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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簪闪烁,另一端正握在慕凌音手里。

慕凌音寒着脸把金簪刺的更深了一些,看向高锦华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温度:“带着这个秘密去死吧。你的一双儿女,我会替你、好好照顾!”

瞬间,高锦华脖子里的血洞喷射出鲜血来,她看向还没走远的慕世谦,张大了嘴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人就倒了下去。

咚——

听到动静,慕世谦疑惑地回头,起初他还以为高锦华摔倒了。

可,当他看到高锦华脖子里狂飙而出的鲜血,顿时就慌了:“锦华!锦华!大夫!找大夫来!”

可高锦华的衣襟已经被喷涌的鲜血浸透,她张大了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张嘴,只有满嘴的血沫。

血沫子溅在慕世谦的脸上,激得他浑身一震,哆嗦着把高锦华扔在地上。

慕世谦红着双眼看向慕凌音:“混账东西,你怎敢、怎敢……”

慕凌音擦干染血的金簪,重新插在发间,听闻此言,她看都没看慕世谦一眼,只说道:“事情我已经做了,你现在才来问我敢不敢,不觉得太迟了吗?”

“她是你母亲!你弑母,是要遭受天谴的!”

“母亲?你可别忘了,是她高锦华与你无媒苟合,气死了我母亲!不过,接下来父亲可要把这件事捂好了,千万别露馅,也千万别被任何人瞧出端倪来。”

“哈!”慕世谦愣是气笑了,“就算你再看不上,她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做出弑母这样的事情,居然还指望我替你遮掩?你莫不是疯了?”

“父亲做了多年的永宁侯,如今更是坐上了户部侍郎的位置。难不成父亲这么多年来官运亨通,靠的是日渐增长的年纪吗?”

慕世谦听得出来,这是在讽刺他只长年纪,不长脑子。

细细一想,慕世谦就想清楚了其中的猫腻。

若是刚才发生的这桩事传了出去,世人就会知道他慕家女品行败坏。

他这个做父亲的会被御史指责教女无方,长此以往,只怕他这官位都保不住。

这小***说对了,弑母这件事,他还真不能张扬出去,甚至,还要为此遮掩。

如此想着,慕世谦迅速看了一眼周围,好在,在场的只有高锦华房里的几个下人。

察觉到慕世谦的动作,慕凌音心底一阵冷笑。

在她这个父亲的眼里,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正好,帮周高锦华助纣为虐的这几个下人,不用她亲自出手了。

慕凌音再未看慕世谦一眼,只迈步走到姐姐的尸身前,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将姐姐抱起的瞬间,慕凌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姐姐竟这样轻。

姐姐自幼就比她聪慧,他们五岁失去了母亲,她只知道哭,姐姐却已经能安慰她。

后来高锦华进门,变着法子磋磨他们姐妹,甚至,还要短他们的吃食。

可无论怎样,姐姐总能让她填饱肚子。

十岁的时候,姐姐想法子夺了高锦华的管家权,把她托付给来探望她们的舅舅。

自此,她离开这吃人的侯府,跟着舅舅去了军营。

十三岁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小小的战功,有了可观的饷银,回来想带走姐姐。

可姐姐笑着婉拒,她说,她要留在京城,免得高锦华伺机散播流言,坏了她的名声,毁了日后的嫁娶。

自此,她们姐妹俩一个在京城苦练琴棋书画,以无上才华名扬京城。

一个身居北疆军营,日夜苦练。

她们都在努力成为彼此的依靠。

可现在,她的依靠没了。

唯一的软肋,也没了。

慕凌音一路沉默,把姐姐抱回自己的房间,亲手脱掉她身上残破的蓝色纱裙,却在这一瞬,双眸被姐姐身上的疤痕狠狠灼伤。

姐姐的胸口,有一大片烫伤留下的伤疤,狰狞可怖。

那是八岁时,高锦华气儿不顺用热水泼她,是姐姐为她挡了。

甚至,姐姐的颈间,还有一道浅淡的勒痕。

那是十岁时,姐姐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以退为进,在众人面前悬梁,为她争取了随舅舅前往军营的机会。

往日种种,宛如发生在昨日,可眼前的姐姐,再不复昨日的鲜活。

慕凌音为姐姐换好衣服,随后看向姐姐的贴身丫鬟知月:“你在这里守着,外面发生任何事都不要理会,我很快就回来。”

今日去灵佛寺上香的人,本该是她慕凌音。

这次回京,姐姐打定了主意要给她寻个如意郎君,故而愈发在意她的身形和礼节。

她不愿姐姐挂心,学得很认真。

今日,去参加曲水流觞宴的人本该是姐姐,而她,则是去灵佛寺上香。

可临出门前,姐姐却改了主意,说要检验她这段时间所学的礼节,让她去曲水流觞宴,如果她能在宴席上不被人看出破绽,就代表她这礼节学成了。

而姐姐,则代替她去灵佛寺上香。

可谁知,姐姐上了这一次香,竟是再也回不来了。

姐姐的尸首,是同去的车夫带回来的。

可她安排跟在姐姐身边的青影却不见踪迹。

青影是她在北疆时搭救的孤女,功夫不在她之下,一身轻功更是出神入化。

若青影还在,不会让姐姐遭遇这些。

可车夫带回的,却没有青影的尸体,这很奇怪。

慕凌音直接去下人房,要找那车夫,却发现那车夫早已不知踪迹。

慕凌音迅速骑马出门,在前往灵佛寺的一处山坳处,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时值八月,野草已经开始衰败。

可露着的泥土上,却能看到清晰的车辙印儿。

不远处的草丛里,还有几处被利箭戳出的痕迹。

多年的北疆从军生涯,慕凌音早已心细如发。

很快,她就看出了个大概,并找到山匪袭击姐姐前藏身的位置。

从这些位置来看,这伙山匪训练有素。

他们藏身的地方分别在不同的位置,呈包抄之势,看样子,是卯足了劲儿要取姐姐的性命。

不!

电光石火间,慕凌音突然醒悟,他们要的不是姐姐的性命,而是——她的性命!

不然,姐姐一个闺阁女子,哪里值得他们花费这样的心血?

这伙人的目的,是她!

顷刻间,慕凌音握着短刃的手微微发抖。

姐姐,是替她死的!

再度回到慕清辞的尸身前,慕凌音的眼睛很热,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知月上前哭诉:“二小姐,奴婢为大小姐置办的棺材被老爷抢去,安置大夫人了。”

知月是姐姐的贴身丫鬟,自然分得清楚她们。

慕凌音转过脸,神色木然:“知月,你记住,我以后就是大小姐。”

知月怔了怔,很快就明白过来,却又很快摇头:“二小姐,若大小姐还活着,一定希望您过得平静。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您安安稳稳地活着。您不必为她报仇,她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您这样做。”

“可是,要我如何甘心呢?知月,我若不报仇,是活不了的。”

说着,慕凌音攥紧双拳,指尖刺破掌心,鲜血从指缝里流出。

痛吗?

自然是痛的。

可,不及心底的痛半分。

慕凌音起身,去已经置办好的灵堂里,把高锦华的尸身拎出来扔在地上,拿过一旁的白烛,扔在了棺材里。

被高锦华污染过的棺材,她不会给姐姐用,嫌脏。

闻讯而来的慕世谦一边气急败坏地命令下人灭火,一边指着慕凌音的鼻子骂:“你这个逆女,非要闹到家宅不宁才罢休不成!”

慕凌音看向他,面无表情:“你不抢这棺材,什么事都不会有。有恶父在前,自然就会有逆女在后。如此,才算是上行下效。”

“你……你何时变得这般不知变通?我置办的棺材还没送来,拿来先安置高氏又怎么了?左不过是先用后用的问题,难不成我还会不给你妹妹置办棺木?”

慕世谦的鬼话,慕凌音一句都懒得听,只忙着给姐姐置办灵堂。

之前府中为高锦华置办的一切,全部被慕凌音命人扯掉,扔到角落里。

最中间的位置,安放慕清辞的棺木。

慕世谦气了个倒仰:“你、你倒反天罡!按照辈分,该是高氏居中,慕凌音在下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