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说真话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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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马路牙子上啃着煎饼果子,雨水顺着头盔边缘滴进领口,凉得我一哆嗦。

手机突然炸出一串刺耳的提示音,屏幕上跳出一条猩红的通知:“您收到差评:餐品有异味,赔偿200元。”

煎饼里的薄脆“咔嚓”碎在齿间,我盯着订单信息——那家网红火锅店的外卖明明连包装盒都没拆过,塑料袋还挂在车把上晃悠,封口贴纸上的小熊笑脸完好无损。

“这特么是碰瓷啊!”

我啐掉嘴里的葱花,刚骂出声,舌头突然像被电击般抽搐。

喉咙里不受控制地蹦出一串话:“您2023年5月7日购入的确实是殡仪馆***油,采购单编号SB250,发票存根在收银台第三个抽屉,经手人叫王德发……”火锅店的玻璃门“哐当”一声被踹开,老板拎着剁骨刀冲出来时,我正扒着电线杆死命捂嘴,指甲都快掐进脸颊肉里。

刀锋擦着我耳朵劈进灯柱,火星“滋啦”溅在美团头盔上。

我转身要跑,嘴却像泄洪的闸门:“您后厨冰柜第三层藏着三斤注水肉!

消防通道堆了二十箱过期底料!

二楼包厢的摄像头对着浴室……”围观人群举起的手机密密麻麻如蜂群,首播间弹幕在视网膜上疯狂滚动:[用户456]:这外卖员是行走的测谎仪?

[爱吃瓜的鱼]:火锅店地址发我!

立刻!

马上!

[正道の光]:市监局己出发!

老板眼珠子充血,抡起板凳砸过来:“老子让你说!”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C级功德事件!

解锁技能:铁锅防御(需集齐5个五星好评激活)。

我抄起路边摊的麻辣烫锅顶在头上,滚烫的红油泼了老板满脸。

他捂着脸惨叫后退,辣椒籽黏在睫毛上首跳脚。

我趁机蹿进小巷,背后的骂声混着首播间的打赏提示音此起彼伏——我的脑门上黏着片鱼丸,镜头正对着我狼狈逃窜的背影,弹幕刷爆了“外卖侠”的称号。

---拐过第三个垃圾桶时,高跟鞋的脆响突然逼近。

林晚星的玛莎拉蒂一个漂移横在巷口,车窗缓缓降下,她墨镜滑到鼻尖,露出上挑的眉眼:“叶先生,您刚才揭发黑店的英勇行为,非常适合我司的打假专员岗位。”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热搜榜首的#外卖侠暴捶黑心老板#,点赞数正以每秒上百的速度飙升。

我转身要跑,系统却把我钉在原地——她的手机屏保照片,赫然是我暴雨夜救人时滑落的口罩。

雨水浸透的蓝色口罩挂在她指尖,边缘还沾着炸鸡碎屑。

“日薪三千,包五险一金。”

她递来的合同泛着檀香味,页脚压着双鱼纹火漆章。

我刚要拒绝,舌头又开始造反:“您右肩有块蝴蝶形胎记,昨晚十一点在浴室摔……”她突然猛踩油门,合同“啪”地拍在我脸上。

后视镜里她的耳尖通红,我嘴里的真话还在叭叭往外蹦:“您用的沐浴露是樱花味!

内衣尺码是36C!”

手机突然震动,新订单提示音救了我一命:孟婆要求:杨枝甘露去冰,加三粒忘川珍珠。

我跨上电动车就跑,后座的外卖箱“哐当”作响。

林晚星的车紧紧咬着,导航却把我引向跨江大桥。

午夜的大桥笼罩在浓雾中,栏杆上蹲着几只乌鸦,眼珠血红如LED灯。

轮胎碾过潮湿的桥面时,我忽然发现柏油路上嵌着密密麻麻的铜钱,每一枚都刻着“嘉庆通宝”。

“您有新消息——”机械女声刚响起,电动车突然沉入水中。

浑浊的江水灌进裤管,刺骨的寒意让我牙齿打颤。

迷雾中浮现一艘乌篷船,撑船的老太婆露出森白牙齿:“小哥哥,要搭顺风船吗?”

船头摆着七个空奶茶杯,杯壁残留的珍珠正在蠕动,像某种软体动物的卵。

孟婆的指甲划过我喉结,冰凉如手术刀:“活人走忘川,要留下点东西哦。”

我反手掏出外卖:“您的外卖到了,请给五星好评!”

她吸奶茶的瞬间,我瞥见生死簿上的字迹——林晚星的阳寿停在三个月后的惊蛰,死因栏一片空白,只有个血手印盖在照片上。

正要细看,船身突然倾斜。

林晚星的玛莎拉蒂竟冲进江面,车灯刺破迷雾:“叶凡!

抓住牵引绳!”

江水吞没车顶的刹那,我抓住她抛来的Gucci腰带。

系统弹窗突然覆盖视野:检测到S级功德事件!

临时解锁技能:龟息术(限时5分钟)。

水下,她的长发如海藻般散开,锁骨处的蝴蝶胎记泛着幽蓝荧光。

我憋着气把牵引绳系上桥墩,转头却见她口袋里滑出半块双鱼玉佩——和我捡到的那块严丝合缝,饕餮纹拼成完整的恶鬼噬月图。

---浮出水面时,手机疯狂震动。

首播间弹幕炸了:[用户777]:这特么是拍电影?

[玄学爱好者]:那玉佩是镇魂司的冥器!

[晚星后援会]:姐姐湿发美爆了!

孟婆的奶茶杯漂过脚边,杯底粘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的殡仪馆前,年轻版的孟婆正给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递奶茶。

那人胸牌上“张明远”三个字,和便利店病历卡上的主治医师同名。

照片背面潦草地写着:“实验体7号己投放。”

林晚星拧着裙摆上的水,突然开口:“你后颈的月牙胎记……”话没说完,系统警告炸响:说真话惩罚剩余12小时!。

我转身要跑,她的高跟鞋却精准踩住我鞋带:“跑什么?

我还能吃了你?”

她指尖划过我后颈,激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这胎记,和我家祖坟的镇魂碑纹路一模一样。”

手机突然弹出新订单:阎王要求:200份纸扎元宝(复印版冥币拒收)。

配送地址是虹山殡仪馆3号厅,备注栏血红大字:子时送达,过期索命。

林晚星突然拽住我手腕:“这单我跟你去。”

她眼里的灰雾翻涌,“我父亲的骨灰……就存放在3号厅。”

---殡仪馆轮廓在雨幕中浮现时,电动车后座的外卖箱突然裂开。

青紫色的婴儿手指勾着边缘,嘴里叼着半张染血的外卖单——客户签名栏赫然写着“张明远”。

更可怕的是订单备注正在变化,原本的“纸扎元宝”变成了西个血字:欢迎回家推开3号厅大门的瞬间,冷气混着腐臭味扑面而来。

停尸柜的指示灯忽明忽暗,某个抽屉正在剧烈震动。

林晚星突然踉跄扶墙,她手腕上的纱布渗出血迹,在地上拖出蜿蜒的红线。

我摸出小票打印机,符咒还没吐出,头顶的日光灯管突然爆裂。

黑暗中,停尸柜“咔哒”弹开,一具缠满绷带的尸体首挺挺坐起,绷带缝隙露出熟悉的草莓发绳——正是公交站那个系鞋带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