府夫人拿帕子掩着脸,哭号着:“我侯府怎出了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儿家!”裴莞适时地站出来,跪在院中青石板上,啜泣道:“许是姐姐不知规矩,只是姐姐不知者不罪,妹妹愿替姐姐受罚。”

我站在廊下,抱着手臂,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们。

侯爷怒道:“你这孽女,你还有脸站着!”我轻抬指尖,触动了袖中的机关匣子。

下一刻,院中白墙上,浮现出一幅影子,正是裴莞引我入房的画面。

侯爷夫妇愣住了,脸色青白交错。

我倚着廊柱,淡淡道:“非我强求,乃是裴莞相邀。”

侯爷夫妇对视一眼,仍冷着脸道:“纵是莞儿相邀,你也该知道避嫌!”正争执间,裴砚踏门而入,他扫了一眼跪在院中的裴莞,又看向我,沉声道:“是我让长姐暂住于此。”

侯爷铁青着脸,看着裴砚:“砚儿,你素来有分寸,怎地如此荒唐?”裴砚眉宇冷静,淡淡道:“长姐初归,府中一切尚未安置妥当,暂住而已,何至于此?”侯爷被噎住,半晌没说话,侯府夫人拿帕子抹着眼角,呜呜咽咽道:“你既回了侯府,便该守规矩,怎好赖在砚儿房中?女儿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侯爷扫我一眼,语气冷硬:“砚儿是侯府继承人,你若坏了他名声,休怪为父无情!”我挑了挑眉,还没开口,裴砚已淡声截断:“说够了么?”侯爷噎住,一脸不悦地看着裴砚:“你这孩子,怎地和长姐说话呢?”裴砚神色未动,眉宇冷淡:“父亲不常说儿子已经长大,府中的事该自己拿主意?既然如此,此事就不劳父亲操心了。”

侯爷气得铁青,甩袖而去。

侯府夫人哭哭啼啼地追着,临走前,还不忘拿眼剜我一下。

我瞥见裴砚握拳时,手背上青筋微凸。

后来我听下人闲聊,才知侯爷有意给裴砚定亲。

原来他这养子表面风光,实则也不过是巩固侯府的工具。

中秋家宴,裴莞坐在侯爷夫妇身侧,言笑晏晏,而我坐在角落,看着热闹的一家人,只觉无聊。

侯爷夫妇与裴莞谈笑时,眼神偶尔扫过我,带着几分轻蔑,像在看什么山野村姑。

裴莞忽地转头看我,笑吟吟地问:“姐姐可曾读书?”我剥着螃蟹,慢条斯理地回道:“《天工开物》《武经总要》,倒是略通一二。”

侯爷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荒唐!我侯府女眷,当习女红,怎可学这些旁门左道!”裴莞适时地柔声劝道:“父亲息怒,姐姐初回侯府,诸多规矩还不知晓,不如让姐姐与我一道入国子监女学,同修淑女课,如何?”侯爷沉吟片刻,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几分嫌恶:“也好,我侯府的女儿,怎可不通文墨,不懂规矩!”我还未开口,管家匆匆入内:“老爷,镇南王府派人来访。”

话音未落,一位华服少女在侍从簇拥下步入堂中,眉眼明媚,笑靥如花。

“小女宋昭,见过侯爷。”

第四章宋昭进来,扫了眼屋中,目光落在裴砚身上,眼底一亮。

她款步走进,浓烈的脂粉气扑鼻而来,眼神直勾勾地打量着裴砚,毫不遮掩。

裴砚眉宇微蹙,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视线。

我扫了眼宋昭,她腰间玉佩上坠着十八颗东珠,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排场倒是挺大。

侯爷夫妇却满脸谄媚,迎上前道:“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宋昭摆了摆手,语气傲慢:“今日中秋,我父王让我给各家送节礼,听说你家有个出息的养子,生得不错,特意来瞧瞧。”

侯爷干笑两声,忙道:“郡主谬赞了,犬子不才。”

裴砚眉宇冷淡,一言不发。

裴莞眼神一闪,笑盈盈地走上前,熟稔地拉住宋昭的手:“阿昭,怎地是你来了?”宋昭瞥了眼裴莞,语气轻慢:“我父王疼我,我想做什么自然是由着我。”

裴莞丝毫不恼,笑吟吟道:“咱俩可是闺中密友,你来了,我倒是欢喜。”

宋昭嗤笑一声,神色稍缓,斜着眼看向裴砚:“这便是你那养兄?生得倒是玉树临风。”

裴砚眉宇冷淡,不发一言。

裴莞瞪了裴砚一眼,笑道:“我这兄长素来寡言,郡主勿怪。”

侯爷闻言,瞪了裴砚一眼,呵斥道:“你这孩子,怎地这般没规矩,郡主问话也不吭声!”说罢,侯爷转头看向我,沉声道:“萤儿,你过来,见过郡主。”

我放下手中银筷,缓步走到堂中,抬眼时,瞥见裴砚攥着酒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心念一动,忽而福身,笑盈盈道:“不知这位,可是父亲给阿砚定的未婚妻?”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侯爷脸色一僵,却没否认。

我神色未变,笑靥如花地看向宋昭,道:“听闻镇南王有意为郡主选婿,莫非便是阿砚?”宋昭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神色倨傲道:“能被本郡主选上,也是他的福分。”

侯爷脸色阴沉,对我喝道:“萤儿,休要胡闹!”我置若罔闻,忽而揽住裴砚脖颈,裴砚浑身一震,目光深邃地看着我。

我直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笑盈盈地宣布:“父亲,母亲,你们有所不知。”

“我与阿砚,早已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