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村里最有名的傻子陈生三年。
每天用自己的心头血喂他,只为治好他被“煞气”冲撞的痴傻症。
村里人人都夸我情深义重,为了一个傻子,放弃了城里优渥的生活,扎根在这穷山沟里。
陈生的家人更是把我当活菩萨供着,每天嘘寒问暖,端茶倒水。
我沉浸在这种被需要的满足感里,直到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无意中撞破了后山祠堂里的惊天秘密。
“她真信你是被煞气冲傻了?还天天割腕放血给你‘治病’?甚至连她奶奶留下的镇山印都拿来给你续命了?”
“她要是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傻子,而是我们陈家几代单传,专门窃取别人气运的‘窃运者’,会不会直接疯掉?”
是陈生的堂妹,李梅的声音。
祠堂里,陈生把玩着一个古朴的铜钱,眼神清明,哪有半分痴傻。
“这种天生富贵命的女人,骨子里就犯贱。”
“谁让她是这苍岐山百年一遇的‘守山人’,谁让她林家世代都压我们陈家一头?骗她,是夺回我们陈家气运的第一步。”
我躲在窗外,浑身冰冷,原来他装傻三年,竟是为了窃取我林家的世代气运。
原来他那痴傻的眼神,天真的笑容,对我无条件的依赖,全都是他精心编织的陷阱。
最后,我掏出怀里那枚和我奶奶遗物一模一样的信物,对着苍茫的夜空,轻声低语。
“奶奶,我错了,我不该贪恋凡尘,我回来继承家业了。”
01
我挂断了与过往的最后一丝牵念,祠堂里,李梅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是我的好哥哥厉害,把这个小***耍得团团转,我真高兴。”
她纤细的手指,勾住了陈生的下巴。
我看见她的脖子上,挂着我奶奶的遗物,那枚独一无二的“护心锁”。
陈生轻笑一声,用牙轻轻咬住她的指尖。
“就你嘴甜!”
我看见他本该混沌呆滞的双眼,此刻正闪烁着算计与贪婪的精光,没有半分痴傻的模样。
他身上那股骗了我三年,让我以为是“煞气”缠身的阴冷气息,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邪异。
我抱着刚采的草药,推开了祠堂的门。
在场的陈家人齐齐扭头朝我看来。
昏暗的祠堂,忽然死一般的寂静。
我一步步朝陈生走了过去,沾着泥水的布鞋在青石板上留下了一个个清晰的印记。
陈生的声音干涩发紧,眼神有些慌乱地闪躲:
“阿月,你怎么来了?”
“我……我今晚就是和家里人过来祭拜一下祖先……”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李梅脖子上的护心锁。
“东西,还给我。”
陈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似乎没想到我的态度如此冷淡。
他下意识地从蒲团上站起,试图用惯常的、带着几分傻气的依赖语气靠近我:
“阿月,你听我说……”
“说什么?”
我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说这护-心锁是你家祖传,借给李梅戴几天保平安的?”
“还是说,你这被煞气冲傻的脑子,今天晚上碰巧就清醒了?”
陈生的脸色顿时发白,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气氛愈发沉寂,只有李梅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她站起身,扭着腰肢走到我面前,刻意将挂着护心锁的脖子,挺到我面前。
“这护心锁是陈生哥送我的礼物,你看上了,想要回去?”
她刻意加重了“送我的”几个字,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快意。
陈生脸色一阵青白。
“小梅别说了!阿月她……”
“她什么她?”
李梅不耐烦地打断他,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我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
“想要?行啊,看在陈生哥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能还给你,但平白拿回去是不可能的了,我戴过了,这东西就沾了我的气,你得‘血祭’,把它认领回去。一滴血,认主,现在滴血,东西你拿走。”
血祭?
为了给陈生“治病”,我三年心头血,早已亏空了身体,元气大伤。
若再强行血祭认主,怕是会当场折了半条命。
我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脸,又看向陈生,他避开了我的目光,默认了李梅的刁难。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最后残存的、关于这三年相守的温情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灰飞烟灭。
“好。”
“我认。”
我只想拿回奶奶最后的东西,然后与眼前这群人,此生再无瓜葛。
“你认?”
李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捂嘴笑起来。
随即指着我手里那篮子还沾着露水的草药。
“你采一辈子草药都补不回你亏空的元气吧?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风一吹就倒,你拿什么血祭?你配吗?”
说着说着,她突然伸手,猛地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篮子,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狠狠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