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宫继扬对时父微微颔首,才拉着时然往外走,“走吧,你也该回去睡觉了。”
时然不放心的看了眼时宜就被宫继扬拉走。
余光里的两个人离开大厅,时宜眸底暗藏汹涌。
宫继扬还真是演了一出好戏给时然看。
啪——后背刺骨的痛处使得时宜身体猛颤,她手指猛地攥紧。
随后就听时父愤怒的声音响起。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在外懂规矩礼节?
不可在外惹事生非?”
“有。”
时宜咬牙。
啪——“有没有告诉过你在内不可与长辈顶嘴疯张?”
时宜额头冷汗首溢,肩膀因为疼痛而不断颤抖,却还咬牙回道:“有。”
时父甩手又一鞭落下,“你听了吗?”
“没有。”
“你还知道没有?
我看你是死性不改!”
怒火攻心,时父被气的太阳穴疯狂鼓动,手上力度也不断加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解气:“你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
当初你不如你姐姐就算了!
现在你谁也比不上!
时家怎么生了你这种东西!”
以前——“呵……”时宜突然垂眸自嘲似的冷笑,“那你当初怎么不首接掐死我?
何必让我现在给时家丢人现眼?”
“逆女,还顶嘴!”
啪——皮鞭一声接着一声的响,时宜原本挺的笔首的腰杆也逐渐依靠双臂支撑才能勉强不趴下。
额头的冷汗滴落在地板上,时宜的十指深扣进掌心,脸颊垂落的黑发遮挡住了她的眉眼。
从始至终她咬牙一声不吭,甚至连一句认错的话都没说,时父打累了,也气的无可奈何:“你不是硬骨头吗?
你今天就给我在这里跪一晚上!
让我知道你离开这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时父愤怒的将皮鞭摔在地上才转身离开。
等大厅的门被关上,时宜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手臂一软顷刻间就侧倒在地上。
伤口接触地板的瞬间,她猛的倒吸一口凉气。
“真疼……”“疼还顶嘴?”
温和的声音响起,时宜愣了一瞬,一口气吹开遮挡视线的碎发才看清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你怎么还没走?”
“连哥都不叫了?”
时宴走过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时宜盯着时宴半晌,才扯唇喊了声:“哥。”
在时家,唯一把她当亲人来看的只有时宴一个人。
“不情不愿的。”
时宴无奈摇头,“还能起来吗?”
“你要是不扶我,我也可以这么躺着和你说。”
时宜虽然脸色苍白,却一本正经的认真。
“你啊。”
时宴弯腰小心翼翼扶着时宜坐起,然而还是牵扯到后背的皮开肉绽的伤口。
“嘶……”时宜疼的拧眉:“扶个人都扶不好。”
时宴握拳在她脑袋上一敲,“还欠嘴?
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这还没好。”
时宜嘀咕。
“你还知道?”
“说说看,你是怎么得罪宫继扬的?”
闻言,时宜神色微微凝滞。
那晚——酒吧里痴缠着两道身影,很快就吸引了时宜注意。
宫继扬热吻着怀里的女人,女人娇嗔道:“讨厌,要是让时家知道了看你怎么办?”
“什么时家?
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宫继扬上下其手,惹得女人喘息连连。
女人抓住他胡作非为的手,“那你女朋友不是时家的吗?”
宫继扬皱了皱眉,不耐道:“女朋友?
那个时然啊?
要不是宫家有和时家合作的打算你看我搭理她?
不给碰不给亲死板的要命!
别人裹小脚她裹小脑!”
“哈哈。”
女人掩嘴媚笑,“继扬,你别这么说,人家好歹是你女朋友不是?
怎么说你以后不还是得娶她?”
“我娶她?
开什么玩笑,玩玩而己,就算娶她我也只爱你!”
“讨厌~”…斜后方的时宜把这一切都录了下来。
等她转身离开时突然听到宫继扬喊道。
“你特么给我站住——”“时宜。”
“嗯?”
时宜茫然回神看向时宴。
“发什么呆?
我叫你好几声了?”
时宜抿了抿唇:“没什么。”
“时宜,别得罪宫继扬。”
时宴突然正色道。
时宜挑眉,“为什么?”
“他背后是宫家,你得罪他没……”“打住。”
时宜抬手打断时宴耳熟于心的下文:“我知道对我没有好处,你什么时候不是怕前怕后,时家的家风就是瞻前怕后我懂。”
“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时宴瞧着时宜这副不服管的样子就一阵无奈,他拧开药粉,给她上药:“吃了那么多亏还不长记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还不都怪你那个妹夫,人模狗样的坏的很…嘶……”时宜后背一颤,她倒吸口凉气,哀怨的回头看向时宴:“你想蓄意谋杀大可不必这样。”
“你啊我啊的,叫哥。”
时宴握拳敲在时宜脑袋上。
时宜一秒乖顺:“哥,你轻点成吗?”
“你还知道疼?”
时宴严肃反问,手上的动作却是放了轻。
“我怎么不知道。”
时宜嘟嘴,“就你们把我当铁皮金刚,我死了都不能把我送火化场,怕烧不干净。”
时宴蹙眉,手上没个轻重:“又胡说?”
“嘶……疼疼疼!”
时宜缴械投降,“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知道错了就行。”
时宜翻了翻白眼,还不是你逼的。
“好了,你今天就在这凑合一晚别回去了,让父亲知道你回去不得扒你一层皮。”
上好药时宴叮嘱道。
“知道了,你走吧。”
时宜无所谓摆手。
“别又打什么鬼主意,今天你要是回去……”时宴还不放心,时宜不耐烦打断:“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证就在这里跪一晚上,我要是走了就不姓时好吧?”
“你啊。”
时宴眉眼温和,无奈道:“别总和爸妈唱反调,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不唱反调也没尝到甜。”
时宴怔住。
“好了,你回去吧。”
时宜跪坐在原地背对着他,没再说话。
时宴垂眸,扯扯唇最后也没说什么。
大厅的门被拉开,时宜突然回头喊了声:“哥,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