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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嫣,我来当你的消遣,成吗?

——江彧**“子书小姐,小江总在***前,将他遗产的百分之三十捐给了全国各地的福利院。

另外百分之七十,以及他名下所有不动产,都转让给了您。”

说话的男人神色平淡恭敬。

微微弯腰,向上递出手中的信封。

“另外,这是小江总托我给您的信。”

话落良久,男人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赵律师忍不住抬眼。

看向眼前容色凄绝的少女。

少女宛如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长发如瀑,眉弯如柳,肌肤似雪。

一袭浅绿色的复古盘扣上衣,搭配白色半身裙,颜色淡雅,带着一股江南温软美人的气质。

本该是明媚的少女年纪,却神思恍惚忧伤。

好似还未绽放,就濒临枯败的花儿。

不过作为苦命的打工人,他实在没有更多的心情,来怜悯眼前的少女。

毕竟人家现在,可是身价千亿!

“子书小姐?”

他试探性喊了一声。

慕嫣眼睫颤动,终于拉回思绪。

“麻烦赵律师了。”

她嗓音嘶哑,目光落到那封信上。

半晌,伸手缓缓接过。

手腕上的玉镯暴露在空气中,被风吹动,晃了两晃。

赵律师轻轻叹息一声。

说了句节哀,识趣离开。

慕嫣久久注视着眼前的墓碑。

上面的男人眉眼深邃凌厉,左眼睑下一颗小黑痣,削弱了他眼中的疏离,添了几分不羁和冷野。

江彧之墓西个大字,刺得慕嫣眼睛生疼。

“你骗我。”

她的声线染上浓重的哽咽,压抑着下颌的颤抖,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哥哥……你骗我。”

明明说好了,过几天就去领证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

在她想着二人共度余生时,他却在想着离开这个世界……慕嫣的肩膀塌下去。

细密纤长的羽睫微湿,眉宇间的痛苦彻底显露。

不知何时,灰暗的天空又下起细雨,裹挟着阵阵冷风,打在人的身上。

慕嫣没有带伞。

趁着雨水未大,她平复情绪,拆开信封,展开里面的信。

她以为,至少会有一封长长的、满是对她不放心的信。

可信纸被她翻来覆去。

看到的,只有短短两行。

慕嫣,好好活。

慕嫣,原谅我。

两句话,好似他心中有说不尽的歉疚,却自私地希望,她能原谅他。

看到这,慕嫣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她闭上眼。

握住信封的手用力到发白,纸张顿时泛起褶皱。

手腕上的玉镯,紧随着颤动。

不过须臾,两行清泪悄然自她脸庞滑落。

与此同时,她睁开眼,也松了手。

信封随风吹落地上,瞬间被雨水浸湿,晕染成一团黑色的笔墨。

凭什么?

凭什么他失信了,还理所当然地要求她原谅?

“叮——”玉镯沉重地落在墓碑上,发出短促而清脆的破碎声。

前些天慕嫣二十岁生日,江彧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就这样碎成西段。

慕嫣仍是站着,目视自己摔碎玉镯的行为,神色冷漠。

可她那双黑白清晰的眼眸里,分明早己被泪水泛滥淹没。

“江彧,我恨你。”

她轻声道。

渐渐的,恨意也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慕嫣浑身颤抖地瘫下,双手捂住脸。

无声的哽咽变成恸哭,如同幼兽支离破碎的哀鸣,委屈而绝望。

林间的风吹落了一地的树叶。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萧瑟的味道。

这一刻,好似万物都在因为少女的哭泣而伤心。

哭够了,看着眼前一地的碎镯,慕嫣又心生不忍。

她小心翼翼捡起,即使被划破了手指,也不在意。

泪水滴在指尖,混合着血一起落下,落在玉镯上。

她情绪分裂,开始懊悔。

“哥哥,你不要生气,我会修复好它的,会修复好的。”

慕嫣抿着唇说完。

突然想到什么,她抬头,看着那张黑白照片,弯了下唇。

下一秒,她跪在墓碑底座。

双手扶住墓碑,闭上眼,倾身向前,极尽虔诚地吻向照片。

“亲亲哥哥,哥哥就不生气了。”

微风扬开她脸庞的碎发,眼尾的一滴泪逃无可逃,落下来。

骤然间,天地风驰电掣。

慕嫣的眼睫微微一眨,犹如蝴蝶效应下掀起的滔天巨浪。

周围的景物,沧海桑田般快速倒退。

无人看见之地,她手中的残玉散发出一阵诡异的光芒。

继而复原成完好的模样。

慕嫣在原地眩晕了好几秒,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等她再次睁眼,空旷的墓园,己变成陌生狭窄的小巷。

头顶纷纷扬扬下着小雪,从两栋房屋的间隙,飘落在慕嫣的身上。

慕嫣坐在雪地里,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耳边传来人群喧闹沸腾的声音,隔得很近,又好似很远……—故事的结尾,亦是故事的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