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奉陪了！
来时的路上，林婉萱还娇气地抱怨着人多、味道难闻，仿佛整个世界都该为她腹中的“龙种”让路。
然而，当那张印着小小孕囊的彩超单递到她手中时，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绽放出如获至宝，几乎要溢出来的笑容。
“老天开眼啊！
我们老秦家终于有后了！”
葛桂芝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盛开的菊花，每一道褶子都洋溢着狂喜。
她眼角余光瞥见妇产科的刘副主任正从诊室门口经过，立刻像打了鸡血般追上去，声音谄媚而洪亮，生怕别人听不见：“刘主任！
刘主任！
麻烦您！
再给看看这结果，稳不稳当？
这可是我们老秦家天大的喜事啊！”
葛桂芝追着医生走远。
秦铭立刻抓住机会，紧紧攥住林婉萱的手，指腹暧昧地摩挲着她无名指上那枚闪亮的钻戒。
那是秦越省吃俭用几个月才买下的订婚戒。
他目光深情得几乎能滴出蜜来：“萱萱，等咱们儿子出生，我天天给你炖最好的血燕，吃最贵的补品，把你当皇后娘娘供着。”
林婉萱娇嗔地拧起秀眉，顺势将头亲昵地靠在他肩上，享受着这份明目张胆的亲昵。
“哼，要是你敢对我不好……”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撒娇的威胁，“我就真跟你哥过去，让你后悔一辈子！”
秦铭低笑出声，手掌不老实地滑到她腰间，轻轻拍抚着，最后停留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感受着那份隐秘的“成果”，指尖带着占有欲的轻点。
“我的小公主，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他凑近她耳边，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静的算计，“婚前协议……写好了吗？”
“早备着呢！”
林婉萱得意地勾起唇角，从精致的挎包里抽出一份打印整齐的文件，眼神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放心，等跟他结了婚，我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让他碰。”
她说着，竟大胆地抓住秦铭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眼神勾魂摄魄。
“我的身体，从头到脚，都只属于你秦铭一个人！”
秦铭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灼热的欲念，指尖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惩罚性地捏了捏：“小妖精！
医生说了前三个月要节制，别在这儿撩火，我要是忍不住……”“是吗？
人家能忍住，就怕某人忍不住呢！”
林婉萱咯咯笑着，身体故意贴近。
“嘿嘿，我要是忍不住，你就用别的地方帮帮我吧！”
秦铭贱笑着，眼神下流。
“瞧你这死样！
到时候再说！
对了……”她突然想起正事，收起媚态，正色说道：“秦越公司都快黄了，他还会重新办公司吗？
他要是不挣钱，咱以后可就只能吃老本了。”
“放心吧，媳妇儿，”秦铭一脸得意，压低声音，“他那破公司的核心客户和业务，早被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挪到我新注册的公司去了！”
“就算没有他那个空壳子，我们照样能活得滋润，甚至更好！”
“嘿嘿，还是你有本事。”
林婉萱满意地依偎着他。
“那是当然了，媳妇啊，跟着我跟对人了吧！”
秦铭志得意满。
“叫谁媳妇呢！
我是你嫂子！”
林婉萱假意嗔怪，眼波流转。
“对对对，嫂子，让我摸摸你……”秦铭的手又不老实起来。
“这这么多人呢，等晚上吧……”林婉萱推开他的手，眼中闪烁着迫不及待的光，“现在我们先回家，让秦越把这个婚前协议签了才是正经！”
“对对对，先把他彻底套牢再说！”
秦铭脸上满是掌控一切的得意之色。
两人急匆匆赶回家，推开门，却看到秦越正将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合上，拎在手中准备出门。
那姿态，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
“你要去哪？”
林婉萱心头一跳，一种失控的预感让她猛地拉住秦越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我自己走，免得在家里碍你们的眼。”
秦越的声音平静无波，眼神清冷如冰。
“秦越！
你是不是疯了？！”
林婉萱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表情因惊怒而扭曲。
“我告诉你，我怀的可是你们老秦家的种！
你就这么小心眼？
至于吗？！”
她试图用惯常的疾言厉色压制他，并笃信秦越行李箱是空的。
这只是他讨价还价的拙劣伎俩。
然而，这一次，回应她的是冰冷的两个字：“放手。”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林婉萱不依不饶，抓得更紧。
秦越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猝不及防地踉跄着后退几步。
高跟鞋一歪，狼狈地撞在旁边的矮柜上。
“啪嚓”一声脆响，柜子上一个三人合影的相框被震落在地，玻璃西分五裂，碎片溅到秦越脚边。
照片里，葛桂芝、秦铭、林婉萱笑容灿烂亲密。
而他秦越，永远是那个举着相机被排除在镜头外的人影。
“没什么好说的。”
秦越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扫过照片上刺眼的笑容，最后落在眼前这对男女身上，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洞穿一切的冷漠。
“你们爱怎么演这出戏，就怎么演。
我，不奉陪了！”
“演？
我们演什么了？！”
秦铭立刻上前半步，堵在门口，一脸痛心疾首地指着地上的狼藉道：“哥！
你怎么能对嫂子动手？
太过分了！
你看把嫂子吓得，还把妈最喜欢的相框打碎了！
你这脾气……”“够了！”
秦越厉声打断，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压，让秦铭的话卡在喉咙里。
林婉萱眼珠一转，强压下怒气，语气放软了一些，带着施舍般的口吻：“秦越，你之前不是一首想在办婚礼前领证吗？
行！
明天！
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
行了吧？”
她盘算着，秦越如此折腾，无非是想尽快坐实夫妻名分。
先答应他，把他彻底绑住，后续再慢慢收拾……“不过，话得说在前面！”
林婉萱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傲慢，从包里抽出那份厚厚的婚前协议，“啪”地一声拍在秦越手里。
“领证前，先把这份协议签了。
我这可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日子好，公平合理，省得以后扯皮，说我算计你。”
秦越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文件，目光冰冷地落在上面的文字上。
1.婚后秦越需将林婉萱所怀之子视为亲生子女，承担全部父亲责任（包括但不限于养育、教育、医疗等一切费用），每月支付林婉萱子女抚养费人民币壹万元整（不含其他生活开支）。
2.婚后所有家务（包括但不限于清洁、烹饪、照料秦铭、林婉萱、子女及葛桂芝之生活起居、个人卫生护理等）由秦越一人承担，林婉萱享有监督权。
3.婚后林婉萱有权根据自身身体状况及意愿决定是否生育子女，如身体不适或主观意愿改变，则不再生育，秦越不得有任何异议。
4.婚后秦越不得在未经林婉萱明确书面同意的情况下，强行或诱导与其发生性关系。
……洋洋洒洒七页，五十多条苛刻条款，字字句句都在榨取他的价值，剥夺他的尊严。
秦越只看了前面几条，便再也看不下去。
这哪里是什么婚前协议，这分明是一份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卖身契！
是把他当成免费提款机、全职保姆、以及一个连妻子身体都不能碰的“名誉丈夫”的霸王条款。
“哥，嫂子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为这个家好！
你还是快签了吧！
签了字，明天就能领证了，皆大欢喜！”
秦铭在一旁急不可耐地催促，眼中闪烁着无法掩饰的贪婪。
“呵呵……”秦越忽然笑了。
那笑声低沉，冰冷，带着洞悉一切后的极致嘲讽和彻骨的悲凉，在寂静的客厅里突兀地回荡，令人心头发毛。
他捏住协议的一角，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手臂猛地用力。
嗤啦！
嗤啦！
洁白的纸片如同祭奠亡魂的纸钱，纷纷扬扬飘落在地，覆盖在碎裂的相框玻璃和那张虚伪的合影上。
“你们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秦越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隼，冰冷地扫过脸色瞬间煞白的林婉萱和恼羞成怒的秦铭。
“这婚，谁爱结谁结。
我，不结了！”
“秦越！
你反了天了？！
你说什么？！
你再给我说一遍！”
林婉萱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精心维持的伪装彻底撕裂，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狗。
“我说，这婚，我不结了！
听清楚了吗？”
秦越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声音清晰如冰锥。
说完，他狠狠推开挡在面前、试图阻拦的秦铭，拎起行李箱，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秦铭被推得一个趔趄，撞在门框上。
“秦越！
你敢走就永远别回来！
你个没良心的废物！
你会后悔的！！！”
林婉萱歇斯底里的尖叫和诅咒从身后追来，充满了失去控制的恐慌。
秦越走到单元门口，看着外面依旧滂沱的大雨。
脚步停了下来，仿佛在告别过去二十多年的泥沼。
但他也仅仅停顿了半秒，便挺首脊背，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那片倾盆大雨之中。
五楼的窗边，林婉萱和秦铭挤在一起，看着楼下那个在暴雨中显得格外渺小和狼狈的身影，脸上的惊怒迅速被鄙夷和冷笑取代。
“哼，装什么硬气！
我倒要看看他能在雨里站多久！
不出十分钟，他肯定像条落水狗一样爬回来求我！”
林婉萱撇了撇嘴，满脸都是恶毒的不屑。
秦铭从身后搂住林婉萱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腰肢，指尖在她小腹上暧昧地画着圈，语气笃定地安抚道：“宝贝儿，别气坏了咱们儿子。
放心，他肯定会回来的。
他没钱没势，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
“除了去他那快倒闭的破公司仓库躲雨，还能去哪？
等他跪着回来求你的时候……”秦铭凑到林婉萱的耳边，压得极低的声音带着毒蛇般的阴冷：“记得让他把小金库都吐出来补偿你！
一分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