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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皇宫到处挂满了白布幔,与覆盖在黄色琉璃瓦上的皑皑白雪相互映衬,仿佛要将深深宫墙中仅剩的红色淹没。

宣政殿内外的官员、侍卫通通换上了白服白帽,庄严的大殿正中,身着龙袍的当今天子神情严肃。

待四下无声时,站在天子身边的老太监展开一卷轴,挺直腰背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崩逝,举国同哀。皇后庄氏,淑和持躬,性秉徽柔,度昭温粹,敬襄治内,吉协在中。训著嫔嫱,肃坤仪而立范;礼垂宫掖,谨壶职以承欢。然皇后缠绵病榻良久,于鼎硕三年崩逝。念***之德,思皇后之恩,故令庄氏葬入后陵,永不得迁出。钦此。

哼,死后功夫倒做得足。我坐在大殿高处的横梁上俯视着那人低垂的冕珠,心中不免冷笑。

三日前,我死在了春鸾殿。

那时皇帝下令将我禁足于殿中,宫中上下在淑妃的威势下无人不冷眼旁观,赵廷安的宠妃素日看不惯我这个皇后,在我缠绵病榻时不许太医问诊,天日愈冷,我的病也愈重。

终于,在初雪来临时,我心灰意冷,撒手人寰。当我从一阵眩晕般的昏睡中醒来后,便发现我还活着,只是只有透明的魂魄,无人知晓也无人看见。

我失去了双脚,所以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但飘在空中的时候又真切地察觉“我已经死了”这个事实。我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了赵廷安的身边,如若飘离他三丈远,我的灵魂就仿佛被撕裂一般。

世人都言,人死之后,只有那些还存有强烈执念的魂魄才会久久不散,但我对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什么执念了,难道是因为赵廷安对我还有执念?

我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他对淑妃宠爱无度,后下令抄了庄家满门,我设法求情却又将我禁足,对我不闻不问。思及此处,心中不免泛起些许情绪,哽到喉头,舌底尝到的只有苦涩,他对我哪来的什么执念?

“皇上,臣有事启奏。”殿中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