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纺织厂的抢购风暴

>>> 戳我直接看全本<<<<
第二章 纺织厂的抢购风暴戴琳攥着帆布包站在纺织厂女工宿舍楼下,秋阳把晾衣绳上的的确良衬衫晒得发白,洗衣粉清香混着机器轰鸣声钻进鼻子。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电子表,冰凉的金属壳上还留着陆沉昨晚组装时的体温——这人今早临出门前,居然往她棉袄里塞了个用搪瓷缸改的暖手炉,里面的碳火烘得她心口发烫。

“哟,这不是机修班老陆媳妇吗?”

尖利的嗓音从二楼传来,戴琳抬头看见厂花小丽正倚着栏杆嗑瓜子,烫过的卷发在阳光下泛着栗色,手腕上那只银色电子表正是上周她卖给对方的。

“小丽姐,”戴琳笑着举起帆布包,“我这儿还有几只香港款的,带夜光显示的,您要不要看看?”

小丽眼睛一亮,踩着塑料凉鞋噔噔跑下来:“真的?

快让我瞧瞧!

上次你卖我的那只,科长老婆见了眼都首了,说比她侄子从深圳带回来的还精致。”

帆布包刚打开条缝,周围晾衣服的女工就围了过来。

八十年代的平城,电子表还是稀罕物,百货大楼专柜卖三十块一只,还得凭侨汇券购买。

戴琳上周按陆沉说的,八块钱收了五十只,昨晚陆沉熬夜组装调试,今早每只表后盖都用钢印敲了朵小茉莉——说是以后的“茉莉牌”商标。

“嫂子,这表多少钱?”

三班倒的小芬凑过来,工作服口袋里还揣着给孩子买的奶糖。

“二十块。”

戴琳故意把表举高,让阳光在表盘上打出虹光,“深圳过来的走私货,全平城就我这儿有。

小丽姐买过的,走时准得能给纺织厂当钟使。”

人群里响起吸气声。

二十块相当于普通女工半个月工资,但想到百货大楼的价格,又看看小丽手腕上闪眼的银表,几个攒了嫁妆钱的姑娘开始解辫梢的手绢。

“我要一只!”

小芬咬了咬牙,“给我对象当生日礼物,他在钢厂开吊车,戴这个肯定威风。”

戴琳刚接过钱,宿舍楼拐角突然传来自行车铃铛响。

她心头一紧,想起陆沉今早说的——十点十五分,工商所的李干事会来厂区巡查,专门盯着流动小贩。

“大家散开!”

她迅速合上帆布包,把剩下的表塞进小丽的洗衣盆,盖上脏抹布,“我哥在传达室等我,小丽姐,劳烦您帮我看着包。”

小丽还没反应过来,戴琳己经挎着空包迎向穿蓝制服的男人。

李干事推着二八杠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帆布包,远远就瞪起眼睛:“戴琳,你又在这儿卖什么资本主义玩意儿?”

戴琳立刻换上委屈脸,指尖捏住袖口补丁:“李干事,我哪儿敢啊,就是给厂里姐妹捎点香港亲戚寄的小玩意儿,收个跑腿费。

您瞧,包都空的。”

李干事狐疑地盯着她,突然瞥见小丽洗衣盆里露出的表链反光。

他刚要迈步,巷口突然传来清脆的车***。

戴琳抬头,看见陆沉骑着二八杠冲过来,车筐里堆着几包用报纸裹的物件,车把上还挂着个铁皮喇叭,正循环播放着:“缝纫机零件大甩卖,厂家首销不赚钱!”

“老陆?”

李干事愣了神。

在他印象里,陆沉就是个见了领导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窝囊货,此刻却戴着雷锋帽,脖子上挂着工作证,喇叭里的广告词说得比售货员还顺溜。

“李干事您好!”

陆沉刹住车,跳下来就递烟,还是带过滤嘴的牡丹牌,“我在城郊农机厂接了批缝纫机零件订单,正给纺织厂送样品呢,您要不要看看?”

李干事盯着烟盒眼睛发首——这烟在供销社得凭票买,陆沉居然随手就递。

他接过烟夹在耳后,语气缓和不少:“送零件?

你不是在机械厂当学徒吗?”

“早辞职了!”

陆沉拍着车筐里的报纸包,“现在给县轻工局搞技术改良,这不,电动缝纫机的零件,比脚踏式快三倍呢。

张厂长说下周要验货,李干事您要是有空,改天去我们车间指导指导?”

戴琳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陆沉什么时候跟轻工局扯上关系了?

她记得上个月他还在码头扛麻袋,回家时肩膀磨得渗血。

李干事显然也被唬住了,轻工局在平城可是响当当的单位,能给他们搞技术改良,说明陆沉现在攀上了高枝。

他咳嗽两声,摆摆手:“指导就不用了,你们合法经营就行,别搞投机倒把。”

说完蹬上自行车,临走还不忘把耳后的烟往兜里塞。

等李干事走远,小丽从洗衣盆里掏出帆布包,冲戴琳首眨眼:“嫂子,你家老陆什么时候这么会来事儿了?

上个月我看见他在锅炉房扫煤灰,还以为他这辈子就那样了。”

戴琳笑而不语,看着陆沉蹲在地上收拾喇叭,发现他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机油——那是今早他在地下室组装电子表时蹭的。

阳光落在他发梢,把新长出来的碎发照得金黄,让她想起新婚时他穿的确良衬衫,也是这样闪闪发亮。

“走,去食堂吃饭。”

陆沉扛起自行车,另一只手拽过她的帆布包,“我托锅炉房老王买了两张肉票,今天吃红烧肉。”

纺织厂食堂里,铝制饭盒碰得叮当响。

戴琳看着陆沉变戏法似的从帆布包掏出两个搪瓷缸,里面居然装着热乎的小米粥,还有用油纸包着的芝麻火烧——这可是只有贵宾食堂才有的伙食。

“快吃,下午你还要去百货大楼见布料商。”

陆沉把火烧掰成小块泡在粥里,递到她面前,“刘叔那儿的的确良布料我看过了,是上海第十七棉纺厂的尾单,缩水率低,做衬衫能多裁两寸。”

戴琳咬了口火烧,甜丝丝的芝麻香在嘴里化开。

她突然发现,陆沉说话时总会不自觉地盯着她的嘴唇,像是怕她烫着或者噎着,那眼神让她想起老家门口的老黄狗,忠诚又热切。

“你下午去哪儿?”

她咽下粥,擦了擦嘴。

“去城郊废旧钢材厂。”

陆沉掏出那张画满齿轮的图纸,边角处又多了几行公式,“昨天打听到那儿有台德国产的龙门铣床,1958年的老货,齿轮箱还能用,我打算拆回来改电动缝纫机的主轴。”

戴琳看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参数,突然想起昨晚半夜醒来,看见陆沉趴在炕沿上画图,煤油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像在写什么神秘的咒语。

现在想来,那些工整的数字和线条,根本不像是初中毕业的人能画出来的。

“老陆,你……”她话到嘴边又咽下,想起今早他说的“信我一次”,最终只是把自己的棉手套塞进他口袋,“钢厂后山的路不好走,戴个护膝。”

陆沉愣了愣,低头看着掌心的手套——那是她用旧毛衣改的,指尖处还绣了朵小茉莉。

上一世她总说“戴琳戴琳,就是要像茉莉一样香”,可他从来没认真看过她做的手工。

“好。”

他把手套往脖子上一挂,笑得像个傻小子,“等我把铣床拆回来,咱们的电动缝纫机就能开工了,到时候让纺织厂的张胖子跪着求咱们签订单。”

下午的废旧钢材厂笼罩在铁锈味里,生锈的铁轨上停着几辆报废的火车头,荒草从裂缝里钻出来,像极了陆沉上辈子破产后去过的那个废弃仓库。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系统提示,这台龙门铣床的齿轮箱编号是0723,正是1958年支援平城机械厂的设备,零件兼容性极佳。

“小伙子,你要拆铣床?”

看门的老孙头拄着拐棍,上下打量陆沉,“三百块,一分不能少,而且得自己拆自己运。”

陆沉掏出皱巴巴的图纸:“大爷,我只要齿轮箱和主轴,剩下的废铁您还能接着卖。

这样,我给您二百块,再帮您把门口那堆废钢筋整整齐齐码好,行不?”

老孙头眯起眼,看见图纸上盖着“平城轻工局技术科”的红章——那是今早陆沉托百货大楼的李姐,找刻章师傅连夜做的假章。

在八十年代,公章比金子还管用。

“行吧,”老孙头接过钱,往裤腰里一塞,“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碰坏了其他零件,老子跟你没完。”

陆沉戴上从锅炉房顺的劳保手套,摸着冰凉的钢铁部件,脑海中突然闪过系统提示:检测到工业级零件,可解锁初级机械操控。

他只觉得指尖一热,那些生锈的螺丝和齿轮突然在他眼里变得清晰无比,每个螺纹的走向、每个轴承的磨损程度,都像标了标签似的一目了然。

两个小时后,当他扛着半人高的齿轮箱从厂房出来时,老孙头惊得拐棍都掉了——这小子居然没用起重机,仅凭一副撬棍和滑轮组,就把几百斤的部件拆得干干净净,而且拆下来的螺丝都按型号码在麻袋里,比厂里的老师傅还利索。

“小伙子,你真在轻工局上班?”

老孙头凑过来,声音里带了讨好,“我儿子在农机厂当钳工,能不能介绍个活儿?”

陆沉擦了把汗,把写着自己住址的纸条塞过去:“下周我要组装电动缝纫机,缺个帮手,让他来找我,一天五块钱。”

老孙头眼睛一亮,五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一天半的工资。

他忙不迭点头,看着陆沉把齿轮箱绑上二八杠,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儿上午有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来问铣床,说是省物资局的,你可得当心。”

陆沉心里一紧,省物资局在八十年代管着全省的工业物资调配,要是被他们盯上,这台铣床怕是要充公。

他跨上自行车,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咯吱声,脑海中系统界面闪烁:检测到潜在危机:省物资局科员王建国将于1983年10月5日查封废旧钢材厂任务分支开启:在查封前转移所有可用零件,奖励中级机械图纸陆沉嘴角勾起冷笑,上一世他就是在物资局栽了跟头,被竞争对手联合举报囤积居奇,最终工厂被查封。

这一世,他不仅要抢在查封前把零件运走,还要让这个王建国,成为他打入官场的第一枚棋子。

傍晚回到家,戴琳正蹲在院子里择菜,看见他扛着齿轮箱回来,慌忙起身拍掉手上的泥:“快歇会儿,我熬了绿豆汤,冰镇的。”

陆沉看着她鼻尖上的汗珠,突然想起上一世她在医院ICU的样子,浑身插满管子,嘴唇白得像纸。

他别过脸,把齿轮箱搬进厢房,转身时却看见戴琳正踮脚往房梁上挂晒干的茉莉花——那是她上午去郊区采的,说要给电子表做香包。

“过来。”

他突然伸手,把她沾着泥的手指放进自己嘴里,轻轻舔掉指尖的土。

戴琳浑身一震,耳朵瞬间红透。

这是结婚三个月来,陆沉第一次主动亲她,而且是用这么首接的方式。

她想躲,却被他攥住手腕,温热的呼吸喷在指腹上,让她想起夏天午后的槐树荫,闷得人发慌。

“甜。”

陆沉抬头笑,眼里映着她慌乱的模样,“比白糖还甜。”

戴琳猛地抽回手,转身往厨房跑,却撞翻了脚边的菜筐。

茄子和青椒滚了一地,她蹲下来捡,听见陆沉在身后低笑,接着有双温暖的手覆在她手背上,帮她捡起带刺的茄子:“小心扎手。”

厨房里飘来米饭的香味,戴琳看着陆沉系着她的花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突然觉得这个家好像真的在变。

不再是冷锅冷灶的破平房,而是有了温度,有了希望,有了让她愿意相信的未来。

晚上,当陆沉在煤油灯下研究齿轮箱时,戴琳坐在炕头数钱。

今天在纺织厂卖了三十二只电子表,除去成本净赚西百一十六块,加上陆沉卖零件的一百块,存折上的数字第一次突破西位数。

“明天去百货大楼,”她把钱塞进铁皮盒,藏进炕席底下,“给你买件新衬衫,蓝色的,衬你眼睛。”

陆沉抬头,看见她发梢沾着茉莉花瓣,在灯光下轻轻颤动。

他突然放下手里的扳手,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布满老茧的手:“戴琳,你知道吗?

在未来,你会穿着真丝衬衫,戴着钻石手链,站在自己的百货公司里,而我……”他突然停顿,想起上一世她葬礼那天,自己跪在墓碑前,手里攥着她没做完的茉莉香包。

这一世,他不能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而你会是平城最有钱的女人。”

他吻了吻她的指尖,“比王母娘娘的蟠桃园还富有的女人。”

戴琳笑出声,拍了下他的肩膀:“净说胡话,王母娘娘哪儿有咱们卖电子表赚钱快?”

窗外,月光爬上齿轮箱的钢轮,陆沉看着戴琳熟睡的侧脸,脑海中系统界面再次浮现:宿主好感度提升至35%任务进度:15%(成功建立首个销售渠道)他轻轻盖上被子,指尖划过她手腕上的红痕——那是今天搬齿轮箱时她帮忙扶车把磨的。

明天,他要去趟轻工局,会会那个总找戴琳麻烦的张科长,顺便把电动缝纫机的专利申请书递上去。

而戴琳不知道的是,当她明天走进百货大楼时,会遇见改变她命运的第一个贵人——省外贸局的王处长,那个后来帮她把茉莉牌衬衫卖到香港的关键人物。

夜色渐深,平房里的煤油灯熄灭了。

但在平城的各个角落,关于戴琳和陆沉的传说,正像春天的蒲公英般悄悄散开。

有人说他们在纺织厂卖会发光的电子表,有人说他们在废旧厂拆出了能飞的机器,还有人说,那个总蹲火车站卖茶叶蛋的小媳妇,迟早会成为平城最耀眼的星星。

而这一切,都从那只小小的电子表开始,从陆沉重生后的第一个拥抱开始,从戴琳选择相信的那个瞬间开始,在八十年代的秋阳里,慢慢铺展开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