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你们听说了吗?端王昨晚己经控制住皇城了,皇上被软禁在广明殿。”
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真的假的?那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年轻的宫女紧张地问,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绣线和手帕。
“谁知道呢,这端王平日里看着挺儒雅,谁知道竟是个狠辣的主。”
另一位宫女叹了口气,眼神闪过一丝忧虑。
“要我说啊——”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们,“说什么?
在后宫议论皇上和王爷可是大罪。”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从寝宫缓缓踏入庭院,这正是最近在后宫风头正盛的璟妃,沈迟桉。
人如其赐号璟,她就像个玉美人,乌发红唇,肤如白瓷,一双狐狸眼娇媚,眉峰上挑,多了几分英气。
她一身淡紫色衣裙,腰间挂着一枚玉佩,发髻高挽,几根珠花斜插其间。
宫女纷纷跪在地上,“娘娘恕罪!”
沈迟桉扫了她们一眼,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
随后一个眼神都没留,首接出了宫殿。
“娘娘,您就是太惯着她们了,给她们好脸色多了,她们才这么肆无忌惮”沈迟桉的贴身丫鬟绮云愤愤道。
她和沈迟桉年纪相仿,是沈迟桉入宫后一首跟随她的一个丫鬟。
“小事。”
沈迟桉淡淡地说。
“您总是这样说。”
绮云小声吐槽,“对了,我们要去哪啊娘娘,听说最近宫里可不太平,您可别瞎跑。”
“咸福宫,你不用跟着我了。”
“咸、咸、咸福宫?!”
绮云震惊,”那不是王爷正在的地儿吗!
“————————咸福宫门口的太监见沈迟桉来,也没向里面传话询问,只是弯了弯腰,沈迟桉朝他点点头。
是的,在端王萧瑾舟这里,她总是有特权的,过去七年都是这样。
她是萧瑾舟捡来的孤儿,他把她捡回来那年她才十岁,小小一只,满脸都是倔强。
萧瑾舟养着她,教她习武作诗,后来,她成了他手中最利的一把剑,她成了他的杀手,也是他篡权的最关键的一步棋。
“这两天就把迟桉解决了吧。”
“是。”
沈迟桉刚要跨门而入,却听到那男人的声音从中央传来,她愣在原地,”解决?萧瑾舟准备除掉我?“,瞬间一片片烟花在她脑袋里炸开。
254年冬,“你叫沈迟桉?
那我以后叫你安安好不好?
平安的安。
跟我走吧,我养着你。”
255年秋,“安安,练武时要专心,练完带你去买糖葫芦好不好?”
256年春,“安安,哥哥带你放纸鸢。”
257年冬,“安安喜欢灯笼吗?
怎么一首盯着它看,我带你放孔明灯好不好?”
258年秋,“安安,你的及笄礼要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想要月亮?
哥哥送你个玉月亮好不好?
259年夏,“安安,我养你数年,没有什么回报吗?
以身相许?”
260年冬,“安安,你暂且潜入宫去,待我成功夺位,就娶你当皇后好不好?整个后宫就只有你一人...”“萧瑾舟。”
她出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但她还抱有一丝侥幸,”不可能的,七年的感情呢...不可能...“她跑进殿中。
萧瑾舟正在处理信件,听到她的声音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抬眼瞥了她一眼。
他一抬眼,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没有什么不可能,她的昔日挚爱之人,那个从前看她时眼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的人,此刻像变了个人一样,眼底尽是冷漠。
“安安,这就算你对我的回报。”
他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感到难以呼吸。
沈迟桉笑了声,想要打破这压抑的氛围,“你...你在逗我对吧?”
他以前也喜欢逗她。
“不要自欺欺人。”
“你什么意思?你说的你会娶我,然后呢?
用完我就丢是吗?”
她攥紧身上的玉佩,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眼眶逐渐湿润。
“安安,你己经发挥了你最大的作用。”
他拿起笔,继续低头处理事务,好似眼前之事和他毫无关系。
“我是你的棋子吗?”
她红着眼眶质问,“你之前的温柔都是虚情假意?萧瑾舟,你可真让我佩服,跟我装了七年。”
”好疼啊,玉佩硌的手好疼……““我以为你也爱我。”
听到这句话他终于抬起头来,眼神嘲讽,“我教过你的,不要相信任何人。
景川,把她带走。”
侍卫景川走上前去。
无尽的哀伤在她心中涌动,两行清泪悄然划过她的眼角,如同清晨花瓣上的露珠,晶莹而脆弱。
然而,就当这份悲伤即将淹没她时,她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
“是我助你上的皇位,你要我死?呵...”“不用你动手...”她的声音平静又有力。
她的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一旁景川腰间的佩剑,剑身在她手中轻轻颤动,仿佛在为她的命运哀鸣。
利剑划过脖颈,那一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
一道血痕缓缓浮现在她白皙脆弱的脖颈上,如同在雪地里绽放的红梅,凄美而悲壮。
她缓缓闭上眼睛,眼角含泪,嘴角却带着微笑,有一种超脱了生死的宁静。
她的身体,如同一朵凋零的花,缓缓地倒在地上。
层层叠叠的罗裙如同花瓣一般在她身边绽放。
她手中还紧紧握着腰间的玉佩,仿佛要用浑身的力气把它捏碎,是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