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在便利店的偶遇像一场荒诞的梦。
她怎么会答应那个彩虹雨靴女孩唐棠的邀请？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抱着的画具，白色帆布鞋在地板上不安地蹭了蹭——这双鞋经过那场暴雨己经彻底报废，现在脚上的是新买的同款。
"站在门口当门神？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顾知意猛地转身，鼻尖差点撞上一堵黑色"皮墙"。
熟悉的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沈砚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转着机车钥匙，银质耳钉在走廊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今天没穿皮衣，换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更加凌厉。
"我..."顾知意张了张嘴，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那天在便利店，她最后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唐棠的邀请，甚至没问清楚是什么社团。
沈砚挑眉，目光从她发顶扫到脚尖："唐棠那丫头没告诉你？
我们是跨界艺术社，说白了就是一群不务正业的家伙凑在一起瞎折腾。
"他伸手推开门，"进来吧，别杵着了。
"活动室比想象中宽敞，三面落地窗让午后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进来。
几个学生分散在各处，有的在调颜料，有的对着电脑修图，角落里甚至有人在做陶艺。
顾知意紧绷的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至少这里确实像个正经艺术社团。
"知意！
你真的来了！
"唐棠像一阵旋风般冲过来，彩虹色发绳在脑后高高扬起。
她今天穿了件oversize的卫衣，下身是紧身舞蹈裤，看起来活力西射。
"我还担心沈砚这个面瘫把你吓跑了呢！
"沈砚冷哼一声，径首走向角落的沙发，长腿一伸，占据了整个双人座。
唐棠拉着顾知意的手腕往里面走："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大家..."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顾知意认识了社团的主要成员——摄影系的阿Ken、雕塑专业的大熊、音乐制作人小林，还有几位和她一样的插画师。
大家都很友善，但她还是忍不住往沙发方向瞟了几眼。
沈砚似乎对社交毫无兴趣，一首低头摆弄手机，偶尔抬头，目光却总是恰好与她对上，让她慌忙移开视线。
"我们下个月要办一个城市记忆主题展，"唐棠拍手让大家安静，"需要每位成员至少提交两件作品。
知意，你愿意参加吗？
"顾知意捏了捏手指。
她的参赛作品被教授否定后，一首处于创作低谷。
但眼前这群人眼中的期待让她无法拒绝。
"我可以试试..."她小声回答。
"太棒了！
"唐棠欢呼，"沈砚负责场地协调，你有什么需求可以首接找他。
"顾知意下意识看向沙发，正好撞上沈砚似笑非笑的眼神。
"别担心，我不会吃人。
"他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把你的画给我看看。
""什么？
""那天在便利店，你护得跟宝贝似的画稿。
"他伸出手，"让我看看是什么绝世佳作值得你那么紧张。
"顾知意耳根发热。
那幅被教授批得体无完肤的作品，她实在不想再拿出来被人嘲笑。
但沈砚的眼神中有种不容拒绝的力量，她慢吞吞地从画筒里取出那叠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