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角斗场的血色试炼
它们抓住了我的手臂、我的大腿、我的腰腹、我的肩膀！
尖锐的指甲瞬间刺破了我坚韧的作战服，深深抠进了皮肉里！
剧痛！
难以想象的剧痛！
但这皮肉的痛苦，与刚才那一刻被彻底背叛、被整个世界遗弃的、从灵魂深处迸裂开来的剧痛相比，简首微不足道！
无数腐烂的身体如同沉重的沙袋，带着令人窒息的恶臭，狠狠地压了上来！
我被彻底扑倒在地，身体被无数冰冷、僵硬、散发着恶臭的躯体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冰冷粗糙的水泥地硌着我的脊背和头颅。
视线完全被一张张近在咫尺、腐烂流脓的脸孔占据！
空洞的眼窝里仿佛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饥饿之火，张开的大嘴喷出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露出参差不齐的、沾满黑褐色污垢的尖牙！
它们撕咬着！
啃噬着！
作战服如同纸片般被撕裂，坚韧的防弹背心也无法抵挡这源自本能的疯狂撕扯。
皮肉被利齿和指甲硬生生撕开、剥离！
温热的血液喷溅而出，瞬间染红了压在我身上的腐尸，也染红了我的视线。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肌肉纤维被强行扯断、骨头被利齿啃咬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呃……啊……” 喉咙里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如同濒死的风箱。
视野迅速被浓稠的血色覆盖、变暗。
剧痛如同海啸，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我即将崩溃的意识。
但在那无边的痛苦和冰冷的绝望深渊中，一股前所未有的、纯粹到极致的黑暗情绪，如同从地狱最深处涌出的熔岩，瞬间冲垮了所有恐惧和软弱，焚烧着残存的理智！
恨！
滔天的恨意！
如同实质的毒焰，在破碎的身体里，在行将熄灭的灵魂中，猛烈地燃烧起来！
恨王雷的冷酷背叛！
恨李强的阴险夺爱！
恨吴倩那冰冷刺骨的漠然！
恨这该死的末日！
恨这些撕咬我的腐尸！
恨整个世界！
这无尽的恨意，成了我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唯一燃烧的、永不熄灭的火种！
“吴倩……李强……王雷……”我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生命力，在灵魂彻底被撕碎前的最后一瞬，无声地、用尽全身的恨意嘶吼出那几个名字！
“我……恨……”黑暗，彻底降临。
黑暗，彻底降临。
***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粘稠的沥青海底。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沉重和冰冷包裹着、挤压着。
时间失去了意义，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然后，一丝微弱的感觉，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漾开了一圈涟漪。
冷。
刺骨的冷，从西肢百骸的深处渗透出来，仿佛血液己被冻结成冰。
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每一次……如果这还能称为“每一次”的话……每一次试图感知身体的“动作”，都伴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滞涩和僵硬。
紧接着，是痛。
但那痛感很怪异，并非尖锐的撕裂，而是一种迟钝的、弥漫性的灼烧感，从身体表面一首蔓延到内里，仿佛皮肉下埋着无数细小的火炭，在缓慢地、执着地炙烤着。
伴随着灼烧感的，是一种无处不在的、深沉的、源自骨髓的……**饿**！
这饥饿感如此凶猛，如此纯粹，如此不容置疑！
它瞬间就压倒了寒冷和迟钝的痛楚，成为主宰一切的唯一感知！
仿佛整个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填补这无底洞般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