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晚自习

沈翊第三次在晚自习闻到血腥味。

化学试卷的苯环结构在台灯下扭曲成诡异的螺旋，他烦躁地摘下防蓝光眼镜。后排转学生江灼又在擦拭那个银色密码箱，消毒酒精的气味混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像手术刀划过解剖台的声响。

电子钟显示21:47，猩红的数字在玻璃罩下跳动。窗外老槐树枝桠间挂着褪色的"欢迎新生"横幅，尼龙布边缘凝结着蓝色胶状物，像某种软体动物分泌的粘液。

"第三次月考成绩出来了！"班长陈薇撞开教室门，马尾辫末梢扫过江灼的课桌。密码箱突然发出蜂鸣警报，沈翊看见转学生瞬间绷紧的脊背——肩胛骨在黑色卫衣下凸起尖锐的弧度，像收拢的鹰翼。

江灼的战术手套蹭过桌角，金属搭扣在寂静中发出轻响。沈翊注意到他左手始终蜷在袖口里，虎口结痂的伤口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靛青色。上周生物课解剖牛蛙时，这人用手术刀划开皮肉的手法熟练得令人心惊。

玻璃窗突然蒙上水雾，沈翊的钢笔在草稿纸上无意识画出双螺旋。他总觉得江灼眼尾那颗泪痣像显微镜下的细胞核，特别是当对方用舌尖舔舐伤口时，总让他想起生物实验室里嗜血的食人鱼。

"你的笔在流血。"

沈翊猛地抬头，江灼不知何时站在他课桌旁。黑色卫衣袖口滑出半截苍白手腕，静脉血管泛着诡异的淡蓝色。顺着对方视线低头，他看见钢笔漏墨染红了年级第一的分数，浓稠的红色液体正顺着桌缝滴落，在地面积成小小的血洼。

警报声就在这时炸响。

先是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闪过异常红光，紧接着整栋楼的日光灯开始频闪。走廊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尖叫。沈翊的蓝牙耳机滑落在地，白噪音瞬间被撕心裂肺的哭喊淹没。

"救...救命！美术室...美术室的石膏像在动！"

"放开我！周婷婷你疯了吗？！"

陈薇再次撞开教室门时，沈翊看到她