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披暮色的老提琴手和白瓷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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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是什么时候实在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一天,听到人们在议论克劳戴尔老先生从遥远的国家带回来的稀罕物什儿,香料,绸缎,茶叶,据说还有等人高的白瓷娃娃...“真美啊,请您再奏一曲吧”“你是活的呀”“你礼貌吗”...雨势己停,树叶上的水珠滑下坠落,发出一种寂寞而孤独的声响,一个略显落寞的黄昏躲在围巾和风衣下,时不时打寒颤的街头老艺人,原本一边倚着又湿又冷的墙壁,一边竖着耳朵听着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口中有没有什么能给人消遣解闷的新鲜事,终于让他捕捉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明克街百货商店的克劳戴尔老爷从邻国带回来不少稀奇玩意儿。

瓷器,麝香,丝绸,还有栩栩如生的东方人偶,无论是否有能力在炊金馔玉的克劳戴尔家的百货商店里消费,人们也总愿意去看上几眼,饱一饱眼福“又是那个怪里怪气的老家伙”“什么天气都这样裹得严严实实的,到底是有什么怪癖”“一首这样,像片枯叶一样飘着,到哪里就是哪里,随兴拉几首曲子,潦潦草草某着生计”“只是这样的怪咖,演奏出来的曲子是真的美‘’“有人看见过,他住在南十字路口的那栋老宅子里”“那栋宅子啊,真不吉利...”尽管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己经是家常便饭,但还是让人分外难受,他捂住耳朵,把那些不好听的话甩在身后,在檐下的长椅上,静***着,喘了口气看着橱窗里那些绫罗绸缎裹着,玳瑁珠翠缀着,有着像夜幕一样漆黑的眸子和头发的姿势神态各异的瓷娃娃,浅浅的瞄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一张张如出一辙的脸,让他想起一个被诅咒的名字尽管他对于那个在这座城市广为流传的鬼故事嗤之以鼻,如今还是让他心头一颤,索性缓缓合上眼,拉起他最得心应手的曲子来,平常不会这么忘情,这么投入,不然也不至于一睁开眼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瓷娃娃己经穿过橱窗出来站在他跟前了相比橱窗里的更大,也更明媚更俏丽,绣满粉蓝牡丹的胭脂色宽袖裙把她的脸衬的更白皙也更吓人“真美啊,请您再奏一曲吧”“你是活的呀”可怜的艺人着实吓了一跳,后退两步“这是当地特有的的问候方式吗?

如您所见,正是活的”听得出来,对于他的失礼有点不满“长的可真像啊”他小声感慨道“我第一天来到这,今天也是我的生日,能恳请您再奏一遍吗?”

“你的?生日?”他用那双睫毛像挂着霜似的灰眼睛注视着她,下意识的朝她的右眼看去,是,跟他猜的一样,眼角处有颗不太明显的黑痣,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只想马上逃离,却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地点了头,不想出尔反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为了您,小姐”看的出来,他身体状态不佳,缓缓的架起琴,拈着琴弓划去,空灵而温柔的琴声,从他缠满绷带的手指间流泻出来,节奏的冲击下,让人不自觉地阖上双目即便作为一个实打实的音乐***,也能清晰地感受演奏者无可挑剔的技术水准,感叹他强大的艺术功底的同时也不禁让人心酸,谁敢想象这么华美的曲子是用那样一双伤痕累累的手演奏出来的而且明明是那么优美的旋律,被冠以乐器皇后之名的提琴,会拉出那么凄凉的感觉,可怜的,绝望的,无助的,眼前似乎起了一层雾气,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有一条混淆分明的分界线,将生与死,明与暗,分割到了极致。

他在这头,她在那头,离他那么近,离他那么远隐隐约约似乎来到了一座艳丽的玫瑰园,看似生机勃勃,实则死寂悲凉,没有一只蝶,没有一只蜂,浓艳馥郁的玫瑰花下有一具未被花瓣完全覆盖的小狗尸体不等她继续脑补完,琴声戛然而止,他握着琴弓的那只手垂下来,身体倚着墙,微微地喘着粗气,前额和鼻尖好像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抱歉,只能到这里了,我要回家了”感觉视线不太稳定的样子,她也不好再勉强他什么,偏偏此时他们身后响起了另一个不太友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