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战栗, 甚掰响指骨。
在牢里时,顾檀也经常做这个动作。那时候我不太理解,现在突然反应过来,他感到痛苦时才会这么做。
若是案子的始作俑者, 怎么会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他如今伤患,真的只是因为从军受苦?
我之前坚定的想法竟又有所动摇, 不免烦躁。
被你发现了?本来想把烫伤膏还给小叔,又想着小叔这几日公务烦劳,便又做了些酸枣糕,一并给小叔送去……谁知道小叔不在。
现在在了。薛兆安忽然朝我伸出手。
我怔住了,却见他眼底带笑,朝我勾了勾四根并拢的指头。
东西呢?
我一时窘迫。
东西叫人拿回去了。
转念一想, 眼含秋波地飞了他一眼: 什么时候小叔有空,我可以再亲自给你送过去。
我也不想放过亲近他的机会, 所以他不在我就不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明目张胆问的时候, 他微不可察皱了皱眉。
只是一闪而逝,他又对我淡笑: 何必那么麻烦, 嫂嫂叫人送到重华居也一样。
怎么能一样?
我紧接着道: 点心得当面吃,才知道小叔喜不喜欢。
薛兆安又瞥了我一眼, 那双褶狭长的瑞凤眼漂亮又蛊惑,被他这么看着, 我的脸竟然还有些发烫。我不得不按下心思,提醒自己,他不是我曾经认识的顾檀。
半晌他道: 好。
可能还想说点什么,转身咳嗽了两声后,他接着道: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可否改日再和嫂嫂闲叙?
背在身后的手攥得更紧, 想是压抑得厉害了。
我不想放过这个关心他的好时机,忙近前柔声道: 病了便说病了, 小叔怎么还怕麻烦人?我明儿再给小叔熬些橘子汤怎样?
我还想趁机发生点肢体接触的,没想到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是他佩戴的我做的香囊的味道。
里面塞着我亲自给他摘的丁香、野菊。这么多年了,居然馥郁依旧。若非时常更换香草, 绝对不可能还保有这样的香味。
而且香囊表面,没有被天昭司刑狱的血腥沾染半分。
我一时愣怔,伸出的手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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