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霜气在铁砧上凝成白雾，夷平握着锻锤的手微微发抖。玄铁在炉火中泛着诡异的幽蓝，像极了子涯最后那封来信上的墨色。

三日前那柄断剑被驿站伙计送来时，剑柄上还凝着黑褐色的血痂。

林秋至今记得铜铃铛在风中发出的呜咽，像极了十五岁那年子涯挂在老桃树梢的铃铛。

声音回荡间似乎重现了当年：

“我想待在这里平淡的过一辈子”

“我想要做一个无拘无束的浪子”

……

"铛——"

锻锤落下时，火星溅在皮围裙上烧出焦痕。夷平望着通红的剑胚，恍惚看见陆遥第一次带着玉佩回来看自己的模样。

那年桃花刚谢，少年剑客脸上带伤，却还笑嘻嘻说自己从一个无恶不作的少爷家偷来了一块宝玉。

"你总说我打的剑太素。"

夷平对着虚空呢喃，将烧软的玄铁叠进精铁。暗纹在反复捶打中逐渐显现，宛如月下流淌的血脉。几十年前子涯带走的那柄剑的剑脊上也有这样的纹路。

子时的梆子声惊醒了铁匠铺梁上的燕子。夷平裹着寒气推开木门时，锻好的长剑正在月光下泛着寒芒。剑柄缠着从旧剑上拆下的带血的布条，那些被血浸透的纹路恰好嵌进一掌。

夷平拿起三根香点燃插入香炉，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头埋在地上久久不曾抬起。

过往的事情都在脑海里久久不曾消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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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平儿，快起来了”

一个温柔和蔼的声音在夷平的耳边响起，在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叫夷平起床。

夷平依旧躺在床上，很不情愿的翻了个身，眼睛依旧紧闭着。

“平儿，该起床了”

声音的主人没有丝毫的不耐，又轻声喊了一次。

见夷平没有什么回应，和蔼的一笑，坐在了床榻上，缓缓的说道：“平儿，你不是说要和你爹学打铁吗？你爹都已经答应了，今天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