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重瞳？无敌路！
胡旭斌老师抱着教案站在讲台边，粉笔灰簌簌飘落，在他蓝白相间的衬衫袖口覆上一层薄纱。
悠扬的体操广播准时响起，熟悉的旋律似一道电流，精准地击中了教室里每个人的神经开关。
桌椅挪动的“嘎吱”声交织成一片，同学们如同接收到统一指令的精密机器，齐刷刷地起身，朝着操场涌去。
赵慕凌的身体也情不自禁地随着人流移动，思绪却还深陷于那些陌生知识的泥沼中。
那广播声像自带一种无形的魔力，无形的牵扯着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将他带向操场。
前方，两位男生的对话如轻飘飘的纸片，悠悠地落入赵慕凌的耳中。
“快中考了，你觉得能考上云城一中吗？”
一个男生皱着眉，语气中满是担忧与期待。
“云城一中就算了吧，我更想当魔法师。”
同伴的语调里透着自信与憧憬。
“那些武师、武者多枯燥，我可没兴趣。”
“魔法师？”
提及这个词，两人的语气都兴奋起来，脚步也随着讨论的节奏变得轻快：“那可得要不少钱吧，而且听说录取对文化分要求超高呢。”
“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一个男生佯装生气，轻轻推搡着同伴，两人边笑闹边渐渐远去。
等赵慕凌终于混进操场的队伍时，广播里“第七套《军体操》，现在开始！”
的声音恰好传来。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准备开始跟着做动作，却在瞬间浑身一僵，脑海中一个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军体操？
这是什么？”
他茫然地环顾西周，只见同学们正跟着广播的节奏起伏律动。
说是陌生，那舞蹈般的招式确实不是记忆中标准的广播体操；可说是熟悉，这分明是熟悉的武术操，是用来强身健体的传统体操形式。
尽管与记忆中的体操大相径庭，但长期被体育老师“教育”的本能反应，还是让赵慕凌笨拙地跟在队伍里，手忙脚乱地学着上窜下跳、左摇右摆。
一套体操结束，赵慕凌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气力，一阵剧痛毫无征兆地从眼睛处猛地袭来。
这疼痛，好似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眼球，让他根本无力招架。
“啊！
我的眼睛！”
他痛苦地大喊出声，完全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
右手本能地紧紧捂住眼睛，却在触碰到冰凉镜框的瞬间清醒过来——自己正戴着眼镜。
他赶忙跌跌撞撞地摘下眼镜，双手重新紧紧捂住双眼。
那强烈的灼烧感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感官，每一秒都像是在受着烙铁灼烧般的折磨。
过了一会，痛苦才渐渐退去。
风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脸关切的模样。
“怎么了？
不舒服吗？”
风明的声音里满是焦急，眼神紧紧锁住赵慕凌。
“眼睛疼，疼死了！”
赵慕凌疼得五官都拧在一起，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
“要不要去医务室？”
风明又急切地问道。
赵慕凌深吸几口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渐渐地，强烈的疼痛感逐渐消失。
“不用了，”他虚弱地摆摆手，说道：“带我***室吧，应该没事了。”
风明赶忙向围过来的同学和老师解释：“他刚才眼睛疼，现在好多了。”
随后，扶着赵慕凌往教室走去。
回到教室，赵慕凌靠在椅背上，总算缓过了神。
风明一脸担忧又好奇地凑过来问：“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说话间，他顺手从旁边同学桌上拿过一面镜子，递给赵慕凌。
接过镜子的瞬间，一股深深的恐惧开始涌上赵慕凌的心头。
他想起了前世，就因为这双不寻常的重瞳，受尽了异样的眼光。
学生时代，同学们那惊讶、疑惑、恐惧交织的目光，如芒在背。
私下里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不断刺痛他的内心，就连老师，偶尔投来的异样眼神，都让他芒刺在背。
长期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上学这件事成为他最害怕的噩梦，最终，高中没读完，他就无奈辍学，从此进入社会，成为一个个子不高、身影匆匆的打工仔。
“没事，就是先天性的瞳孔畸变，一种病而己。”
赵慕凌下意识地又捂住眼睛，不愿让风明看到那镜中的自己。
他声音有些颤抖，却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
“是吗？”
风明皱起眉毛，疑惑地问：“你之前不是说戴眼镜是因为近视？
瞳孔畸变又是什么新病？
而且……”风明说着，眼神在赵慕凌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说道：“我觉得你的眼睛挺好看，刚才可把我惊到了。”
“你不觉得吓人？”
赵慕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更多的是自卑。
“吓人？
怎么会！”
风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简首超酷的好不好！”
他话音刚落，就瞥了赵慕凌一眼，见他还是一脸犹豫，嘟着嘴抱怨：“不给看算了，我写作业。”
听着风明笔尖摩挲纸张发出的沙沙写字声，赵慕凌的内心却犹如天人交战般。
他心里犯着嘀咕：“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会是在骗我吧？”
十几年没敢正视自己眼睛的赵慕凌，终究还是抵不住内心那股强烈的好奇，悄悄从指缝间看向镜子。
刹那间，他的呼吸都几乎停滞。
镜子里的眼睛，呈现出与之截然不同的模样。
曾经那两颗如同黑洞般黯淡、总是让人投来异样目光的瞳孔畸变，此刻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如璀璨星辰般熠熠生辉的八字瞳孔，镶嵌在清澈明亮的眼眸之中。
那虹膜，呈现出奇异瑰丽的色彩，宛如深邃宇宙中的星云，神秘的紫色与幽蓝交织，流动着如梦如幻的光芒，美得让人窒息。
“这……这还是我的眼睛吗？”
赵慕凌瞪大眼睛，声音中满是惊叹。
风明听到动静，凑过来，眼睛瞬间瞪大，盯着赵慕凌的眼睛，忍不住赞叹：“我就说吧，超震撼、超酷！”
见赵慕凌呆愣着，风明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咋了？
发什么呆！”
此刻的赵慕凌，却丝毫没在意风明的动作。
他正以一种全新的视角打量着这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好像被按下了慢放键。
他清晰地看到，风明抄写作业的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变得清晰可感，手指与笔尖的接触、纸张被书写的褶皱，都一目了然。
不仅如此，窗外那随风摇曳的树枝，每一片树叶的颤动，飘落的每一片落叶的轨迹，甚至空气中那些原本看不见的尘埃，都在这双重瞳的注视下，犹如被定格的镜头，展现出缓慢而细腻的动态之美。
赵慕凌心念一动，视线转移到教室角落的女同学身上。
让他惊讶的是，自己不仅能看清她发丝的每一处细节，那发丝根根分明的纹理、渐变的色泽，就连发梢处细微的灰尘都清晰可见。
更神奇的是，他惊讶地发现重瞳似乎具备了透视功能。
透过女生摊开的书本、搭在桌上的胳膊，他竟看到………女同学正偷偷埋着头，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藏在书桌下的小说。
赵慕凌心中一惊，又赶紧将视线转回到课本上。
他认真地阅读着课本内容，神奇的是，那些文字一行行、一页页，如同被激光刻印进了脑海。
每一个字符都无比清晰，只要他需要，随时都能从记忆中调取。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拥有了动态视力、超强透视，甚至还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
只不过，这奇妙的体验并未持续太久。
熟悉的疲劳感再次袭来，且这一次更加猛烈。
赵慕凌只感觉身体被生生抽空了气力，浑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劲，最终无力地趴在桌上。
此时的他，连上课铃响了都不想管，只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风明趁着老师转身板书的时候，偷偷凑到赵慕凌耳边，调侃道：“又虚了！
早叫你少玩，不听，这下遭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