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背包冲下飞机,在极地刺骨的寒风中打了个哆嗦。
"该死。
"季然低声咒骂,呼出的白气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考察队的船四点整出发,而他还要取行李、过海关。
候机厅里,季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行李转盘,差点撞倒一位推着婴儿车的母亲。
他匆忙道歉,眼睛却紧盯着转盘上稀稀落落的行李箱。
当他的黑色登山包终于出现时,季然一把拽过它,转身向出口奔去。
"出租车!
北极考察中心,越快越好!
"季然跳上第一辆看到的出租车,用蹩脚的挪威语夹杂英语说道。
司机从后视镜打量这个气喘吁吁的亚洲年轻人——凌乱的栗色卷发,因奔跑而泛红的脸颊,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满是焦虑。
他穿着看起来并不够暖和的夹克,胸前挂着专业相机。
"考察队?
"司机用英语问,同时踩下油门。
"对,冰川消融专题,我迟到了。
"季然又看了眼手表,三点五十二分。
他的手指不安地敲打着相机背带。
"别担心,赶得上。
"司机安慰道,同时灵活地穿梭在特罗姆瑟狭窄的街道上。
季然望向窗外,这个北极圈内的城市被白雪覆盖,彩色的小木屋像玩具一样点缀在山脚下。
如果是平时,他会立刻拿出相机记录这美景,但现在他只能祈祷交通顺畅。
三点五十八分,出租车急刹在码头前。
季然塞给司机一张大面额钞票,甚至没等找零就冲了出去。
"谢谢!
不用找了!
"码头上停着一艘红白相间的考察船,几名穿着橙色防寒服的工作人员正在解缆绳。
季然拖着行李狂奔,大喊着:"等等!
还有人!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船舷边转过身来。
即使在匆忙中,季然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与众不同的气场——他站得笔直,像一根插入冰层的标杆,深色防风镜遮住了眼睛,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季然?
"男人的声音低沉冷硬,像极地的冰。
"是!
抱歉我迟到了,航班延误——""上船。
"男人打断他的解释,转身对船员说了几句挪威语。
缆绳又被重新固定。
季然拖着行李登上摇晃的甲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