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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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

叶伏清在郊外遭到了土匪拦路,幸亏兰夫人派来得力护卫相助,保下一命,否则未等她施展才华抱负,便要呜呼升天了。

待她醒来后,只听得屋外鸡鸣声声,喧闹纷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墙皮都快掉光的泥砖墙以及发着霉味的床榻,就连小几案的桌角都是倾斜的,屋内也无其他凳椅。

她两眼一抹黑,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幕的她。

陛下对她也太狠了。

正所谓,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那么,接下来。

开赌吧!

叶伏清身处的这个地方正是景阳府十九县之一,梨安县,民风彪悍,有着“穷山出状元,梨安出刁民”的霸气宣言。

梨安地处北地边缘,常年遭受灾害战乱影响,土壤贫瘠,物产匮乏,据田主薄交代,县衙粮仓空的老鼠都没有。

上任三日了,每日便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若是再这么下去,轻则罢免,重则流放,用不着三年她便可以滚蛋了。

思及此,叶伏清重重叹了口气。

任重道远啊。

玉书与晚妆忙了大半日才收拾出一间像样的书房。

不过与禹州兰府的书房相比还是太过于简陋。

叶伏清回了书房也没闲着,拿起搜罗来的当地卷宗就开始翻看起来。

这时,从窗外咻的一下窜进来一个黑影,站在书案旁伺候的玉书和晚妆吓的脸色大变。

不知道还以为是刺客。

叶伏清淡定的询问:“阿绪,查到什么了?”

阿绪是她十一岁时路上救的,兰夫人见他有武功底子,便培养成了叶伏清的贴身护卫。

她离家出走时,不敢带太多人,免得惹眼,身边只跟着阿绪与两个侍女。

阿绪面无表情的禀报:“回公子,当日遭遇的土匪并不是巧合。”

阿绪十分后悔当时自己去前方探路,他才离开一会,公子就遭遇土匪,可见此地极其不安全。

闻言,叶伏清深吸了口气,果然与她猜想的一样。

如今身在千里之外,没有兰府庇佑,她更要瞒住自己的小秘密,这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是只砍她的头那么简单。

据她的了解,沂州战事水患滋生频繁,底下官员不到三年变动异常,节度使却稳坐多年,独善其身。

此地的父母官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当。

为今之计,苟命要紧,至于以后要如何,且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玉书悄声:“公子,会不会是永昌侯府的人?”

自从公子中了探花后,楼氏对他们更是瞧不顺眼。

晚妆点点头,一同疑惑脸。

叶伏清看着她们嘴角微勾,温声道:“不管是哪里的人,我们都要小心为上。”

她摩挲着茶盏,对阿绪吩咐道:“阿绪,你有空再去趟捕班探探底,暗中多培养几个自己人。”

“是,属下明白了。”

阿绪拱手告退。

阿绪本就是保护她的贴身护卫,一同来沂州的除了两名侍女,兰氏放心不过,又从府中挑了三名身手较好的护卫,好在他们来的及时,土匪并没有得逞。

秋月如练,青灯黄卷,偏院小屋的轩窗中散落着忽明忽暗的烛火。

叶伏清握着炭块在宣纸上又涂又画,脑袋卡壳了就习惯性咬笔头,这一咬满嘴的碳粉。

“呸呸~”见状,玉书吓坏了,端了盆水小跑过来:“哎呀公子,您再饿也不能吃炭块呀~”叶伏清愣了一下,回过神:“玉书,帮我去备一些柳枝,记得多备一些。”

玉书应了声,她与晚妆常年陪伴在她身侧,耳濡目染些新奇思想,偶尔还能听到些大逆不道的言语,因此对叶伏清的举动也不以为奇。

经过烧制的柳枝韧性好,放入削制好的竹管中固定好,一支简易碳笔就做好了。

晚妆举着炭笔来回看,忍不住惊叹道:“公子这次做的炭笔比以往制的更加精巧。”

翌日一早。

主薄田怀仁从新县令的书房出来后,带人将案情布告与征工文书刷上鱼鳔胶,一一张贴在告示墙。

周围百姓纷纷凑上前瞧。

“写的这是什么呢?

有两张哎,莫不是县衙要给咱们发粮?”

“做梦的赶紧回家去。”

“凑那么近,你会识字吗?

尽瞎猜。”

"哎,都别吵吵了,认字的这不来了吗?

"一个书生打扮的文弱青年在大街上被几个大婶推搡着,就这么水灵灵的走到了告示墙下。

脑子还发懵,大家就让他照字宣读。

书生还没念完偷瓜案就被打断。

“跳过跳过,这个我们大伙都晓得了,念另一张。”

书生转过头,快速过一遍征工文书,眉眼带着笑意:“告示上写,此次冬役要修道建渠,下月初一起,征收五百名工人,一户一丁,一日十文,期间管两餐,工钱日结。”

人群中瞬间引起一阵轰动,大家你一言我一言,畅所欲言。

秋收过后,农闲时谁都想找份工来干,赚点小钱也可以贴补家用,可就算掏空了整个县也没那么多活计,可叹僧多肉少,何况他们都是目不识丁,大字不识几个,县里的活计根本干不了。

“这县太爷真是大好人呐,往年服徭役苦不堪言,哪里还有铜钱给!”

“说的是一户一丁,我得回家去,赶紧分家出来,自立门户,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不行,我也得回去,告诉俺家那口子。”

聪明的人意识到这一点,原本堵的水泄不通的大街,人群一哄而散。

更有甚者,首接排起了队向县衙报名。

二堂东侧的跨院是县丞廨,陆徊的日常办公的地方。

此时,陆徊正和县尉朱其南闲聊新来的县令大人。

“探花又如何!

还不是被发配到咱这荒凉之地,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罢了。”

从陆县丞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新县令颇有意见。

朱其南倒是听说了些闲言碎语,能中探花的必然是有两把刷子,“叶大人既入了前三甲,按理来说入翰林院最合适不过,现下看来,京州怕是放弃了他,也不知是得罪了何等大人物。”

一名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匆忙跑进来:“老爷,大事不好啦!”

昨日陆县丞一干人都称病告假,不明情况。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叶大人让人在县衙门口宣读徭役告示,还大肆征收工人,一日十文钱,包吃两餐,昨儿偷瓜案结案后,这事就闹的满城风雨,现在怕是全县的百姓都晓得了,县衙门口围堵了许多百姓。

"“十文钱!”

“还包吃两餐?”

陆徊与朱其南激动的瞪大了眼珠子。

县令大人莫不是失心疯了,他知道县衙此时入不敷出,库银空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