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州第十一中学附近的胡同里，不时传出低声唾骂、殴打的声音。
几个混的学生松散套着十一中的校服，围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面目全非的少年。
一个寸头脖子上纹了虾线的男生，往地上啐了口痰低声道：“你刚刚很能跑啊？”
将那“一团”少年扫了一眼，又噗嗤笑出了声：“哥哥们又不会打死你干嘛转学啊？”
“你说你，一天我们就要你30买包顿群抽，这都没有吗！”
寸头下线男刻意压低的声音陡然增高，又狠狠的在少年头上踩了几脚。
少年己经鼻青脸肿，又被大力踩回地面，老城区路面凹凸不平，碎石粒嵌进他的脸，鲜血缓缓渗出。
他己经说不出话了，自然也无法反驳。
那说了千百次的：我生活费只有35块钱，也随着铁锈味的唾沫咽回了肚里。
“笃笃”塑料水管敲击的声响从胡同口传来，混的学生不由朝声源处张望着。
“唐子，别在［阴火］的地盘做的太过了，邻里邻外都瞄着呢，把条子整来都不好收场。”
绿发少年半倚着墙，侧目看向几人。
“去你的吧，决凌，把你正义感往别处使，老子可不听马老头的。”
虾线寸头男不悦道。
“不听马爷的，也得听［龙鳞］的吧？
我接手章区，就得听我的规矩。”
“除非，”名叫决凌的少年调整身形，作势准备进攻：“你们想和我打一架？”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赔笑着推脱，变脸比翻书快却强说是谁都不想挂彩。
赶走了小混混，他将地上的少年一把拉起。
“喂，自己起来。”
无法拽起这摊烂泥自己还差点栽倒，决凌语气不善的道。
见其完全没有想起来的意思，他转身想走，不愿意再管下去。
抬脚却又猛的发觉脚上很沉，低头看见少年满是灰尘血珠混合脏污的手攥住自己洁白的裤腿，拽掉那用力到发紫的手，转身走出胡同。
倒在地上的胡子旺眼神暗了暗，不是他不想起来，疼的像全身上下的骨头全碎了，压根就使不上力，更别说站起来了。
可他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出现的，愿意对自己施以援手的人，将自己狠狠抛下。
回忆着嫌弃的目光，他想象得到自己现在多么肮脏狼狈，只在心里一遍遍为自己弄脏别人衣服而懊悔的道歉着。
窸窸窣窣，鞋底摩擦石子的声音。
是那帮家伙又回来揍他了吗？
胡子旺闭上眼睛，他觉得好漫长，等死的过程好漫长。
“还不起来？”
少年独特的嗓音响起，他讷讷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决凌看出了他的惊讶，轻声解释道：“你这个情况，把你就这样扔在这里，我可做不到。”
给胡子旺翻了个身，决凌将他抬起倚在墙边，递去一瓶冰可乐。
“呐，拿去敷敷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